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掬水赠月

4、寻访之旅

　　“长安白家？”

　　当我把和萧景彦所说的一番话讲给莫无双和颜无为之后，两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我不解的问他们两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这个啊……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我有点不耐烦。

　　他们两个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不再说话。我想了想，决定以后这个话题再说。

　　“无尘啊，你是不是想要去查查关于你的身世？”莫无双问我。

　　我挠挠头，漫不经心地说：“其实吧，我对这个并不是很在意。我都活了这么多年没爹没娘的日子了，也没什么啊。”

　　“无尘你原来是这么想的吗？”

　　连颜无为都有些诧异我的态度了，我不得不说出我的心里话来。

　　我喝下一口茶，慢慢的说：“我自小生活在碧霄宫，能接触到的也只有你们还有师尊。你们是知道我的，我是属于那种没有必要就不去认识其他人的个性。我在这里长了十六年，并没有觉得没有爹娘不好。”

　　他们两个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我挥手让他们听我说完。

　　“现在，并不是我家里的人找到我。而是一个我们都不了解的人来和我说了一堆没什么实际用的话，我不能确定萧景彦他是不是有其他想法，但是我也不会就这样任他利用。”我认真地看着他们两个，“我不在意我的身世，但是我也不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去利用它。”

　　颜无为沉默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只想搞清楚你到底是谁的孩子。只不过你们爹娘怎么样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只是怕你的身世会给碧霄宫和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点点头。

　　莫无双忍不住朝我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笨蛋！这怕什么？不是还有我们在吗？你只管去搞清楚你的问题，其他的事情还有我，无为和师尊呢。”

　　我捂着脑袋：“我晓得啊。所以才会给你们说实话嘛。”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我想好了想，说道：“我后天就和师尊说我想下山游历一番，长长见识。师尊会同意的。”

　　颜无为点头道：“没错。那你打算和谁一起去？你不可能一个人出门的。”

　　莫无双笑道：“那只能是和我一路了吧？无为你身为首座弟子，肯定是走不开的。”

　　我一边喝茶一边思索，萧景彦别有用心是肯定的了。但是不知道是谁指使的他。他那里能得到的有用的情报只有两点。一是长安白家在十六年前遗失了一个孩子，不知是男是女；二是依照我身上的玉佩来说，我可能和白家有牵扯。

　　想来想去，得不出一点重要结论，真是头疼。看来推理这种费脑子的事情不太适合我。

　　“谁说只有你们两个人去？”颜无为突然说，“师尊刚出关一个月，不可能短时间又去闭关。再者我既然身为首座弟子，又怎能缺乏江湖经验？将来如何能执掌碧霄宫？无尘是最小的师妹，有咱们两个师兄照顾方为妥当，咱们三个一起去。就这么定了。”

　　我和莫无双登时目瞪口呆。

　　颜无为一边义正言辞地说完一边自我满意地点头：“嗯，这样说的话师尊一定会让我们一起出门的。”语气态度很得意，居然还是一张冷淡的面瘫脸。

　　我突然觉得脑门甚疼：“无为，你不要每次有事的时候才想起我是你小师妹好吗？”

　　莫无双也一脸便秘的表情：“你的本性也只有暴露在我们面前。要是让那些仰慕大师兄的人看见，不知多少人心碎。”

　　虽然我们早就知道颜无为冷美人的外表下有着怎样扭曲的内心，但是看着他那张脸再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太违和了。

　　颜无为一脸冷淡，不屑地说：“他们不配。”

　　“我们为什么要忍受你这么久……”莫无双痛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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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我是无尘。”

　　我站在师尊的房门外，轻轻敲了几下门。

　　师尊的院子里青松苍翠，院子并没有刻意打扫，但并不凌乱。处处透着一股闲适和熙的感觉。

　　“进来罢。”师尊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我推开门进去，扑面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儿。师尊正坐在桌旁品茶，桌上是师尊最喜欢的茶具。师尊一身玄色道装，鹤发童颜。一如往昔的风骨卓然。

　　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师尊转过头来笑着看我：“什么时候无尘你也这么客气了？来，坐下喝点为师泡的茶。”

　　我点点头走过去坐在师尊的对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好茶！这是师尊珍藏的碧泉清露吧？”

　　“还是你懂我。”师尊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吧，难得今天来老道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放下杯子认真地说：“师尊，我想下山游历一番。”

　　师尊抚摸了一下胡子：“真是难得。你也会想到要下山游历了。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要出门？我还以为你和老道我一样在山上修身养性，年纪轻轻的是该要出门闯荡一番的。”

　　“师尊说笑了。无尘……其实是因为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才想要下山的。”我沉默了一下，决定告诉师尊实情。

　　“哦？你是想要知道什么？”

　　“是关于我的身世。”

