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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读自己的心 ...

  •   体内有些躁动,睁开眼时,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好似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一个陌生的男人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你是谁?”我有些麻木,好像我这辈子就只会这一句开场白。
      他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潦草的笔迹写着:“我有一个同伴侠客君————→”,落笔处还画上一只很Q很可爱的小恶魔。
      一阵汗颜,我默念着江湖气味浓厚的名字,脑海里闪过各种虚实不定的画面。

      要不要相信他——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紧接着,心底好像有个声音在对我说:“弗梅尔,不要相信他,你没得选择,快跑!”

      弗梅尔是谁?
      我愣了愣,对心底的声音感到疑惑,但我的身体却乖乖的听从了它的指示,默默后退了两步。
      名为侠客的少年很敏锐,他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面孔,语气却不那么友善:“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了?”
      “我……”
      “弗梅尔,不要和他纠缠下去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心底的声音继续说道,“一定要甩掉他,逃到没有人的地方!”

      闭嘴!我不叫弗梅尔!
      我在心底怒吼,表面却不动声色。环顾四周,我发现不远处的数具尸体,心底涌动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没什么……你说你是我的同伴?”我故作镇定,“那我们现在去哪?”
      侠客想了想:“寻找导致你失忆的原因。”
      “失忆?”又是一阵汗颜,狗血的戏码让我缓不过来。

      “弗梅尔,”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决定人生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
      “没有更多的时间了,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你是选择死还是死还是死呢?”
      淡定得令人发指的声音让我有种自刎的冲动——这有什么区别?
      我能有别的选择吗?我抱着一丝希望,忐忑不安地询问。
      “有,”它回答,“死在这里和死在家里。”
      一脸黑线,我想抽死它,丫的它一定是在开玩笑。
      还有别的选择吗?我追问。
      “有,它继续答道,“自己死,我帮你死和被别人杀死。”
      ……
      老兄,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只有一次机会了。”它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透着蛋蛋的悲伤,“因为我……只有最后一条命了……”
      喂喂!该悲伤的应该是我吧?我他妈选来选去只能去死?
      “快跑吧,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死去的话,你还有一线回归的希望。”它说。
      希望?我现在对这个美好的词无比向往,于是心情大好。

      我从回过神,若无其事的对身边的人说道:“走吧。”然后,率先离开了这。

      天气不太好,乌云密布,遮住了阳光。
      一路上,我们一声不吭地行走着,不一会儿,我看到一片高地。爬上高地,我站在顶端,一屁股坐了下来。
      侠客没有走上高地,他站在底下打着电话,眼神不时瞟向我。刻意压低的声线,使我无法辨别对话的内容,索性,我不再理会他,而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趁着他打电话的时候,快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他一直在看着我这边呢。
      “那边,河流的那边。”
      我转过身,看向另一边的世界。
      高地下方是湍急的河流,浑浊不堪,但河岸对面已经见不到大片的垃圾原野。想要逃离,或许,对岸是唯一的出路。
      我仿佛看见希望女神在向我招手,倍受鼓舞地,我起身站立在高地边缘。
      这时,侠客已挂断电话:“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他没有走上前,这让我足够磨蹭一下,以缓解即将到来的紧张心情。我稍稍后退一步,做出一副早有觉悟的表情。
      “我都想起来了。”我是一个诚实的孩子,可迫于人生压力,我不得不撒了个谎。
      “哦?”他走上了高地。
      他的举动让我一惊,我害怕被他瞬间秒杀,不停的思考着怎样让他停住脚步。半响,我终于突破思维回路,憋出一句话。
      “侠客,”我朝他大喊,“我喜欢你。”
      平地一声雷,被炸得焦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吐出这样一句话,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效果非常不错。
      他停下了脚步,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高地下,被污染得看不见底的河流急速流过,在岸边留下浑浊的痕迹。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的笑容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面孔。
      在这静止的时刻,我捂住胸口,向后跨了一大步。
      视野倾斜,我从高处坠落,在接触河面的一瞬间,世界都破碎了。

      ……

      ……

      ……

      “哦,天啊!弗梅尔!快醒醒!”
      急促的呼喊使我猛然惊醒。
      “妈妈?”浑身湿透,我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一副弱智的表情。
      “噢,弗梅尔,我的孩子,”妈妈把我拥入怀里,轻轻抚着我的背,“你到底做了怎样的噩梦,居然吓成这个样子。”
      弗梅尔?
      “妈妈?”我推开她,“弗梅尔是谁?我不叫弗梅尔,我叫任生。”
      妈妈一脸疑惑:“弗梅尔,你在说什么?任生?你是说隔壁小明家养的那只猫吗?”
      猫?
      我陷入了沉思。

      我不确定这是什么情况,记忆好像脱节一般错乱,可我记得我的确叫做任生,但为什么妈妈却说任生是一只猫?

