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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第一次在小楼见到仙道的时候,直觉告诉我,他很危险。介于他是樱木和流川的朋友,我还是用惯用的礼貌和客套跟他打了招呼,他却看起来有些高兴,至于原因,我至今不解,起码我以为,至少看在他跟我多少有些相似的份上(当然这是我之后才发现的),他会懂得这礼貌中所暗藏的疏离,可惜他看起来不懂。之后他的造访变得越发频繁,我便渐渐在习惯的同时默认了他的存在。

      虽然我偶尔跟他聊天,没事在一边观看樱木流川两个单细胞之间方式独特的互动,不过我也发现,他对樱木流川他们两个--至少其中一个--很感兴趣。简单地说,我们的话题都是围绕着最吵闹的两个单细胞生物,除此以外,我们对彼此一无所知。我提醒樱木不要跟仙道走得太近,樱木却一脸不服气地说:“洋平,跟仙道走得最近的人不是你吗?”我吗?我从不这么认为。对待他,我毫无亲切感可言,什么时候来着,他夸我的小楼精致,我说怎及得上他的海景房,于是他邀我去做客,有些惊讶,还是用唬烂的理由搪塞了过去。也许,打从一开始,我内心就很抗拒跟他的亲近,只是为什么在别人眼里,我们之间那种客气而且疏离的互动却是那么地和谐暧昧呢?现在想来,也许是我,当时抗拒得不够彻底,不够决绝吧。

      樱木和流川最终决定去美国,我用沉默表示了我的态度,两个单细胞的孩子,在外面,怎么可能不受伤害呢?尤其是,这两个任性的娃,都不是理性的人。我虽然极度忧虑他们将来能否承受外来的流言蜚语,我还是尊重了他们的决定。

      他们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湘北的人都来了,一群人围着他们说说笑笑的,我在一边替他们打包行李,因为该交待的,之前都已经交待过了。我没有料到晴子会来帮我的忙,我一直以为,我们之前,并不熟悉热络。之后樱木竟悄悄地把我拉到一边,不好意思地拜托我照顾晴子,说是虽然不可能跟晴子在一起,却也希望她幸福云云,还说晴子是个温柔美丽的好女孩,而且强调说洋平你跟晴子也处得不错的呀,当然洋平跟谁都处得不错的说。字面意思开门见山,就差没直接点题了。看着那张夸张的笑脸,我有点无奈,什么时候开始,神经大条的樱木也开始懂得替别人着想,还想着为别人的姻缘牵线搭桥了呢?我想起樱木辩解说我才是跟仙道最亲近的那个人的时候,是那个时候吧,那个孩子已经开始成长了。

      我环顾四周,看着边上喧闹的众人,有种耳晕目眩的无力感,于是我倒在沙发上睡了。他们去机场的时候,三井拍拍我叫我起床,我看着黑压压围在我周围的人,一脸茫然,编了个借口便继续睡了下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想起错过了送樱木流川他们去机场的时间,我有些懊丧,然后开始收拾屋里的狼籍。想到从今往后,这栋原来有三个人的小楼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不禁悲从中来。

      这是我第一次想起仙道,不过他本来就是冲着樱木流川他们来到我的小楼的,正如我也是冲着樱木流川他们而接纳了他的到来一般,如今,随着樱木流川他们的离开,我们之间,也没有必要的关联了吧。想到以后不用为两个单细胞惹事生非的个性担忧,也不用刻意地跟某个危险的人物周旋,我头一次摒弃理智,纵容自己开了一瓶酒,开始了一个人的小酌。

      昏沉之间,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摇摇晃晃地去开门,却看到门口一脸焦虑呼吸急促的仙道,些许的惊讶之余,凭借仅存的丁点理智,我终于在脑海中组织出一个相当符合我当时的心情,相当烂的理由,而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拥入那个宽阔的胸膛,大脑当机的同时,我明显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之后发生的事全凭意志作主,细节我也记不清了。醒来的时候,腰部的酸痛和身上那些可疑的红印清楚地提醒了我前一天晚发生的事。手机响起,是三井发的信息。我望了一眼边上睡得安稳,呼吸均匀的仙道,艰难地起身,留了一张字条,便离开了。不管当时仙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跑来小楼,就当是两个寂寞的人借彼此的体温聊以慰藉吧,两个男人之间,自然没有谁应该对谁负责这一说。

      我跑了几家中介,打算把小楼给卖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倒也没有刻意回避,只是没有见到他,也好,我跟他,本就不该有关联。跟宫城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是见到了。主动打了招呼,这样才显得比较自然吧。他的手机响了,间歇地听到相亲之类的字眼,然后看到三井跟他打着哈哈,说是仙道彰还是落不了俗套,谁能呢。宫城跟彩子说着什么,眉飞色舞地,手肘一抬,我拿调羹的手抖了抖,洒出了一点汤。三井一面说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一面开始擦拭周围,可谓相当反常。之后三井邀请仙道加入我们的饭局,吧啦吧啦说着湘北的种种,有点小无聊。

