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的温暖》zita

15、第 15 章

　　他就站在门口，面对着他，单薄的衣衫已抵不住那寒冷，使他的身子在瑟瑟地发着抖，只是，那对细长的黑眸，在那昏暗的灯下，依然冒着火，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抬眸看他，已是不愠不火，只是依然对着他的冒火的眼睛，感到不快。半晌，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问道：
　　“你想在外面冷死吗？”
　　“不想！”他说，直视着她。
　　“你先进来吧！”她说，伸手把他拉了进来：“你该知道，你的身上还有伤，受不得寒！”
　　他没有抗拒地让她拉进了门，关上门后，她才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我不知你的怒气从何而来，我也不想生气，”她说，声音是沉着的，“我更不喜欢面对这样怄火的局面，所以，我希望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为了江凌！”他说。
　　“好！江凌！”她说，摇了摇头：“我就是不解，这个江凌，为什么让你生气？”
　　“你——”他瞪视着她：“你确定真的不认为你认得他？”
　　“当然！”她挑了挑眉：“所以，我才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
　　他咬了咬牙，瞪了她半晌，才压下了声音：“你知道江凌是什么样的人吗？”
　　“不知道，”她说，“我连见都没见过他，又怎么会知道？”
　　他愣了愣，想起“小猎物”那两次对她的纠缠，难道都没有报上大名？或者，很有可能，因为，她每次不是甩他两个跟头，就是不理不睬，看来，“小猎物”连报上大名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他倒有些心安了，看来，她还真是不知道“小猎物”就是江凌，可是，为什么她会有“小猎物”的资料呢？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他的资料？”
　　她站直了身子，望着他，眼眶微微地涨红了。
　　“李岸，”她沉吟着说，声音沙哑，“是不是，如果我不说，就会失去你——这个朋友？”
　　“朋友？”他不由地一颤，盯着她，“你把我当朋友？”
　　“是的，”她说，毫不掩饰的诚恳，“或者，我在你的眼里，只是——一个邻居，但是，”她深抽了口气，诚然地注视着他：“你却是我在同事以外的唯一一个可以和我相处，而不排斥我的人，不知不觉中，我已当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相处不愉快！”
　　他怔住了，看着她眼中的诚恳，却是在心底，不由地掠过一缕酸涩，长长地舒了口气，“对不起，”他说，声音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我不该乱发脾气。”
　　她怔了怔，为了他的道歉，心中的压抑也在那一刻释放开来，她不由地伸出手，握住他的，“不不不，你不用道歉”她急忙说，“我希望我们之间，能相处得很好！而且，我只想告诉你，我并没有调查江凌。”
　　他望着她，反握住她的手，不语。
　　她却是浅浅地笑开了，拉着他走向屋内，让他坐在床上，再转过身，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触目所及，是那微闪着银光的五角星，她沉了沉眸子，手伸过那套衣服，从衣柜中取出了一件黑色的皮衣，转身回到他的面前，把衣服递给他。
　　他怔了怔，微微地笑了，“不，我不冷了，”
　　“还是披上吧，”她说，“你身上的伤，是受不得寒的！”
　　他依言披上皮衣，她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并没有看他，目光只是定定地注视着那床头柜上的照片，照片中的她，浅笑嫣然，就如她刚刚的微笑。
　　她伸手，拿起那相架，沉吟地望着相中的人，片刻，才缓缓地抬头看他。
　　“这是我的哥哥，”她说着，声音低沉而清晰，“他有一对很漂亮的眼睛，是不是？”
　　他又是一怔，望了那相中的男子一眼，“是的，你的哥哥很漂亮！”
　　“是啊，他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个很优秀的人！”她说着，目光沉静而幽远，“我想，没有人了解，哥哥在我心里，是个怎样的人，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崇拜着他的，因为在哥哥的身上，我看到的，是一种勇敢，坚强和美好。”
　　“我看得出来，”他说，“因为，每当你看着这张相片时，你都在思念着他，如果他不是个这么优秀的人，也不值得你如此思念！”
　　“是的，”她说，浅浅地笑了，那笑容让他有片刻的怔忡和眩惑，“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就在刚刚见你之前，我才得知，哥哥死后，把自已的眼睛捐给了一个叫江凌的男孩子！”
　　他霎时抬头看着她，眼中全是愕然，在那愕然中，心中竟全是晦涩，说不出的晦涩。
　　“对不起，”他说，声音沙哑，“我——”
　　她摇了摇头，还是笑了，“事实上，我到现在，还没有思想准备，去见这个孩子。”
　　他望着她，她那胸前那个银徽章，微微地闪着亮光，却几乎是刺得他的眼睛发痛，这让他感到一下子心中说不出的苦涩，为自已刚刚的生气而汗颜。
　　他压下心中的酸涩，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不，如果你真的想去见江凌，你就去吧，毕竟，这个孩子的眼睛，是你哥哥的眼睛！”
　　“再说吧！”她说，沉沉地叹了口气，坐回了那电脑桌前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资料，“如果你要休息的话，就先休息吧！”
　　他望了她一眼，坐进床里，靠在床头，并没有睡下，而是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但她似乎一点也不受他的影响，眼睛只是望着那资料，微蹙着眉，沉思地看着，她手中资料就是今天刘老师给她的，那个失踪的男孩子的资料。
　　严格来说，这个失踪，并不是突然失踪，据前往调查的警员说，这个男孩子是留书出走的，说是去见一位朋友，起初张家人并不在意，但是，几天过去，这个孩子却没有回来。
　　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看着相中那美丽的笑容。
　　是什么朋友，让这个男孩子“留恋忘返”？今天，警员们盘问了张家夫妇一天，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那夫妇二人是一问三不知，所以，警员几个，只是问了些关于失踪孩子的一些普通资料，就先回来立案。
　　只是，人海茫茫，仅凭着手中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资料，叫她如何找人？
　　她从那些资料中，翻出那孩子留言的复印件，上面的笔迹娟秀，这让她心底莫名地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很快地消然而逝，使她一下子捉不住，也理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留言上，无非就是写去见一朋友，请父母亲不要担心，留言后面，还画了个笑脸。
　　她怔了怔，从字面上的内容，让她觉得，这个孩子，对于去见那个朋友，应是很高兴的，难道，真的是高兴到留连忘返？或者——还是真的有突变？
　　她似乎已无法再想像下去，只是，在她心中已作好了最差劲的答案，那么，就是孩子去见了那个朋友后，或者，被绑架，或者，被禁锢，或者——已经不在了！
　　不不不！她下意识地抗拒着最后一种结局，这个孩子给人的感觉，太年轻，太美好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看来，明天还得去张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