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et pool-lost days》斐关楼

6、第五章

　　进入高三，学习紧张了许多。蓉司偶尔还是会因为身体不适而请假。
　　但是次数正在慢慢减少。

　　紧张的学习让人感觉时间都流逝得特别快。

　　直到学校里买来了巨大的圣诞树，低年级的学生热火朝天地装饰着的时候，蓉司才意识到已经快到圣诞了。

　　坐在中庭的椅子上，看着装饰地差不多的圣诞树，蓉司在想应该怎么过这个圣诞。
　　因为是冬天，天台上的风太冷，蓉司和哲雄已经把吃饭的场地从天台转移到了旧校区的中庭。

　　哲雄从小卖部出来，手上拿着温热的咖啡。
　　蓉司接过一杯，捧在手里。

　　上屋匆匆从中庭经过。
　　快要走进实验楼，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他又转身。然后朝蓉司他们走了过去。

　　“阿拉……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在哪里呢。”上屋脸上带着笑意。
　　蓉司一愣，想不出上屋会有什么事情找他们。

　　“快到圣诞节了哦。”上屋突然说了一句。
　　“……”是这样没错，但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蓉司很想这样问。
　　但是他突然想起来昨天，睦打电话过来问的一个问题。

　　他问的是：“如果蓉司生日了，会希望收到城沼的什么礼物呢？”
　　一个学期下来，蓉司和哲雄亲密的关系已经几乎人尽皆知了。

　　难道是……
　　“翁长生日？”蓉司不知为什么，脑海里蹦出这么一个猜想。
　　上屋眯了眯眼，“啊啊……崎山真厉害……说中了呢……”
　　蓉司：“……”呆滞。
　　他没想到自己会猜中。

　　“因为睦说：‘要是蓉司不去，我也不去。’所以……”上屋表情有些扭曲。
　　所以姬谷难得拉下脸来拜托，结果还是因为他家少爷的事。
　　害得自己白白高兴了。

　　“哲雄？”蓉司询问身边的人。
　　“……”哲雄拉过蓉司的手捏了捏，意思是让他决定。

　　蓉司还没开口，身后草丛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人——
　　“答应吧答应吧~~~”
　　独特的语调，不用回头蓉司就听出这是谁的声音。
　　蓉司：“……”
　　上屋：“……”
　　“不会准备礼物的。”哲雄在一旁道，语气有些僵硬。

　　聚会的地点是一家高级餐厅。
　　包厢的装潢本来很高雅，但是在各种闪花眼的诡异的霓虹灯的装饰下早就看不出什么了。（详情参考翁长的房间。）
　　翁长早就坐在桌边了，戴了一个黑色有绿色丝线镶边的眼罩，穿着嫩绿色的衬衫和粉色的西装外套，脸上洋溢着笑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蓉司一进来，就被这个诡异的背景和诡异的人吓了一跳。

　　姬谷和上屋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不知做些什么。

　　等了不多久，包厢门再次被打开了。
　　面色铁青的侍者引来同样铁青面色的睦。

　　一进房间，睦就怪叫起来：“啊——？！”然后瞪了一眼衣着“奇特”的翁长，“不是说要搞成正常的聚会吗？怎么这幅德行！”
　　在红红绿绿的灯光下，睦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阴沉。
　　不过看到蓉司和哲雄站在一旁，也就没有再表现出不悦来。

　　翁长看到睦，顿时雀跃起来。但是看见睦不好的表情，又有些手足无措：“……我……”
　　睦不耐烦地打断他：“别你你我我了，快叫人把这些东西弄掉……”
　　“啊……”翁长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睦看到了，脸上的表情一僵。然后就用生硬的口吻道：“算了算了，弄来弄去也麻烦。赶紧吃饭完让我走人。”
　　翁长见睦改口，脸上又高兴起来，然后很欢乐的起身叫人上菜。

