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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双剑终临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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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看你，既然你也有这意思就早说嘛，害我纠结这么久。
……
一个月过去，云天青回忆起那晚一吻之后自己说的这第一句话，禁不住冒着冷汗想玄霄当时怎么居然就没一剑劈了他呢。想他云天青也曾是风月场中逍遥客，可那时竟然迷迷瞪瞪的，有些惊喜有些情动又有些不好意思，一时竟没了言语。可是玄霄一直不说话，自然还是得由他来开这个口。心思越是认真，说出的话反倒愈加混账。然而玄霄竟未与他计较，只凝眸盯着他看，眼神带了了悟后方有的明澈，神情坦然。于是云天青瞬间也坦然了，撇嘴一笑，大大方方给他看，潇潇洒洒看回去。
之后……便没有之后了，他们没再说哪怕一句与这份不容于礼教常伦的感情相关的话，没有深情告白，更没有山盟海誓，甚至连两人相处的方式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可偏偏又似乎该有的都有了，似乎便是相伴十载的恋人也不过如此。论情意，他们早已将对方放在心里最重的位置，论相处，他们早已将最大的关怀给了对方。
所以，什么都不必变。
半月前碧乾真人离开琼华前夜，云天青单独送了柳风白一场，玄霄陪着去了，只在远处等着。柳风白临去时远远与玄霄对视，眼神欣喜、笑容诚挚。玄霄隐约猜到了云天青与柳风白之间的秘密，以前数次惹他心烦，现在却发现或许是该让他高兴的。于是玄霄向着柳风白点头拱手，算是认下这个朋友。
碧乾真人等人离开，云天青旧伤痊愈，师兄弟二人的日子全然变回正常，就如下山前一样，只除了多了个夙玉跟着练功。就这样转眼又是半月过去。
“师兄，之前你答应我一起再下山游历一次，没忘记吧？”
“自然。”
“这线路我都安排好啦，不如咱们去求师父应允吧？”云天青拍了拍那卷轴，笑得开怀。“哎，师兄你可不准看。”
玄霄看着云天青神神秘秘又带了些孩子气的样子，心中不由好笑，便点头应了声“好”。
两人正待出门，却听得敲门声音。
“玄霄师弟在吗？”是玄震。
玄震刚推开门，云天青格外明媚的大笑脸便迎到面前，看得他也不由得露出笑容，心道这天青师弟也不知怎么了最近总是特别高兴。
“玄震师兄找我何事？”
“玄霄师弟，师父叫你去大殿。”
“现在？”
“现在。”
“嘿那正好！师兄我们快去吧，正好请师父同意咱们那件事啊。”
“慢着，天青，”玄震拽住半只脚已踏出门外的云天青，“你不能去。”
“我不能去？为何？”云天青挑眉。
“我也不知，不过师父特意叮嘱了，只许玄霄师弟一人过去，想来是有极重要的事情。”
“师父又偏心师兄！”云天青脸皱起来，拍了拍玄霄肩膀，道：“看吧看吧，就你才是师父的得意弟子啊。”话似是抱怨，听起来却完全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天青，休要胡言！玄震师兄和夙瑶师姐也一样是师父倚重的弟子。况且师父又何曾不器重你，你若收敛些性子，师父自然也是——”
“好啦好啦，师兄你快别说了，我又不是真那意思。”云天青无奈摆手，又冲着玄震说道：“大师兄不会介意的吧。”言罢还有些委屈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怎会。”玄震失笑，也不知云天青怎的突然如此玩心大盛，简直像小孩一般。
玄霄清咳一声，“玄震师兄，那我这便过去了，多谢师兄专程前来相告。”
“客气。”
玄霄走出门去，听着后面云天青语调欢快地询问玄震想要什么山下的特产，把个大师兄搞得莫名其妙，不由也露出微笑。
