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的温暖》zita

10、第 10 章

　　验尸房中，她关上清水阀，把水器放回水槽中，转头望向那躺在冰冷的验尸台上躺着的尸体，她转过身，小心冀冀地拿起一旁的小型录音机，按下录音键，再转过头来，审视着那已清洗干净的尸体。
　　“死者名叫赵松年，今年四十岁，根据肝温测示，死亡时间，是在2004年11月20日凌晨1点到2点之间，死亡地点，两岸营销策划有限公司企划部经理室，子弹击中心脏，一枪毙命，死时，全身赤祼，死前有性行为，死后身子挺直，双手并拢于身体，头发整齐地梳于脑后，看似并无任何挣扎的痕迹，死者身上，被整齐地覆上了被褥。”说到这里，她停了停， “死者，有一妻一双儿女，死前性行为，是在死亡地点发生的，但已排除是与妻子，那么，死者有婚外恋行为，又正值中年，婚外恋的对象为同性…同性恋…正值中年…”她深吸了口气，“又是如此，又是婚外的同性恋者，这种信息，到底在说明什么？说明凶手憎恨婚外恋？还是同性恋？”
　　她摇了摇头，看着尸体上，那整齐地梳向脑后的头发，还有想到那覆于尸体上的被褥，这，又说明什么？为什么，要为尸体覆上被褥？是——遮挡羞辱？还是遮挡赤祼？
　　如果是，这是多么矛盾啊，不是吗？憎恨，却又——爱护？她被脑中浮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这——能理解为爱护吗？头发整齐的梳于脑后，还为赤祼的尸体覆上被褥，这是在——爱护尸体？
　　这怎么可能呢？她再度摇头，关上录音机，扯下面罩，脱下白外套，走出验尸房，向化验室的方向走去，刚走进门口中，就被里面传来一声声扯喉的吊嗓给闪了闪神，化验室今天的主人，也就是全局内最年轻而漂亮的男化验师何瓴，正坐在那昏暗的室中，只亮着台灯的桌前，桌上的右上角，那陈旧小型的播放机，正扯着它那老而失修的喇叭，看似竭尽全力地播放着：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祸福事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绮装衣锦，到今朝只落得破衣旧裙，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她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不是她不尊重艺术，而是她实在是听不懂那里面在唱些什么，但见那何美人正在一边挥着手臂，跟着唱机唱了两句，整个人明明就处于沉迷的状态，一转身，又回到桌前，写着什么，写了一会，又手舞足蹈地跟着唱了两句，看来，是名符其实的“一心二用”。
　　她走了过去，一手按下那唱机开关，音乐嘎然而止，何美人这才猛地回过头来，一看见是她，随即嘻笑开来。
　　“唉哟～我说是哪位那么大胆，原来是左JJ来了，来来来，坐坐坐，陪弟弟我聊聊……”
　　“别扯了！”她说：“今天就你一个化验师吗？报告出来了没有？”
　　“出来啦出来啦～”他立马从一旁的文件夹中，拿出一份报告来，“今天小黄休息，不过，左美女交待的事情，小弟又岂敢怠慢？”
　　她瞪了他一眼，笑了：“曲唱多了，人也变得古起来了！”
　　“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呀！”何瓴大美人眨了眨他那对美丽的大眼睛，“不过，这皮肤纤维里DNA染色体报告倒是显示出来了，是男性，但在数据库里，没有记录，看来，不是本市人！”
　　“唔，”她点点头，边看着那报告，“不是本市人，那就是外来人口，打工的，这些外来人口，有很多都没有登记的，”她皱了皱眉，“对了，那个摄像头的指纹……”
　　“是一个叫李晓文的，”何瓴说：“也就是两岸公司的一个职员！”
　　“好，谢谢！”她说，合上报告：“还有弹头的检测报告及尸体胃里的液物报告，你就多多费心！”
　　“这个Easy!”何瓴笑道：“保证下午给你交货！不过～～”他顿一顿：“今晚的晚餐算你的！”
　　她站了起来，斜了他一眼，笑了：“你很会敲诈嘛！”
　　何瓴接了她那一眼，顿时，作出一阵晕乎和呻吟状，“哦～～好迷人的一眼～！可怜我一代绝世美男就此沦陷于美人的如水眸中～～”
　　“得了吧你！就少在这演了！”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拿着报告，边看着边急步走出了化验室。
　　一走进办公大厅，里面几个警员都坐在电脑桌前，写着报告，她走了一圈，才绕到警员小戈面前，问道：“小戈，李队呢？”
　　“出现场了呀！”小戈说。
　　“出现场？”她怔了怔，“是什么案子？”
　　“是市委宣传部的张部长的家，”小戈说：“今天刚回来，李队就被张局给叫去了，说是张部长家的儿子失了踪！”
　　“失了踪？”她撇了撇嘴，“怎么失踪案也搁咱重案组来了？”
　　“可不是嘛！”另一个警察小陈插嘴说：“就今早那杀人案，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张局一句话下来，李队还得亲自去！”
　　“算了，小戈，你打个电话给李队，说跟我去今天的现场！”她说：“那个摄像头的来源查出来了！”
　　“好咧！”小戈回头立刻拔了电话，说了两句就放下了，站了起来，拿起了外套。
　　她和小戈来到外贸大厦时，已快是下午三时，正是上班时间，上班的人来人往，但一看见二人一身警服走进来时，不由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给他们二人让出了个电梯位置，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25楼两岸公司的警戒线还没有撤下，所有的员工都在隔壁的休息间里，听着那吊着半只胳膊的人在说着什么，一个个懒洋洋地坐着，略显疲惫，明显是警察的盘问，从早上到现在才刚刚结束，他们的老板又不放人说要开会。
　　她走进去后，那人才住了嘴，转头看了过来，怔怔地望着她，瞬间，那眼眸中，生出了浓浓的笑意。
　　“我在开会！”他急忙跳了起来，对她说道：“不过，是在刚才，现在开完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你希望我找你？”她说，蹙了蹙眉头，“你觉得你会和本案有关吗？！”
　　“呃？”他怔了怔，听到身后的员工们传来低低的笑声，咬咬牙，他讪笑着：“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她斜了他一眼，才将目光转向那些员工们，此时小戈拿着今天所得到的员工的口供和资料过来递给了她，她翻了一下，就将那李晓文的男员工的口供和其资料找了出来，看了片刻，就微微一笑，又抬起头来，将目光往那员工们一扫，很快就找到了那李晓文。
　　当她举步走到了李晓文面前时，所有员工的目光都纷纷惊愕，而这个年轻而略胖的男子的眼中，略过一丝惊讶，眯长了双眼，瞪视着她。
　　“李晓文？”她问。
　　“是！”李晓文答道，但明显开始紧张了。
　　“很好！”她说，“带我去看看你的电脑吧，我想，里面一定有很精彩的东西吧？”
　　霎时，那李晓文的脸色变得苍白，深喘了口气，问道：“我会坐多久的牢？”
　　“这不在我的工作范畴，不能回答你！”她说，“但是，牢，你是坐定了！”
　　那李晓文一听，顿时一阵冷汗冒出，整个人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