      我剥开似梦非梦的记忆,感受着浑身湿漉的冰冷:“妈妈,你是在哪儿找到我的?是不是在一条河边?”
      妈妈的表情越发惊恐,以至不可置信的捂住嘴。
      “天啊,我的孩子,你到底怎么了?什么找到你?你一直都在这啊。”她伸出手贴着我的额头,“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吓出一身冷汗,连神经都不太正常了吗?”
      得不到答案,我继续追问着:“妈妈,是不是我和你还有爸爸吵架了,之后我离家出走,然后……”
      然后我瞎晃到一片森林,目睹了恶魔的杀戮以及挖去血色眼球的惨剧。接着,被他们发现,被迫发动能力。随后,我在一片陌生的地方醒来,经历了人生最可悲的轮回。
      我的记忆从未如此清晰。

      “弗梅尔,你在说什么?什么离家出走?我看你一定是做噩梦了。”妈妈一边安慰我,一边拍着我大汗淋漓的背,“好了,没事了,一切都只是梦。”

      梦?如此鲜活的人和事都只是梦?

      我甩甩头,不顾妈妈的阻拦,钻出被窝。屋外,是温暖的阳光。我走到隔壁小院,敲响了小明家的门。

      “啊啊啊啊,任生你个混球!!把我的作业本吐出来!!”
      “喵~喵~”
      “可恶!!不是让你吞进去,是吐出来!!”

      一阵乱斗的声音后,门终于开了。
      小明站在门里,呆愣在那。半响,他终于回过神,企图飞快的把门关上,我却先一步进入了屋内。
      我不顾他的阻拦,从床底抓出那只名为任生的猫。

      “弗梅尔!!你这个疯婆子!!”小明怒吼,“上次踢我的仇还没找你报,这次你又想打我家猫咪什么主意?给我滚出去!!”
      “喵~喵~”猫咪一派悠闲的样子,对火药味十足的场面毫不在意。
      “我只要确定一件事,”我一把提起猫咪的腿,“完了我就马上滚。”

      我把猫咪举到身前,盯着它大大的眼睛。猫咪无辜的看着我,好像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是不是有九条命?所以,我才死了九次都能活过来。”我看着猫咪,一字一句的询问。
      “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我无视小明的讥讽,继续追问猫咪:“我脖子后的猫掌纹身是不是你的杰作?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猫咪没有说话,可一旁的小明却学着它的声音嘲笑道:“喵~我想一巴掌拍死你。”
      在控制不住想要再次踢爆小明的【哔——】之前,我将他蹬进了卧房。没有小明的干扰后,我看向无辜的猫咪:“那些人到底是谁?你又是什么生物?”
      这一次,我耐心等待了足够长的时间。终于……

      “我只是一只猫。”

      尽管声音有些奇怪,但我的确听到了。于是,我拼命的摇晃着被我揪在手里的猫咪:“告诉我,你能说话,能和我说话,那一切都不是梦,对吗?”
      “对~~我能说话~~那不是梦~~”
      猫咪的再次回答本该让我欣喜若狂,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声音很小,不像猫咪发出的,而且听起来有些耳熟,貌似……
      我转过头,看向被我踹进卧室、躲在被窝下不停颤抖的小明。
      火气一股脑的腾上来,我扔下猫咪,冲进卧室,掀开被子。看着笑得一脸白痴的小明,我朝着他【哔——】的地方狠狠一脚。

      在惨绝人寰的叫声中,我重新回到客厅,再次抱起这只名为任生的诡异小猫。就在我想再次询问它时,屋里响起了阵阵敲门声。
      本想从后院翻回家,但目测小明还床上打滚,出于礼貌,我无奈的跑过去开了门。
      于是,我悲剧了。

      我突然响起心里的那句话:决定人生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的选择。直到我看见门外站着的那个少年,我才领悟到这句话的真谛。

      金发少年一脸笑意,站在门外朝我打了个招呼:“终于找你了,任生小姐。”

      我其实很想将手中的猫咪递过去,告诉他:我不叫任生,它才叫任生。可是我好似被人.操纵了一般,根本动不了。

      在狐面少年将猫咪扔出屋外时,我终于听到了它的声音。
      它说,快跑吧,我这次真的救不了你了,连超能力也救不了你。

      被侠客带走之前,我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我再也不要做这样的噩梦,快点让我醒来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读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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