　　师尊听我说完之后，微微一笑。问我：“无尘啊，你知道为什么老道我的三个弟子里面，为什么我最喜欢你吗？”

　　“弟子不知。”我摇摇头。

　　“从前刚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啊。这孩子肯定是与我有缘啊，那么软软小小的一团，真是可爱极了。无尘，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就像我的孙女一样。让老道我也在不惑之年享受到了含饴弄孙之乐。你的性格我自然是知道的，你去吧。”师尊温和地说，“不管你的身世如何，你依旧是我碧霄宫的弟子，我依旧是你的师尊。”

　　我突然觉得一阵鼻酸，险些落下泪来。深深一鞠礼：“是，无尘谨遵师尊之命。”

　　“去吧，下山看看，对你有好处的。”

　　我转身打算出门之际，师尊又补充了一句：“无尘，凡事皆有前因后果，不必强求。问心无愧，道法自然。”

　　“是，无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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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咱们三个真的要一起下山啊？” 莫无双在都快准备上路的时候还在问我。

　　我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你要是不想去就留下呗。”

　　我把屋子收拾了一番，打扫干净。也不知道这一走是什么时候回来，我皱着眉头想。要不要给琴石师叔留个信儿？算了，反正看不到我的话师尊也会告诉他的。

　　“别啊，我只是觉得师尊就这么放我们下山有点太大方了吧。”莫无双问我，“无尘，师尊是怎么说的？”

　　我正在收拾随身衣服，头也没回：“师尊说，凡是皆有前因后果，不必强求。问心无愧，道法自然。”

　　“不愧是师尊会说的话。无尘，你可得记好师尊的话。”

　　颜无为推门进来，身后背着一个小包裹，手上拿着拂尘，佩剑在身后。好一个不染尘埃，清逸出尘的道长模样。

　　我忍不住夸奖他：“别说，咱无为正正经经收拾出来真是清逸出尘的好相貌啊。不愧是我喜欢的脸。”

　　颜无为冷酷地回答：“多谢夸奖，承让了。只可惜你不能长得和我一样。”

　　好，好想揍他！

　　还是莫无双好。他提着我和他的包裹过来，说道：“这怎么能相比？你是男子，无尘是女子。照我说啊，山下的那些女子，也未必能有无尘这般好相貌呢。虽然无尘的性格一点也不像女子……”

　　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听到你这么说，我可一点也不高兴。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我们三人吵吵闹闹地收拾完毕，去三清殿辞别了师尊，就一起下山去。但是我一直没有看到萧景彦出现。

　　一面走，我一面仔细看看我们三个人的装束。他们两个皆是束起道髻戴白玉冠，身穿簇新的玄色乾道装。虽然我对衣料并没有什么研究，但是我还是能认得出来，这是相当好的料子所制。玄色为底绣饰银线云纹，精致淡雅。

　　而我则是同样的玄色坤道装，同样束起道髻戴白玉冠。只不过我的头发比他们长，只是束起了一半的头发，剩下的披在背后。我们三人的衣服都是昨晚师尊派人送到我们房里来的。

　　乍一看，我们三人的打扮是一样的，只有些微的差别。身后的小包裹，搭挂在左臂的拂尘以及身后的长剑。

　　于是我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穿越前穿着校服的学生生涯，现在还是一样。其实每个碧霄宫的下山弟子都会穿这样的衣服，不过明显我们三个的等级要好很多。

　　“无尘，你没有行走过江湖。所以吃住都听我们两个的，明白吗？”莫无双提点我道，“这可要记好了。”

　　我摆摆手：“你且安心罢。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要怎么样下山？要是靠走的，我还是回去算了。”

　　“当然不是了。”颜无为回答我，“这次我们骑马。”

　　我忍不住脸色发黑。骑马什么的……最讨厌了！

　　“没办法，路程遥远，不骑马是不行的。”莫无双从马圈里面牵出三匹马，“来，无尘，你先挑吧。”

　　我一手指过去：“把那匹黑的给我。”

　　那黑马看上去十分精神。我伸手摸了摸它的鼻子，然后掏出一块松子糖给它。它看起来很高兴地打了个响鼻，吃掉了那块糖。

　　莫无双和颜无为各自牵着剩下的红马和白马。“看起来小墨还挺喜欢你的。”莫无双笑着说。

　　“诶，它叫小墨啊？我还以为你会起小黑小白小红这种名字呢。”

　　颜无为忍不住吐槽我：“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似的。快上马，不要磨磨唧唧的。”

　　“知道了。”我拉住缰绳一个翻身骑了上去。

　　小墨十分灵性，轻轻地嘶了一声，轻快地跑了起来。

　　“咱们先去哪里？”我问他们两个，“总不能连个去处都不知道吧？”

　　颜无为回答道：“师尊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先洛阳拜访萧家，打探了消息再去长安。”

　　“那好吧，我们就先去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