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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定要珍惜那些陪你二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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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乐急匆匆的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只见她的好队友们一个个眼神涣散状态萎靡。想必是通宵的单身party榨干了小青年们的精力。尤其是昨天单身派对的主角,她的好搭档摄像师龙少爷,他处于半梦半醒的迷离状态,一直重复着昨晚那句几句车轱辘话。
“我现在的心情特别甜蜜也特别忧伤。”这是第一句。
“我埋进婚姻的坟墓之后你们一定要记得给我献花。”第二句。
“陶乐乐,我们组就你一个人没老公没男友连个基友也没有。”最后一句。
如此往复循环,让陶乐乐不胜其烦。
她环视了一下东倒西歪的组员,庆幸自己靠“乡下来的老妈在市中心迷路了”这种谎话逃出生天。至于她因为回家太早被老妈鄙视没约会没人气的事她也不想再提起了。
在一片散淡的气氛里,她默然的坐到会议桌前,一手支头一手翻着沾着宿醉味道的资料。
来参加这次慈善网球赛的各界名人倒不少,选手算不上世界级但小有名气总是真的。慈善的含金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陶乐乐看来这也就是阔佬们作作秀。
她一页页的翻着名单,翻着翻着就看到了祁骁的脸。
和其他人光芒闪闪的履历资料相比,他的个人介绍里干净利落的“大厨”两个字反而更亮眼。
他还有这方面的天分么?她扭头望着蓝盈盈的天空,很自然的启动了时光机。
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可没有言情小说里那么浪漫。
身为班里捣蛋鬼的她和班长打架结果滚了楼梯,胳膊打了石膏还和吃了金克拉一样精神抖擞。“不上学”就是对她英勇行为的最好奖赏和治愈良药,她吊着胳膊蹦蹦跳跳的晃荡在医院的走廊上。
蹦蹦跳跳的经过一个病房的时候,她恰好看到一个套着宽大病号服的少年把一盒子足球小将的手办掀到了楼下的震撼场景。
那可是满满一盒的大空翼,大郎,日向小次郎啊。蛋蛋头同桌为了集齐日本队的手办不知啃了多少天的面包,眼前的少年轻易就作践了男孩子的梦想。
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那个整条左腿打着厚厚石膏的少年转过身时他红红的眼眶。
强忍着泪水的表情令只是路过的陶乐乐也感到莫名的难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大适合连小学都没毕业的少年,片刻的隐忍之后他真的大哭了起来。
陶乐乐被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呆了,她只记得自己走到他身边,想要拍拍他消瘦的肩膀安慰他。
谁知……哭泣是有强大感染力的,她看着他腿上的石膏,又看看自己的胳膊,脑中闪过出院之后无尽的补课,眼泪瞬间就决堤了。
“呜呜呜……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把大空翼丢掉啊?”她一边哭一边问。
“我刚刚听见医生和我爸妈说我的腿好不了了……永远也当不成大空翼了!”少年一边哭一边回答。
原来他们的初遇如此悲伤,可是那么悲伤的对话却又出现在那么诡异的场景里。
要不是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声惊动了双方家长,眼泪就真能逆流成河。
“哎…不小心想起了奇怪的事。”陶乐乐把目光从窗外的天空移回到桌面的资料上,她轻轻读着祁骁参赛的项目。
“轮椅网球啊。”她觉得自己的眼眶和那时候一样有点酸,“怎么就没有轮椅足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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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网球奥义——峰之领域!”林立峰拿着球拍对着酒店房间里的镜子大喊。他草草结束了无聊的会议跑来祁骁的房间躲清静。
“我觉得一边摆pose一边喊出必杀技效果更好。”祁骁坐在床边一边调整运动轮椅一边建议道。
靠在门边的林立峰的女助手很不耐烦的盯着他们俩,“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大人样!”然后就丢下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背影。
二人相视而笑,看你二的人不少,陪你二的人一生真没几个。
林立峰算一个,陶乐乐应该也算吧。
祁骁这样想着就禁不住要笑起来。
“自从回我老爹的公司上班我对你的嫉妒之情就与日俱增。”林立峰在他对面的床上盘腿坐着说,“为什么你就可以念了六年核物理学最后跑去开西餐厅?为什么你老爹不追着你继承你们家的玩具王国?还有……为什么你们店除了鸡蛋三明治其他的菜都那么难吃?”
祁骁枕着胳膊望着天花板,漫不经心的说,“因为你没有一个天才到教儿子骑自行车结果把儿子摔成全市十佳残疾少年的老爸啊。”
虽然他也不想承认,但这些年父母对于他选择的宽容一半出于他的坚持一半也脱不开当年对他的那份愧疚。
林立峰试探性的轻声问,“你恨过伯父么?”兄弟当了很多年,祁骁很少提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林立峰也只是从长辈间的谈话里偶尔听到。
祁骁淡笑,“恨啊。恨他最后也没教会我骑自行车。”他伸手拍了拍自己没办法伸直的左腿无可奈何的说,“害我少了一项提升桃花运的特长。”
“你要是样样精通还给不给兄弟我留条活路了?上学的时候班长和学习委员就是你的,你难道连课代表都想纳入后宫不成?”林立峰不是傻瓜,他知道祁骁看起来永远无所谓,但装出来的灿烂笑容能荡漾在嘴角却传达不到眼睛。所以他也用无伤大雅的调笑把这个话题转了过去。
祁骁正想义正词严的辩解就听见门铃响了起来。女助手尖利的声音穿透了门板。
“林总监!QG广告公司的张总在楼下等你很久了!再不出来我就通知他您在浴室里溺毙了!”
林立峰不悦的从床上跳下来,就见祁骁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晚上的比赛争口气!赢了专业的还可以给我搏个版面!”
祁骁伸出右手回应他老土的“give me five”,击掌的一瞬,他忽然吃痛的皱了皱眉。
心情不佳的林立峰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径自冲出了门。
沉闷的关门声里,祁骁凝视着自己的右手腕。
“好像变严重了。”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