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寻回被背叛的大空》缘尽尘落

68、第六十五章

　　“天啊，CIELO，你也太狠了吧。”刚刚从冷冻罐头中重回人间的萨克斯抖了抖身子，虽然他是照耀家族的灿烂阳光啊，但是不代表他自己就是一个移动太阳啊！彭格列家族的那个什么晴之守护者才是个移动太阳啊！！他只是属性晴啊口胡！

　　“怎么？萨克斯，作为晴之守护者的你竟然会怕冷？现在不是到了你发挥作用的时候吗？”同样是重回温暖人间的杰西莉冷冷地说道，作为女人，她很讨厌忽冷忽热的天气，毕竟那样对皮肤的伤害太严重了，更何况是这种突然变到零度以下的温度啊！！！她现在继续温暖啊暖炉！

　　= =##我不是说了我不是移动太阳吗？！

　　“好了，别闹了。”一旁的纲吉捻起一块糕点，无奈地看了一眼又准备打成一堆的守护者们，不禁感叹难道守护者都是破坏狂吗？！还是说他们生来就是八字不合吗？！难道拥有守护者的黑手党都注定要财政赤字吗？！

　　想起以前在彭格列的时候，被财政部部长用车推过来的一堆又一堆的红字文件，他不禁额头青筋一绷。

　　……不对。
　　咀嚼的动作忽然停顿，去拿咖啡的手也因为惊讶而停顿在半空之中。
　　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彭格列家族了？

　　不是那些黑暗的记忆，也不是那些血泪的痛苦，而是那时还没有踏入深渊，还没有走入迷宫之中的，他们的，彩色的快乐的记忆。

　　他有多久没有回忆起这些东西了？
　　缓缓收回自己的手，纲吉有些惘然地看着自己那干净的手心。
　　无论是作为被世界选中的灵魂，还是作为审判最初黑手党的审判者，亦或是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彭格列十代目，泽田纲吉这个人，都是自尊心很强的人。

　　尽管在并盛的十几年中，他一直过着废柴的生活，但是那些不甘与愤怒，全部都被他隐藏在心底处，用着坚硬的外壳，紧紧地包裹着那些阴暗的情绪。没有人生来就是一个圣人，面对社会的不公，面对他人的欺辱，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能够做到，心里不存有一丝的灰色，依旧用着温柔而又灿烂的笑容，傻乎乎地去迎接他人的第二个巴掌。

　　潘多拉的宝盒终究逃不过被打开的命运，心底锁住的灰色记忆，同样也不可能会因此消失。他们会沉淀，他们会聚集，他们会发酵，在主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逐渐演变成那未知的黑暗。

　　纲吉知道自己的心中的阴暗。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圣人。带着废柴面具的他不允许去反逆别人，却不代表他不被允许将愤怒与不甘丢入心中的潘多拉盒子中。被世界所选中的人，也不可能不带血。因为他们生来，就是为了去审判，去毁灭，去抹消一切不应该存在，或者失去资格存在的事物。

　　每个人的心中都窝着一只猛兽。他可能一直沉浸在梦乡之中，一辈子也找不到苏醒的机会。他也可能会在半醒半睡的状态中，不时出来搅动你的思绪，影响你的行为。又或许，他一直睁开这他那双血腥的双眼，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看不惯眼，就猛地扑过来将你一口吞下，或者是与你共存，一同干下一件又一件违背常理的事情。

　　而纲吉的心中，也存在着一只猛兽。
　　一只，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就潜藏在他的心中，不是要一口将他吞下，也不是想和他共存，而是为了让自己承认他的存在，并吞噬他的，疯狂与理智并存的，野兽。

　　亦或者说，那个所谓的野兽，就是真正的自己。

　　“CIELO！”卡佳小巧的手猛地抓住了纲吉冰冷的双手，将纲吉从一片灰色之中扯回了现实中。

　　“卡……佳。”纲吉眨了眨双眼，显然还没有完全从那片灰色中回过神来。

　　“阿纲，告诉我，刚刚你怎么了？”作为纲吉的首席医师，卡佳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纲吉的一丝不妥，在校庆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了纲吉为何在400年后的身体会如此虚弱，而且不时出现严重的嗜睡情况——那种来自规则的惩罚，被她定义为死亡后遗症，也被纲吉称呼为死亡后遗症的，规则惩戒。

