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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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司…蓉司……”
是谁在叫他？声音那么让人眷恋。
“蓉司……”
蓉司睁开眼睛。
苍蓝色的眼睛近在咫尺。
哲雄！
蓉司从公园的长椅上站起来，看了看四周。
这是自己公寓附近的公园。
睡着以前的记忆蜂拥而至。蓉司感到一丝尴尬。
“那个……谢谢你。”
微微带着笑意的，蓉司又说：“一天之内，我是第二次对你说这句话呢。”
话一出口，蓉司就暗道不妙。他和哲雄之前根本没有什么接触，按照他的性格，本不该说出这样的话的。
但是哲雄只是默默地看着蓉司，并没有惊讶的表情。
或者说，他其实很少有除了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
“啊……总之多谢你……”蓉司害怕自己的秘密露馅，说完这句话就匆忙向自己的公寓去了。
哲雄站在树荫下，阳光斑驳了他的面容。
蓉司跑出了公园，才想起不对来。
为什么哲雄会知道自己的公寓在哪里？还有，之前迷迷糊糊听到的“蓉司”，是他喊的吗？
……为什么？明明他们不应该很熟的。以哲雄的性格，不会轻易叫别人的名才对。
回到公寓，蓉司草草洗过澡，躺在床上。
他心里有一个猜想，但是，必须要找人证实。
明天找时间吧。
这么想着，他沉沉睡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不是很好。
站在月台上等车，蓉司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车来了。
被蜂拥的人推进了电车，蓉司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各种乱七八糟的气味——烟味，劣质的香水味，还有洋葱面包的味道……混在一起，外加不知什么硬物挤压着他的胃部，让他几欲作呕。
车缓缓开起来的时候，不适感更强烈了。
蓉司很后悔没有请假。虽然刚刚开始上了一天课就请假不是很好。
头昏昏的。蓉司努力睁着眼睛，抓着身边的横杆的手指泛白。
电车一个转弯，蓉司使不上力，身体一歪。
倒进了一个怀里。
没有精力去分辨是谁，也没有力气站稳。
幸好身后的人没有让开的打算。
蓉司带着歉意，靠在那人的怀里。
温暖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的制服传到蓉司的背上。
蓉司一震，昏昏沉沉的脑袋奇迹般的清醒了些。
“……城沼？”
“是我。”
身后果不其然传来了哲雄的声音。
本来想到学校找个时间和哲雄谈谈，谁知在电车上就碰到了。
而且是如此似曾相识的场景。
蓉司顾不得其他什么，迫不及待般地，在口中酝酿了一夜的疑问就这样脱口而出：
“你也是……因为‘他们’……”
剩下的话被电车里快要到站的播音声淹没了。
然而蓉司很肯定自己听见了哲雄的回答。
终于得到答案的蓉司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身体都微微颤抖着。
哲雄的手握住了自己的。
蓉司紧紧攥着，好像用尽了自己一世的力气。
来不及再细说，他们随着人流一起下了车。
快到学校的时候，蓉司松了手。
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进口车。
不用细看也知道是谁的。
蓉司想到车的主人，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差了。
车旁边站着两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墨镜，脸上还有伤疤，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
另一个穿着鲜艳的绿色衬衫，一头非常夺目的金灿灿的披肩长发，脸上还带着黑色的眼罩。
真是姬谷浩平和他家的少爷翁长善弥。
他们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蓉司绕过他们。
“少爷，眼睛已经治好了，就把眼罩摘了吧。”
“唉~？为什么~？我不要~！”翁长的声音很有些孩子气，带着鼻音，还故意拉长了尾音。
“可是……”
“不要不要嘛~~”
虽然是匆匆经过，但是蓉司还是听见了几句话。
话的内容让他想起来，这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翁长善弥了。
如此想着的时候，一种孤寂感毫无预兆的在心头升起。
哲雄似乎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拉了起来。
但是这次，蓉司却没有放开。
教学楼上，上屋看着两人走向出入口，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果然啊……”
崎山和城沼居然是一起进教室的。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惊天大情况，但依然惹得一些人议论纷纷。
睦自认是蓉司唯一的好朋友，对于这种显然不在自己意料内的事件十分好奇以及气馁。
趁着朝礼前的时间，睦正向蓉司打听情况。
“……”蓉司叹了口气，“其实没有什么，只是在电车上碰到而已。”
“哦……”睦点头，心想明明自己其实也和蓉司是一条线上的，为什么就碰不上？
随后他又闲扯了一些事情，然后就到自己位置上了。
过了不多久上屋进来，宣布开始朝礼。
蓉司注意到，上屋有意无意地瞟过他和哲雄，镜片后的眼睛里有意思兴味。
现在上屋已经不是“自由之民”了，为什么会这么看着自己和哲雄呢？
