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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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全天轮休，破天荒的我睡到大晌午才起床。爬起来要去解手，忽然发现地板上靠着墙根，一个人裹着个大毯子，芋虫似的蜷缩着。
我一拍脑袋：合辙我这是把人家小辰的床给霸占了！
慌忙一骨碌跳下床来，小心翼翼地走近他，敢情这孩子睡得还挺香。
小辰是江南农村出来的，皮肤虽然黑，可这脸长得水灵灵的跟姑娘似的，人也小小瘦瘦的。据说他刚到北京的时候才十六岁，摸爬滚打吃了好些苦，如今拾掇出这么个小店面实在是挺不容易。
看着他下眼皮黑黑的一圈，就知道他有多累。实在不忍心打扰他，我尽量轻手轻脚地把他抱起来想给他送回床上去。
好轻啊。跟他外表相当的重量，抱得我有点儿心酸。
“嗯……？牛、……哥？”他还是醒了。
“对不起弄醒你了啊。来床上睡吧，我出去买个菜，一会儿做点儿饭咱俩吃啊。”我一边把他安置到沙发床上，一边轻轻地跟他说。
“啊？啊。哎不用了牛哥，我那有泡面，我没事儿了……就昨天睡晚了点儿。”说着他就硬撑着要起床。
“几点？”我又把他按回床上。
“呃……早上6点左右吧……我一般都这点儿睡，没事儿……”说着又要起。
“那不才睡了4个多点儿？不行，你继续睡你的。……啧，你还跟我客气啥！”我再一次把他按回床上，严肃警告他要好好睡觉否则就是不给我面子。
于是他只好乖乖地躺下。没一会儿他就又陷入了梦乡——小样儿的，还跟我说不困？
我静悄悄地离开，买菜，用楼下酒吧里的厨房做了几样简单小菜。全弄完了我瞅了瞅表快1点了，估摸着孩子也该睡好了，就上楼找人。一找正好，小辰他已经起床洗漱了。
“洗完了下来吃饭啊！”我咧嘴一笑，扭头又下楼了。
……
“炒大豆腐，红油猪耳、熘肥肠儿、油炸花生米还有拍黄瓜！看来我得找瓶白干来陪啦！”小辰笑眯眯的，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
“没做啥，全是简单小炒，你那厨房东西不全不好做。猪耳朵还是买现成儿的……”我抓了抓脑袋，见他这么高兴仿佛吃什么大餐似的，叫我有点不好意思。
“改天，改天我正儿八经给你做顿好的！”
“真哒？那我期待着！”
小辰的店里还真没有白干，不过他拿了点儿伏特加来，我尝着不错，二人就着喝了两小盅。
我们谈了很多，在北京讨生活的辛苦，做同性恋的辛苦，家乡的饭菜家乡的人，上学那会儿的人和事儿，还有感情…………很多很多。
小辰跟我讲，他也是做过“小姐”的人。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以为来北京天子脚下赚钱的机会多，可是发现自己一个未成年一个没学历，什么都做不了。他打过各种小工，摆过小摊，被城管撵过，当过小混混，被警察抓过，也当过MB，给人包过……
“被包的那一年多，却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好的日子，不愁吃穿什么都不用愁的……”说这话的小辰，脸上自我讥讽的表情叫我看着不落忍。
“后来年纪大啦，屁股也松啦，就被踢出来啦！”他哈哈大笑，仿佛说了个多好笑的笑话，可我听得心疼。这个社会是咋了，这人都咋了，哪能那么祸害个孩子呢？！
当聊到我跟刘江的事儿，他一脸羡慕的说：“听你讲的，我第一次萌生了后悔没去上高中的念头。”
我俩一直聊到晚上快开门，时间过得特别快，一个没注意，就傍晚了。要不是送货过来的人敲门，感觉我俩还能继续聊下去。
晚上酒吧营业，我百无聊赖地回去楼上的小房间里，琢磨着下一步要怎么办。小辰听我叙述了我跟刘江的矛盾之后，坚定地叫我去找刘江聊聊，多把自己的想法说一说。他说，再怎么坚定的感情也禁不住误会和猜疑。如果刘江真的打算交女朋友结婚的话，好好谈谈，再分手也不迟。
可是我很慌张。我怕他真的是打算交女朋友结婚。如果真是这样，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这个可能性虽然不是没想到过，可是真的是没有认真想过。因为我不愿意去想，也不敢想。虽然之前也觉悟说要放得开手，只要他把我放在心里了我就没别的求的。可是眼前真的出现危机的时候我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我没法儿放得开。
正在楼上沮丧着，我就听楼梯咚咚咚咚响，然后咣当一声门就给踹开了。
一抬头，刘江气哼哼地站在门口瞪我。身后小辰紧跟上来，很担忧地看着我。
“你！”他也急了我也急了，俩人异口同声。
他顿了一下，我继续：“你撒哪门子脾气呢？！把人家门踹坏了咋办？！”
刘江上来就是一脚踢我小腿。我也火了，扯开他要打。小辰连忙冲上来插进我俩中间一手推一边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我俩都比他高很多，尤其我还比他壮那么多，看见他那小身板儿还如此拼命地劝架，我想想就算了，就当给小辰个面子也行。
“你起开。”刘江却一点都不给面子，直接把小辰推一边。
我这就有点火起了。明明就是你小子不是东西，人家小辰又是收留我又是劝我跟你好好谈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摔门又摔脸的是给谁看的呢？！
我拦住刘江避免他再有过激举动，对着不知所措的小辰尽量和蔼地说：
“小辰你先下去忙，我跟他谈谈啊。没事儿，没事儿。你先下去吧。我保证不打架，啊。”
小辰一步一回头地出去了，末了还把门关上，给我俩留下说话的空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