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沙坨寨 ...
-
西北,匪帮沙坨寨。
沙坨寨自古就是马匪聚集之地,它远离边关要塞,又地处商道必经之路,特别是处于同吐蕃,契丹等族交界之处,是个三不管的地界。
沙坨寨起先并无固定的匪帮驻扎,直到三年以前,一伙强横的马匪来此。据说他们本是一伙十恶不赦的马匪,手段凶残。因为凶名太重,被官府缉拿,被捕后定成将死之人,后被魔门星宗宗主夜不关从死囚牢中救出,用功法强拓了经脉。从此被收入魔门之中,号十八缸金。
回到大漠以后,十八缸金用血腥手段一夜连灭沙坨寨各大匪帮,将所有人头斩下,立了三座数米高的人头塔,强占沙坨寨。有不服的叫齐人马来攻,十八缸金尽数将人头收下,并将连日攒下的尸体焚烧,直烧了三天三夜。从此,大小匪帮以十八缸金为首,西北的所有通商贸易十八缸金都要抽头,各个匪帮每年也要给十八缸金交贡钱。
其实,十八缸金也是魔门在西北的据点,他们收上来的金银,九成要送往魔门。
徐三江是个小匪帮的头目,前几日本想打劫一男一女,谁料这二人身份不明,男的还掏出了龙编信票。这龙编信票分为几种,有官府办案拿人的官差,有京城的皇族禁卫,还有军中服役的将军。徐三江的匪帮鱼龙混杂,尽是些偷盗摸爬的小贼,只有几个真干过杀人越货的买卖。眼见伙中最高最壮的一个被那女人两下放倒,徐三江心里没底,就带着队伍先撤了。今日正打算赶往十八缸金,向匪首回报,寻思着将这男女拿了做一桩大买卖。
骑马到了沙坨寨,徐三江脸上的三两肉抖了抖,寨门两侧的架子上吊着几具干尸,几乎被乌鸦吃净了,风一吹,随风就摆,寨门左边的架子上还有个新吊上的,肚子里的屎尿还没滴答干净,顺着腿往下淌。
徐三江胃里一阵翻腾,赶紧通报了姓名,随着喽啰走进寨中。
寨中放了十八口大缸,寨里立了规矩,凡是来人,身上所有值钱的都得放进缸里,有女人到了还得把衣服都脱了,光着身子进寨。、
徐三江把随身带着的金银放进缸里,跟着喽啰进了寨中大厅。
厅里,十八缸金一干匪众围了一圈,中间是三个黑衣人,有两个好像被点了穴道,被平放在地上,看来时间已经挺长了,脸色都发青了。有一个还朝上举着双手,状极是痛苦,无奈血脉僵住,口不能言。另外一个口唇高肿,撅着合不拢,前排的牙都掉干净了,嘴里还有些血沫子,正依依呀呀得想说话,无奈牙掉了说不清楚,十八缸金又没人识字,一屋子人正憋着着急。
嘴肿的黑衣人又说了半天,对面的大汉把眼一瞪,“啪”给黑衣人来了个嘴巴。这一嘴巴抽得,黑衣人剩下的牙又掉了不少。
“方虎,你他妈疯了,他掉这些牙还他妈怎么说话。”旁边一个汉子说道。
“你来,我受不了了。”方虎把眼瞪得更大了,气得哼哼着走到一边。
刚刚说话的人走到黑衣人旁边,“兄弟,你这牙口不行,哥几个也帮不了你,我们几个都不识字,就认钱,认手里的刀。你那两个朋友是被点了穴,我们这些人也没有会点穴功夫的,但是咱是同门,要是帮不了你我们十八缸金还怎么在西北混呢,这样吧,我们把你宰了,咱都落个清净。”
“狼拐,你这办法好,哈哈哈。”方虎咧开嘴笑,旁边也有几个把刀摸出来的。
最惨的是躺在地上的两个,一听这话今天这是要归位了,冷汗直躺,无奈穴道被点,动弹不得。
“娘的,这兔崽子从早晨呀呀到现在,老子觉都没睡好。”旁边过来个满身黑毛的汉子,提着一把牛耳尖刀,就要把人薅过来动手。
黑衣人一看这架势,腿肚子朝后一转,就想往外跑,正赶上徐三江走进来,赶紧躲到徐三江后面。
徐三江刚一进屋,就看见一个提着尖刀的高大汉子冲自己就来了,差点吓闭过气去。定了定神,问道,“这位老大,为何…”
“滚开,爷爷要宰你后边那个,不滚开把你也宰了。”黑毛汉子把刀往前一递,眼瞅着徐三江就要交代。
“慢着,你识不识字?”狼拐问道。
“识!”