蓉司一边唱着祷词，一边想道。
他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有“自由之民”了。
上午的课结束以后。
哲雄已经不在教室了。不过他在哪里蓉司很清楚。
他慢吞吞地到小卖部买了一罐饮料，没有勉强自己再买面包什么。
早上的不适虽然稍微缓解了些，但依然影响着他的食欲。
蓉司走上天台。
哲雄已经在那里坐了一会儿了。
他走过去，坐在哲雄边上。
哲雄看见蓉司手里仅有的一罐饮料皱了皱眉，“那个，够了吗？”
“啊……”蓉司咬着吸管点点头，“不想吃。”
“……”哲雄沉默着，但是蓉司看出他有些不高兴。即使如此，蓉司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他的方法，没有食欲，就算硬吃下东西也会吐出来。
换个话题吧。
蓉司想着，开口道：“那个……你注意到上屋今天的眼神么？”
哲雄点点头。
蓉司想要接下去说，但是突然又开不了口了。
哲雄正看着他。
是用那种很专注很专注的眼神，苍蓝色的眼眸看似没有什么情绪，而目光落在身上却非常温暖。
他靠过来，掰过蓉司的肩膀，然后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蓉司从来不知道，接吻可以传达那么复杂的感情。
他感觉到了，感觉到哲雄内心同他一样的激动和喜悦。
那种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然后费尽艰辛终于找到彼此的激动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蓉司也很热烈的回应他，把自己清醒后的忧虑孤寂，发现对方的惊喜宣泄出来。
无人的天台上，只有他们两个激吻的身影。
黑色的浅茶色的发丝纠结在一起，春日的和风把它们轻轻地扬起。
睦发现蓉司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早上和城沼一起到不说，午休以后脸居然泛着微红。
按平常说来，身体不好又不经常晒太阳的蓉司连应该是非常白的，睦也从没有看过蓉司脸上泛红的这种情况。
左想右想，睦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测。
“蓉司，你不是生病了吧？”
睦站在蓉司面前，脸上非常认真。
“？没有啊。”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已经习惯了。
“不对，肯定有点发烧了。”睦端详了一阵，定论。
蓉司：“……”
睦一把抓住蓉司，“去医务室吧。”
蓉司措手不及，被睦抓个正着。又因为本就体弱，自然比不上曾经是学校篮球队主力的睦，虽然已经挣扎，但还是被拉着走了。
“哎……等等……我真的没事……”
“……”坐在医务室里，蓉司很无奈的让校医检查。
“没有什么大问题，也没有发烧。”校医道，看了看蓉司没多少血色的嘴唇，“有些贫血，还有低血糖……午饭没吃吧？”
蓉司老实地点点头。
“啊——？！”睦突然大叫一声。
校医和蓉司都吓了一大跳。
“睦？怎么了？”看到睦脸色不好地看着自己，蓉司问道。
“不是说要好好吃饭的吗？午休你都到哪里去了？”睦大声地质问。
“……吵死人了……”拉着帘子的医务室内间传来声音。
“是谁？！”校医显然没有发现里面竟然有人，跑过去拉开帘子。
是翁长善弥。
校医脸色显然不好。“你怎么又到这里了？”
“啊~……因为这里有床啊~”翁长用他独特的说话腔调回答。
他把医务室浏览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蓉司和睦身上。
“你……我好像有点印象……本来…跟我一个班的……”翁长弯腰靠近蓉司，“开学典礼的时候很厉害哦~‘咚——’一身就倒了。”
蓉司：“……很荣幸你还能记得我。”
睦看到翁长对着蓉司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马上炸了：“喂，你这个家伙离蓉司远一点啦！”
校医是个喜欢安静地人，见到这个渐渐要爆炸的局面面色不善。
翁长：“诶~为什么？你是谁啊~”
蓉司：“那个……”
睦：“我是睦！是蓉司的朋友！”
蓉司：“你们能不能……”
翁长：“我是他的同学哦~现在是学长~”
睦：“你这种人居然好意思自称学长！”
翁长：“本来就是啊……”
蓉司：“不要吵了！”
“同学，能请你把这家伙送回3-A班吗？”校医看着终于稳定下来的局面叹了口气，转头向着睦。
“好的……”睦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向温和的校医粗暴地把翁长架起来，然后交到他手上。
“麻烦你了。”
睦架着翁长走了出去。
远远地还能听见翁长抱怨的声音：“啊~~我还想睡~~”
然后是睦满含着怒气的声音：“啊？！你这家伙，不要动手动脚！”
蓉司擦擦额头滴下的汗，道：“那……我也告辞了。”
见校医点头，蓉司起身鞠了一躬，“打扰了。”
“记得以后好好吃饭哦……”
走出医务室没几步，蓉司遇见了急匆匆往这边赶的哲雄。
看见蓉司，哲雄松了口气，然后转身跟着他一起往教室走。
“没事吧？听说你去了医务室。”哲雄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但是蓉司听出了其中很难察觉的紧张和关心。
微微一笑，“没事，是睦神经过敏了。”
放学以后睦过来道了歉。
道完歉又嘻嘻哈哈地笑着道：“第一次注意到你的时候真是吓了一大跳，竟然就这么昏倒了，感觉好像是一阵风就会被吹倒一样……”
蓉司：“……”虽然自己确实体弱多病，但是有虚弱到那种程度嘛？
“所以啊，蓉司，你要好好吃饭哦。”睦的眼神突然变得很认真，“让自己变得重一点，才不会被风轻易吹倒。”
蓉司：“……”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