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寻回被背叛的大空》缘尽尘落

43、第四十一章

　　违背着常理，少年稳稳地站在了半空之中，脚下没有任何的支撑物，却是犹如踏着平地一般。

　　少年背对着众人，所以没有任何的人看到此时的少年到底是怎么样的表情，也无法去探析他心中的想法。但是那孤独、透露着那无知的沧桑之感的背影，却是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想要看到的。

　　阳光，不知道从哪个位置进入了这个礼堂之中，乖巧地围绕在少年的身边跳跃着，不去打扰此时的少年，光芒照射在少年的身上，让人有一种朦胧的感觉。

　　仿佛，不抓住的话，少年就会远去，一去而不复返。

　　“小兔子，你还是这么仁慈啊。”寂静的礼堂，被男子轻佻的声音打破，所有人将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实，不想要再去回想刚刚那副美妙却又虚幻的美景。

　　因为，他们的心很痛。

　　男子，亦或者说是户下擎天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站在舞台之上，在他的周围是警惕地看着他的众人。但是他却还是悠闲地站在原地，血红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半空之中，背对着自己的少年。

　　其实，在户下擎天出现，或是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双眼就少有地离开少年的身上。

　　“……”听到他的声音，少年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连同刚刚那还有些颤抖的身体，都在这一刻恢复成平静。

　　却又，平静地如同死寂。

　　“难道，你忘记了我说过的话了吗？”户下擎天眯了眯他那双血眸，语气越发地温柔，但是，在场的人听到那温柔的话语，却只是感到如同身处冰天雪地一般的寒冷。

　　“‘不要为了无谓的人而浪费自己的精力，不要为了无知的天真而企图救治腐朽的世界，不要为了无聊的同情而去违抗世界的审判。’”

　　如同宣言，如同誓言，如同圣言，如同规则。

　　少年独特的清朗声音与男子邪魅的声音同时地在这一片寂静的空间中响起，没有丝毫的差异，没有任何时间上的先后，就算是预先说好，也无法像他们两个人那样，能够同时地将那句话，说的分毫不差。

　　完全无法让人挑出毛病，两人默契地，如同是同个身体一般。
　　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众人听着那被两人说出的话，那就算是户下擎天也用着庄严的声音说出的话。
　　所有的人，都能够从中听到了那公正的，对待所有人的审判。
　　以及，那悲哀的，无情。

　　“那么，小兔子你告诉我，既然你记住了，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男子勾起了一抹轻佻的笑容，但是那双血眸之中，却直接冰冻人们的灵魂。

　　“我没有。”少年微微转过头，清澈的褐色右眼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户下擎天，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同样的，那双眼之中，也什么都没有。

　　清澈得可怕。

　　“我明白你我的使命。但是那确是在特定的地点之中。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审判之外的人物。这里没有什么人可以被审判。也没有任何的人需要被审判。反而是你，滥用自己的能力，来戏弄这些无能之人，明知故放的人，不是我而应该是你，不是吗？”
　　少年平静地述说着，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清澈的褐色右眼带着些许的疑惑，如同是请教着老师问题的学生一般，看着户下擎天。

　　“呵呵……哈哈哈哈！！！”顿了一下，户下擎天用着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丝丝的笑声从他的口中溢出，逐渐地由轻笑，推进成为了那响亮的笑声。

　　看着狂笑当中的男子，少年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依旧是静静地看着男子，那双眼当中，早已经排除了任何的感情波动。

　　如同九天云上，那些无情的神，看着地面上的人类，无欲无求，没有任何一丝人类应有的感情。

　　“小兔子啊小兔子……泽田纲吉，你真是太有趣了，果然，真是太有趣了！！！”户下擎天逐渐恢复了平静，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回了之前那轻佻的笑容，而双眼，则是带着狂热执着而又复杂的情感，看着半空之中的少年。

　　“果然，只有这样的你，才会引起我的兴趣。果然，只有你，才配站在我的身边！”户下擎天双眼中燃起了火焰，那是欲、望，那是深深的占有欲。

　　“是我的，始终是我的。阿纲，你永远也不要想斩断我们之间的羁绊，我们之间的羁绊可是由世界而起，是比契约，更加坚固的羁绊。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能将你寻回，只是因为，你永远是我的！”户下擎天那双眼中的，是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以及深深的自信，口中传出的，是说明更是宣言。

　　“我从来不否认你我之间的羁绊。”少年转过身来，众人这时才发现了少年的异样，那双清澈的褐色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那异色双眼，左眼是那和户下擎天一样的血眸，如同晶莹的血红琉璃一般，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但是我却会毫不犹豫地砍断连接着我们的羁绊，就算那是由世界而起。我绝不允许，有任何的东西阻挡着吾之步伐。”

　　这就是少年的意志。在400年前，在重生在400年前，在接触到了那层血色地狱的时候，暗自定下的那不改的意志。

　　如果我的命运被世界操控，那么我就要强大，强大，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大，强大到比世界还要强大，强大到，可以轻易地毁灭这个世界，强大到可以轻易地改变这个世界！！

　　让自己成为自己的主宰，让自己成为世界的主宰，让自己成为超越命运之外的人。
　　我的命运由我自己主宰，而不是由那飘渺的世界主宰！

　　狂傲的宣言，将自己放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这才是泽田纲吉原来的面目，不被任何人左右，只为了自己而活。哪怕挡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朋友、爱人、亲人，他都会毫不留情地拔刀。

　　彭格列家族——黑手党中那屹立在顶峰中的家族，又怎么可能会拥有那无聊的同情？同情，仁慈，不过是让自己被黑暗淹没，让自己连死都不知道原因，悲哀地被黑暗，被鲜血淹没。

　　流淌在他体内的彭格列之血，又怎么可能是干净的？又怎么可能会仁慈富有同情心？

　　泽田纲吉，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变已经带上了名为天真，名为纯真的面具，在少年时期，带上了名为废柴的面具。

　　面具之下的他，不过是一个冷血之人罢了。

　　所以他才会在那个时候毫不犹如地挥刀，所以他才会在鲜血面前镇定无比。

　　就像是被困在牢笼之中的猛兽，随时在寻找着自由的时机。
　　一切，都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当一切被撕开那时，又有谁可以保持自己的真心？
　　一切，都是未知。

　　“这样的你，才是我认识的泽田纲吉！”户下擎天由衷自豪地说道。

　　就算本能地畏惧着自己，还是会坚定地走着自己的道路。
　　就算染上了血红进入黑暗，也不会泯灭自己的思想。
　　……

　　这样的你，有怎么能让我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