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爱如指间砂

12、第 12 章

　　往年的元旦沈思都会回家去看父母，但是今年她却没有勇气去面对父母关切的眼神。和陆北行已经是明确的分居了，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视若无睹的生活着，虽然两个人都不想维持这种状况，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打破这种暂时和平的勇气。
　　沈思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年工作比较忙，元旦期间要设计城市绿化带的问题，所以不能回家。母亲沉默了一会说：“思思，眼看你和北行也都老大不小的，你们结婚也两年了，玩也该玩够了，是该要个孩子了”。沈思没想到母亲忽然提到这个问题，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和北行商量商量”。母亲笑了：“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有了孩子才是个完整的家庭，你们两个才会真正感觉到责任到底是什么。”，“妈”沈思拖长了声言说：“我不和您说了！”。
　　沈思放下电话就顺势坐在沙发上。和陆北行离婚的话一定得先告诉父母，可是父母亲真能同意自己就这样和陆北行分开吗？陈思的父母对自己是排斥的，就目前的情况看，爱的前途是那样渺茫。沈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以后的事想起来就够让人头疼了。她仰躺着看着窗外灰暗的天空，这几天天一直阴着，是该下雪的时候了。沈思迷迷糊糊的想起小时候下雪的情景，自己和小朋友一起堆雪人，可是雪人怎么都不像电视上看到的那种白白胖胖的，每次都是冻的两手通红，失败而归。到家里母亲就会把自己拉到火炉旁，一边让自己烤手，一边换下自己湿透的棉鞋。
　　猛然间，沈思醒了过来，没有母亲也没有雪人。她坐起来，这才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一条毛毯，不用想她也知道毛毯是陆北行给自己盖的，沈思抱着毛毯出了会神。她想起两个人刚结婚那会，冬天下这很大的雪自己非要吃烤白薯，陆北行就顶着大雪去买烤白薯，结果雪太大没人出来摆摊。最后陆北行在菜市场买了白薯回来，两个人在家里点了碳炉子捂白薯，结果白薯没捂熟，却让沈思煤气中毒。那次陆北行就是用这条毛毯裹着自己，把自己送去医院的，那年的雪很大，足足落了十多公分的积雪，那样大的雪好久没有见过了。

　　元旦对陈思来说简直是地狱。父母像对劳改犯一样对他进行着思想教育，陈思所能做的就是一语不发的低着头，他总算明白了昨天为什么沈思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陈思的心陡然痛了一下，他明白沈思所受的压力，他明白了沈思现在的处境比自己更糟。
　　清晨，陈思趁着父母还没来之前去了一次珠宝店，沈思快过生日了，他想挑一个美丽的饰物作为生日礼物。小姐亲切地笑着问：“先生你需要什么？”，“生日礼物”陈思浏览着一排排的珠宝有点眼花缭乱“你觉得女孩子会比较喜欢什么？”。“是什么样的女孩？女朋友还是妻子？”小姐习惯性的用手摆弄着玻璃下的钻戒问，陈思思量了一下说：“是女朋友”。小姐笑着拿出两个首饰盒打开，一个里面放着一串项链，细细的铂金链上缀着一颗深绿色的宝石；另一个盒子里是一对耳环，闪亮的铂金像春藤一样缠绕而下，顶端缀着一颗多棱的紫色水晶。小姐把第一个盒子推在陈思面前说：“这串项链的名字叫种子，代表你们的爱就像一颗春天的种子，一定会开出美丽的花”又拿出耳环“耳环的名字叫意乱情迷，柔嫩的春藤和水晶相互辉映，相当的多彩多姿，用它来表示你对女朋友的爱情是非常合适的”。
　　从珠宝店出来陈思的口袋里已经多了一个硬硬的盒子，他喜欢那对耳环，他甚至可以想象沈思带上那对耳环时是多么美丽。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陈思把衣领竖起来，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车里很暖和，陈思茫然的看着雨刷来来回回的动着，打在车窗上的声音渐渐大了，贴着玻璃可以看见是一粒粒白色的小冰珠。等了数秒的司机不耐烦了，从反光镜看了眼陈思说：“哥们，你要去哪？”。陈思从茫然中醒悟过来，连忙对司机说了地址，司机吹了声口哨，车缓缓的开动了，窗外的景物一点点后退，和刚才快乐的心情一样终于不见了。
　　走进家里父母沉着脸坐在客厅，看到他进来张玉芳问：“你去哪了？”。陈思环视了一下父母说：“在家闷，出去转转”，陈睿文沉着脸咳嗽了一声，张玉芳看了一眼丈夫说：“我们让你张阿姨替你说了个女朋友，刚才去看了照片，孩子长得很清秀的，今天你们见见？”。陈思没有出声，只是把手伸进裤兜，用手指摩挲着那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陈睿文站起来说：“你一会就去给你张阿姨打电话”，陈思看了眼父亲说：“我的女朋友你们已经见过了，我就是爱她！我谁也不见！”，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寂静中只有墙上石英钟“沙沙”的声音。
　　路北行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踱着，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祸不单行了。家里和沈思的事还没摆清楚现在又摊上李娜，李娜的事是一个派出所的朋友无意中告诉他的，那天几个朋友和他一起喝酒，聊着就说到自己的家庭，他朋友想起沈思是园林处的说：你老婆他们单位有个叫赵庆的进了我们那里，你不知道那个小伙有多背，和一个叫李娜的女的睡了还不知道那女的是个鸡。我们去抓他的时候他还蒙着呢，一个劲对我们说我们抓错人了，最后那女的来认人他才闭了嘴。那女的还真肥，从她身上已经拉出来30多人了，真是不简单阿，说实话她认识的人比咱哥们多多了。
　　后面大家一起说什么路北行已经没有印象，路北行如坐针毡的坐在那里，看着朋友喝的通红的脸心里一阵阵的犯憷。好不容易熬到曲终人散，朋友都三三两两的走了，路北行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冬夜，冷风从各个角落席卷过来，喝了不少闷酒的路北行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翻转，最先忍受不住的是他的胃，酒和晚上吃的菜一起被吐了出来。路北行跌跌撞撞的挪到墙角，胃抽搐着，没什么可吐的胃里只能挤出一口口酸水和胆汁。他坐了下来，地上很凉，他仰头看着天，城市的灯光照耀着，灰蒙蒙的天际像一块旧抹布一样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索性躺在地上，背上感受到的凉爽让他非常惬意，他长长的出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虽然路北行一直没给李娜留过自己的电话、手机，甚至连姓名也是假的，本来他是很安全的，可是现在他却像一只无助的蚂蚁。谁让自己当初让李娜去探听消息，把自己暴露了出来，虽然有段日子没见过李娜了，但奢望李娜忘记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能把赵庆揪出来自己也是跑不了的，现在他只能盼望李娜对自己情深意重，不要把自己招出来。“内忧外患”路北行喃喃自语着，他从没想有天自己会如此狼狈，路北行苦笑着掐灭烟，窗外的天空是阴郁的。
　　沈思接派出所的电话前正在看报纸，听完民警的话她放下电话，接着看报。沈思的心情当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但是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波澜，毕竟她对路北行的感情已经相当的淡了。其实她的第一反应是相当高兴的，这显然是路北行的把柄，她虽然不会以此来要挟，但是对路北行的愧疚却减少了很多。沈思静静的看完报纸，收拾好东西，向派出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