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爱缺（二） ...
-
秦越其实一直都在听，他也怀疑如果一辈子不吸收，岂不是一辈子看不到？他有点莫名的害怕，这样的自己怎么给小月好的生活？明明半身不遂已经有够麻烦了，现在复又加上双目失明，好吧，医学用语是暂时性失明。可是那不都是一样。一切又需要从新来过了吧。脑海里不知不觉又飘回到刚刚出事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现实，对着小月只剩下咆哮。光是学会从床上转移到轮椅上，自己不知道摔过多少回，大小便失禁，和小月一起努力了多久才能够做到定时排尿。大部分别的男人轻而易举做到的很多事情，他却只能望而生畏。渐渐的已经习惯了低于常人50公分的角度看世界。为了小月，他努力再努力。现在一切又都不一样了，他又想起家里床头柜藏起的钻石戒指，到底还有没有必要圈住小月呢？还在胡思乱想中，踢踏的踱步声传来了，一定是小月。每当小月不开心，她走路总是不爱抬起脚，搞的走路声响特别大。
“小月，明天我们回家吧。。。我讨厌医院。”秦越终于说话了，钱晓月依然没有一点点开心。“哦，好啊，好啊。我去问问医生。”放下暖壶，钱晓月又跑了。过了没多会儿，这小妮子气喘吁吁的风风火火的回来了。“秦秦，明天咱们就能回家啦。。”回家就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钱晓月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最最主要的是，她自己也还没有完全适应呢。
没了视力，就毫无方向感了。坐在轮椅上的秦越根本无法像从前一样和钱晓月并排走在一起了。而且，他也没办法想其他盲人那样，用手扶着墙壁一点点摸索着前进，又或者有着盲杖轻巧点击地面来感知障碍物。秦越的手紧紧握住钢圈，攥的青筋都露了出来，这无所适从的感觉越发衬得自己没用。钱晓月今天开着自己的车来，其实她已经有好久没摸过车了，以往都是秦越开着改装过后的那个皇冠载着他们四处游荡。她推着秦越来到红色的RAV4前，打开门才发现，这个所谓的SUV对秦越来说太高了。“秦秦，我们要上车了。”钱晓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秦越搬到车上，终于要完工了，哪知“嘭”的一声，秦越不小心又磕到了扶手上。“啊，秦秦，你没事吧。”她已经完全忘记了秦越看不见。“没事，你开车小心点。”秦越轻轻揉了揉磕痛的手肘，SHIT，真他妈的该死。无力的挫败感重重锤击着秦越的心。
回到熟悉的家，秦越依然没有丝毫高兴。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那双钱晓月最爱的黑葡萄此刻毫无焦点。这所房子为了秦越出行方便已经进行了大面积的改装，铺着厚厚的地毯，屋门较之正常的宽出30公分。开放式的厨房是秦越亲自设计的，设有高矮两个灶台，他总喜欢做那些个好吃的来满足小馋猫的胃。现下一切熟悉的场景对于黑暗中的秦越来说只有陌生。“秦秦，你累了吧，咱们回屋先歇歇。”钱晓月说罢，推起轮椅，一时两人无语，只剩下轮椅压过地毯发出的细小声音。
“秦秦，我帮你吧？”钱晓月看着要强的秦越，在床边无比艰难的进行着转移。她紧紧护在身侧，生怕一个不留神，秦越在出个好歹。
“小月，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越来越没用了？”说吧，秦越顺着转移板费力的挪上床。这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斜躺在床上，半天起不了身。昨天他真的是一宿无眠。钱晓月默默脱了秦越的鞋子，温柔摆好双腿，又把双手插入秦越腋下，直了直他的身子。躺好后，又在秦越腿下垫了软垫，脱去外裤时，钱晓月看到细弱的双腿上布满了淤青，一定是那时候摔得。一瞬间，泪珠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淌到那一片刺眼的青。秦越用手摸索着，在床上找到了大大靠垫，慢慢撑起自己的身子，“小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爱缺（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