      后来彩子异常热心地给我介绍女友,一拨接一拨,都让我用各种方法给无疾而终了;至于原因,十个里面有九个问我认不认识仙道(因为知道我是樱木流川的朋友,彩子这么介绍的……),八个问我仙道是什么样的人,七个问我仙道跟流川哪个比较厉害,六个问我……那些个没问我的,跟仙道相过亲。多少有些在意。这些人,像是预先约好似的,总是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仙道。尽管屡‘介’屡败,彩子却似乐此不疲,看来她成为大姐头是天数。

      那天收到流川的邮件,言简意赅,说是一切都好,还说樱木要我代为祝晴子生日快乐,(边上有个XX的符号),很不情愿的样子,瞬间觉得流川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然后问我跟仙道怎样了?能怎样?我想起当初是流川邀请仙道来的小楼;再想起仙道曾经问过我如果有一天樱木流川他们离开了,我会怎样;仙道不是先知,前因后果呼之欲出。看来,把流川跟樱木想得太单纯的人,是我。

      那天是晴子的生日,照例去了。点明了是按照樱木的意思买的鲜花,她还是脸红了。赤木学长摆出长兄如父的姿态,说着希望晴子找到一个好归宿,知道他把目光定在我身上,若无其事地转身跟宫城聊天。三井坐在木暮身边,体贴入微,低声细语,眼镜兄算是守得云开了。

      送晴子回家,一路沉默。最后她说,还是谢谢我的花。然后她说会按照哥哥的意思,听从家里的安排去相亲,看起来有些委屈,抽泣之后,眼睛有些肿肿的。其实晴子是个好看的女生,想起樱木他们临走前一天樱木说的话,本来就不是非谁不可的事,于心不忍,我说,晴子,相亲什么的别去了,跟我在一起吧。就是这样,不煽情更不浪漫;但是用彩子的话来说,就成了美好的暗恋修成正果。顺水推舟的高手,好像成打的女生不是她介绍的似的。也不重要了,最终我会跟晴子在一起,而她从不在我面前提起仙道,就像她不知道有仙道这么个人似的。

      樱木和流川回来了,电话里樱木跟我说他们把小楼买了回来。约了我们在小楼见而,湘北的人都去了。樱木问起仙道,我有些语塞。晴子在一边握紧了我的手,原来一直以来,她是刻意不提起。樱木这才一脸傻笑地说着,哈哈,洋平你果然跟晴子在一起了啊,当初天才怎么说来着。说到一半注意到流川的表情变化,自动闭了嘴。单细胞终归还是单细胞。

      宫城跟彩子决定结婚,请了不少人。当中包括陵南的渔住,席间他提到陵南的浪子仙道也终于决定定下来了。作为新娘,彩子脸上也不见羞赧,她相当豪迈地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湘北的纪录保持者,也打算定下来了呢,大有示威的架势。象是排练好的似的,晴子到拿了捧花。看着她眼里的期待,我摆出自认为温柔的笑脸,就这么定下来了。我有些好奇仙道是怎么定下来的,仅此而已。

      我没有想到会在挑戒指的时候遇到仙道,挑到同一款,‘心有灵犀’,多讽刺啊。他脸上的笑容绽开,一如我他第一次来到小楼那样。他的笑容有些晃眼,眼神却有些落寞。我表达了祝福,天知道那笑容多假,正如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找个借口先走了,之后可谓落荒而逃,竟有些心痛。大概已经不能回头了,太多人,我辜负不起。我能做的,只是离他远远的,然后远远地,默默地祝福他。

      几天以后,去商场购物,手里提着购物袋,接到一个电话,是樱木流川他们在美国的俱乐部打来的,电话那头的人讲着一口生硬的日语,说是因为联系不到樱木流川,所以才找上了我,大意是说樱木流川他们是因为流言的关系回日本避避风头的,现在俱乐部希望他们回去。他们居然只字未提,就这么回来,然后就打算这么一直窝在小楼里吗?电话那头的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思绪有些紊乱,甚至没注意到边上驶过的汽车和按喇叭的声音。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拽进怀里,看到那张脸上的焦虑和惊慌,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死里逃生了。仙道喘着粗气,一如樱木他们离开的那天他来到小楼时的表情,他吼了句,‘你不要命了啊!’引来路人的侧目。我不敢看他,因为我感受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一如那天被他拥抱的感觉,只是低声呢喃着‘原来樱木他们是为了躲避流言才回来的,’,只是觉得自己被抱得更紧了一些,那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洋平,我们,陪他们一起面对,好不好?’把头埋在那个人的胸口,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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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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