　　“其实……那家伙只是个小孩子吧。”蓉司看着翁长开门出去。
　　“嗯。”哲雄赞同地点头。
　　“其实……睦也挺喜欢翁长的吧……”
　　“嗯。”哲雄再点头。
　　蓉司看着一次有一次翻看自己包的睦，微笑道：“那我们，等翁长来了就走吧。”
　　“嗯。”

　　蓉司离开前，看见睦终于把自己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用僵硬地口吻道：“生日快乐……”
　　“谢谢~！”翁长露出一个，非常快乐天真的笑容，非常欢喜地接过。
　　最后是睦通红的脸。

　　回到蓉司的家。
　　刚关上门，蓉司就被哲雄压在门上亲吻。

　　哲雄很少会这样急躁。

　　一吻既罢，两人都微微喘息。

　　“我说，你是吃醋了啊？”蓉司想到一个可能。
　　哲雄看着他，苍蓝色的眼底有火苗在跳跃。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沉默了许久，久到蓉司以为哲雄不会回答了。

　　“……我也不知道。”哲雄道，“看见你看着三田，然后又笑……心里不舒服。”
　　蓉司听着，心里居然有些高兴。
　　但是嘴上却说：“你啊，以前女朋友一个接一个，我还没吃醋呢。”
　　“那是她们自己黏上来的。”
　　“……睦和翁长的关系你可是也看见了。”蓉司又道。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这句话蓉司没能问出口。
　　哲雄刚说完，就吻住了蓉司，把他的问题堵在了嘴中。

　　闻到鼻端的甘甜的香气变得浓郁，蓉司知道哲雄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他一边喘息着，一边把手指插进哲雄柔软的发丝里。
　　“呐……为什么，你身上的气味我还能闻到呢？”
　　哲雄轻吻着蓉司身上的每一处。

　　蓉司眼前一片迷蒙。

　　在被充满的那一刻，他听见哲雄说：“那是，我们曾经的证明。”

　　蓉司一愣。

　　他从来没想过要忘记“以前”，因为无论结局如何，那都是他和哲雄非常珍贵的回忆。
　　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

　　原来，哲雄的心情和自己一样。

　　心中突然涌上一种甘甜的感觉，蓉司伸手，抱紧了哲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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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很多年以后的分割线===========

　　联考过后，大家都到了不同的大学。
　　蓉司很自然地和哲雄考到了一起，也很自然地和大多数人断了联系。
　　包括睦。

　　传言说他很不幸地和翁长分到了一个班一个宿舍。毕业以后也被翁长拖着一起找工作。
　　最后他们一起经营着翁长父亲留下的产业，并到国外结了婚。

　　蓉司和哲雄都读了医科大学。
　　但虽然考取了医师执照，他们却没有去哪一家医院任职。
　　当初哲雄决定考医科，完全是因为蓉司不让人省心的身体情况。而蓉司，则是随着哲雄的。

　　高中的时候哲雄偶尔会去酒吧帮忙，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对调酒的兴趣。
　　于是哲雄在上大学的时候去考了调酒师。
　　现在他们正一起经营着一家酒吧。

　　在某个大雪纷飞的圣诞节。

　　夜半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蓉司却只能很郁闷地坐在吧台内看着哲雄忙碌。
　　白天的时候忘记吃午饭，因为低血糖差点晕倒，然后就一直被哲雄勒令休息。

　　他们这个酒吧名字叫做“restart”，重新开始。
　　因为有一个帅哥调酒师而很受欢迎。

　　“呤当——”
　　有两个人推门进来。
　　一个穿着粉红色的西装，留着金色的长发，很是显眼。
　　另一个走在后面，穿着西装，像一个上班族。
　　他们坐在吧台前。
　　蓉司睁大了眼。

　　“睦？！”

　　“诶？！蓉司！”那个上班族也惊讶地叫道。
　　正是睦。

　　互相寒暄了几句，交流了离别后的境况，睦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哲雄，又看看蓉司，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在一起了？”
　　蓉司一愣。
　　坐在睦旁边的翁长插嘴道：“小睦睦~他们早就在一起啦~你也太迟钝了~”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
　　睦瞪了翁长一眼，“都说了在外面别这么叫我！”
　　翁长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蓉司忽然想起来，“啊……翁长，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他微笑道：“生日快乐。”然后从身后的酒柜中取了几瓶酒道，“我最近也在学调酒呢，就给你们调一杯当做生日礼物吧。”