待玄震也离开，云天青便窝在屋里翻来覆去地看那手绘小地图，直看得笑出声来。地图上小字密密麻麻，全是最美好的景色、最有趣的风俗、最美味的小吃。那些地方大半是云天青或柳风白到过的，还有些则是传说中虚无缥缈的所在，便是他们也没去过。云天青跟玄霄说好云游一年，其实又哪里是一年走得遍的，云天青估摸着，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玩，好好地云游下来少说要三年光景，他自己是无所谓的，倒是觉得一辈子这么走下去最好，可玄霄心系升仙，却不知肯不肯在外那样久了。想到此节云天青却也不急，一个月前连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都发生过了，何况这个？
转眼大半个时辰过去，云天青听到吱呀一声门响，一下子弹了起来冲到门边。
“师兄师兄，怎样？师父答应了吧？”云天青见玄霄神采奕奕、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不由喜上心头。
谁知玄霄却道：“什么怎样？师父答应什么？”
“诶？不是要求师父同意咱们下山云游？师兄你忘啦？”
“哦，我忘了。”玄霄淡淡道，神情有些奇怪。
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让云天青有些恼火，压下心中不愉与莫名不安，云天青笑了笑道：“那我再去一趟，师父还在大殿吧？”
伸手拽住已经跨出门外的云天青，玄霄道：“天青，不必去问了。”
掌心里云天青的手腕猛然震了一下，玄霄看着他慢慢转回身来，静静地看着自己，而眼里是难掩的失望与疑惑。
“天青，”玄霄看着天青神情竟然一下子语塞，原本极好的心情也暗了一暗，却也只是一瞬。
“师父着我与夙玉师妹执羲和望舒双剑，明日起入禁地人剑同修。羲和望舒是穷我琼华三代乃成之绝世神兵，可助我琼华举派飞升！……”
云天青听着玄霄滔滔不绝地讲起双剑与飞升，心思却不知走到哪里。总算玄霄也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不悦道：“天青，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在想还是第一次见师兄你这样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样子。”
“得道飞升乃我毕生所求，往日惶惶不得要领，今日终得一佳径，怎能不如此？”
“是啊，”云天青笑了两声，声音带点不易察觉的干涩，“明日就入禁地双修，看来我是没机会和师兄一起云游天下喽。”
“怎会没有？天青，待你我飞升之后，寿数何止千年万载，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哈，师兄你看你今日总忘事，我是不欲升仙的，不是早说过了？”
“那时我们尚不知晓飞升之法，你无意钻研此道也便随你，如今已有升仙法门，待双剑修成便可举派飞升，你又胡闹什么？”
“师兄，我不求升仙并非因此道飘渺难寻，而是……”
“你又要说那天在大殿里说的那些话？”玄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看向云天青的目光却转了柔和，“天青，今时不同那日，莫要再说不愿升仙了。”
今时不同那日……云天青半晌才反应过来玄霄的意思，微微有些面红，生生把就要出口的那些不要升仙不想升仙的种种因由咽了下去。只改口道：“师兄，既然得道飞升是你真心所求，我自然陪着你帮着你直到……你成功之时，如有任何需要我做的绝不迟疑。”
来日方长，不论将来不肯升仙或是远走天涯，都可以慢慢讲，不必在这一日坏了玄霄难得的好兴致。
玄霄自然听得出他这话还是留了后路，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来日方长，只要天青还在琼华，自然可以慢慢引他改变想法，就他那性子，不可一时逼得太紧。
“不过师兄啊，”云天青犹豫一下，问道：“我听你所言飞升之法，却有一点迷惑。这修仙，难道只修身不修心么，一道昆仑天光，就可使全派上下退去肉胎凡心，白日飞升？”
玄霄却是不以为然，“此乃道胤师祖穷尽毕生尽力钻研出的飞升法门，无需你妄加揣测。飞升不仅需有双剑，还需一特殊时机，时机一到，可谓万无一失。”
云天青以眼神追问是何时机，却不知为何被玄霄避了开去。既然师兄不愿讲又或者不能讲，云天青也就不再追问，仍是想着来日方长，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