　　本来以纲吉的身份是不会受到这么严重的规则冲击——能够让身为审判者的纲吉身体虚弱，不时嗜睡，这种惩罚如果放在他们的身上的话，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毕竟被世界承认的灵魂在规则中可是备受优惠的。而为了能够让通过【选择】的他们能够安然站在这里，纲吉瞒着所有人撑下惩罚。虽然这个世界并不像400年前那么危险，但是卡佳实在是看不过纲吉这种样子。

　　以前的纲吉虽然是被阴影笼罩着，但是那还是在黑暗之中依旧广阔与明亮的天空啊！就算他被乌云遮挡了湛蓝，但是在乌云的后面，天空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本色。天空就是天空，就算染上了血腥，他依旧是湛蓝的天空。

　　从前的纲吉作为三巨头之首，做出的事情完全是随心的。没有人会去束缚他，也没有人能够去束缚他，不仅是因为审判者的身份，更是因为他强劲的力量。就算他们守护者在外面干出多么大的事，他们的首领都不会让麻烦缠上他们。所以他们才会那么自由，那么放肆。因为在他们的身后，一直有着他们的首领，站在那里，温柔地为他们铲除身后缠人的荆刺。

　　他们的首领啊，一直都是这么的温柔。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会轻易让他们踏入。因为失去过，因为被背叛过，所以才会更加珍惜现在的一切。他们知道，纲吉不是不信任他们，正是因为信任他们，所以纲吉才会放心地走出古堡，将家族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他们打理，后顾无忧地走上了血腥的战场。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更加担心纲吉，在被彭格列守护者背叛前的那段时间中，纲吉已经习惯了自己处理伤口，一开始是为了不让守护者们担心，到后来，则是习惯成自然——麻木。

　　在看到纲吉不自然的动作后，卡佳当然立刻走了过去，用着她那双蓝色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纲吉那双缓缓恢复焦距的双眼，不给他一丝转移视线的机会。

　　“卡佳你没必要将靠的这么近吧……”无奈地将几乎欺身上来的卡佳温柔地推开，引着她坐到了自己的旁边，“我没事，真的。”

　　“CIELO/阿纲，你的这句话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了！”所有的人，包括影空，异口同声地说道。

　　“= =|||喂喂我的信用点就低到这种程度吗？！”你们有必要这么默契异口同声吗？！你们是不是还想被冻成冰块啊！！！

　　似乎是看到了纲吉眼中的威胁，所有守护者除坐在纲吉身边的卡佳，又是默契地向后退了一步，萨克斯更是夸张地做了一个拉链的东西，表示自己很听话。

　　“卡佳，我真的没事。”搞定了对面的那帮人，纲吉转过头看向依旧不懈地拥着激光扫描自己的首席医师，褐色的双眼依旧清澈，但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温和，“我只不过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东西而已。”

　　“真的？”卡佳还是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这次回答卡佳的不是纲吉，而是坐在纲吉另一边的影空，从刚刚开始就只说了一句话的他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双手交错放在自己的腹部，懒懒地靠在沙发椅背上说道。

　　“嗯，这就好。”显然，影空的信用点比纲吉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了。

　　“这回信了吧。”纲吉对自己守护者怀疑自己的话，已经免疫了。他也知道影空的话比自己还要有用，所以他真的不生气，不生气！！

　　“好了，阿纲，别气了。”影空了然笑道，将手放在了纲吉微凉的手背上，“接下来，也应该讨论一下彭格列家族了吧。”说道这里，影空的双眼中，划过一道冰冷的血光。旁边守护者的双眼，也是一同犀利冰冷起来。

　　“没错。”揉了揉太阳穴，再次放下手时，清澈的褐色双眼已经化为一滩平静的冰潭，“接下来，就让我们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彭格列继承仪式，以及——”

　　“对彭格列家族的，最终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