　　“欸~没想到蓉司会学这个！”睦显然来了兴趣。
　　“是哲雄教的呢。”
　　这么说着，蓉司瞄了一眼哲雄。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就转头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蓉司的动作很快。
　　两杯鸡尾酒很快就呈现在睦和翁长面前。

　　睦伸手想去端酒杯，翁长突然道：“等等！”
　　“干嘛？”睦有些不满。他对蓉司的酒很期待呢。
　　翁长把手平摊在睦面前，像是在讨要什么东西。
　　睦在西装口袋里掏掏，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
　　翁长眼睛一亮，把那个盒子抢过来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趁着睦还没反应过来，把两杯酒一起喝了个精光。

　　蓉司：“……”这个酒后劲很大的。这句话胎死嘴中。

　　“喂！？那是蓉司给我的！”睦气结。
　　翁长趴在吧台上没有回答。
　　“真是的……”睦无奈地叹息，“任性得像个孩子一样……”

　　最后睦决定无视掉翁长，又和蓉司聊上了。

　　但是没有说几句，翁长突然坐起来，一把勾住睦的脖子。
　　“小睦睦~”翁长眼里一片迷蒙。
　　“什么？醉了？”睦对这种情况显然很熟悉，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一手抓住翁长乱动的手，一手拿着电话，“善弥醉了……在‘restart’……”

　　翁长不等睦讲完电话，挣脱睦的钳制，拍飞了手机，再次挂在睦的脖子上。
　　“我很高兴哟~每次你都会送我礼物~”
　　或许是因为醉了，翁长的尾音拖得比平常还要长一点。
　　带着酒气的气息喷在睦的耳畔，让他有些脸红。
　　在老同学面前，睦有些窘迫，敷衍了几句。
　　翁长好似听出来睦心不在焉，勾着他脖子的手微微用了几分力，“对我说生日快乐~快点~”
　　只是一句很平常的祝贺，但是不知为什么睦就是觉得尴尬，难以说出口。

　　蓉司站在吧台后，眼带笑意地看着他们。

　　“……生日快乐……”睦的声音细如蚊呢。

　　“啊~听不见~大声一点~”
　　睦有些为难地看了翁长一眼。

　　这时候酒吧的门又被推开了。

　　姬谷和上屋一起走进来。
　　两人都穿着笔挺的西服，乍一看还真的有些相配。
　　蓉司看着，这么想道。

　　“上屋老师。”
　　蓉司打招呼。
　　上屋看到蓉司和哲雄，有些惊讶。
　　但是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再谈。
　　他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少爷！”
　　看见翁长醉得双眼迷蒙，姬谷有些紧张地走上前。
　　上屋拉住了他，“不是有三田在吗，别过去。”
　　“可是……”
　　上屋皱眉，“你不是答应过我的？”
　　“……”姬谷默然，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翁长一眼。
　　“车在外面。”上屋对睦说。

　　了解地点头，睦拉着翁长下了座位。
　　翁长还在撒娇似的说：“说嘛~快点说~”
　　“……”睦无奈地叹了口气，“生日快乐！”
　　“大声一点~”
　　“……生日快乐！！”
　　“好高兴……小睦睦说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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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屋和姬谷跟在睦和翁长后面。
　　走到门口的时候，上屋转头，轻轻说了一句——
　　祝你们幸福。

　　酒吧的门轻轻合上，把睦的怒吼也隔绝了。

　　蓉司注视着关上的门口，表情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楚。
　　哲雄从后边把蓉司抱住。

　　“他们很幸福呢。”蓉司微笑。
　　哲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们也一样。”

　　蓉司脸上的笑意更胜。

　　是呢，非常的，幸福。

　　也，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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