半个时辰以后,黑衣人连比划带写,加上嘴说,终于把事情给徐三江和十八缸金的众匪说清楚了。
这三个黑衣人正是当晚想把楚儿劫走的三人,有两人被綦少阳用铁棍点了穴道。口鼻被戳中的黑衣人名叫路大中,被点穴的两个人分别叫路大广和路大江,是江西九江的,在杀生和尚手下效命。他们口音本就特别,加上路大中口唇受伤,有没了不少牙齿,说的话十八缸金众匪全然不懂。
路大中那日背着路大广和路大江蹿高蹦矮,躲回藏身之所。他知西北魔门据点是沙坨寨,畏惧十八缸金凶名,前两日一直不敢前来,只是给两个同伴推拿解穴,但以他的解穴功夫,解不开这么深的力道。又思忖若完不成任务,回到星宗也是一死,心一横就背着两个同伴来了沙坨寨。
当路大中告知徐三江和十八缸金要抓的是一个少女,她身边好像还有一青年男子时,徐三江一阵心喜,连忙跟十八缸金众匪道,“各位老大,我来正是为此,在我地盘有一男一女,我看这形态体貌,跟他说的差不多,男的好像还是官军模样,身上带着龙编信票。”
“去你妈的,你要不来,老子把他宰了,屁事没有,净给爷爷惹这些麻烦。”说话的是黑毛汉子,牛耳尖刀还没放下,照划照划好像要冲着徐三江扔过来。
“熊皮,别他妈放屁。徐刀疤,你别害怕,你来报信是对的,这买卖要是成了我狼拐算你一份钱。”狼拐说罢又冲着路大中说,“这位兄弟,按说我十八缸金是盘着西北,你这事情我该管,但是弟兄们要是帮了你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再说这拿人也不是我十八缸金分内的事,其他门宗若是知晓了该笑话我等了。”说着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此事我兄弟给你办了,你也不用禀报杀生,跟着我去拿了人再回去也不迟。”、
路大中边点头嘴里边呜呜呀呀得答应。
徐三江心说,本来还想借机会发个小财,真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这些个疯子。
入夜,西北戈壁。
楚儿和徒弟綦少阳围着火堆,烤着一只兔子。她时不常从自己的小包袱里拿出个小瓶,把一些盐巴撒在兔子上,滋滋冒油的兔子更香了。
綦少阳看着精心烧烤的楚儿,心想这姑娘看着倒是文静,撵起兔子来可是一把好手,不由得心里挑了挑大拇哥。下午的时候两人看到路边有只兔子,兔子一见马匹,转身就要跑。綦少阳转头看楚儿的功夫楚儿人已经蹦下马了,兔子还没跑出五米就被楚儿掐回来了,嘴里还不停说,“就它了就它了,今晚就它了,吃了好几天饼子了今晚让它给大爷开开荤。”
兔子烤好,楚儿撕了一只兔腿递给少阳,少阳正觉感动,见楚儿脸上笑得诡异,“乖徒弟,师父这么好以后可得好好孝敬我老人家。”少阳心说除了扎马步这几天没教我别的,不过这小姑娘马步扎得确实不错,下的功夫还是挺深的。少阳不知,龟福至调教徒弟的本事是一流的,自楚儿幼时,用了三年的时间锻炼楚儿全身关节和经脉。
楚儿吃着吃着,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綦少阳问道。
“我想起爷爷来了,以前爷爷抓兔子最特别了,走到兔子身边兔子都发现不了。到现在都一个多月没见过爷爷了,以前从来没离开过爷爷这么久。”楚儿把兔子捧着,慢慢吃起来。
少阳想解解楚儿心中烦闷,便说,“你这是要去找你爷爷么?”
“差不多吧,估计到时候就能见到我爷爷了。”楚儿说着一笑,露出两颗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