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可猫，非常猫》小爷莫笑

6、六

　　打开盒子时她愣住了。
　　是她一直想买的掌上电脑，最新款的。
　　先是惊喜然后是疑惑。
　　谁送的？
　　女孩问遍了身边的熟人，全都表示不知道。
　　不管是谁，谢了。她默念。
　　女孩的书桌更加拥挤。一台台式电脑，一台笔记本，一台掌上电脑。
　　台式的是酒店的，虽然程序被她改了个彻底。笔记本是她用第一个正式任务的报酬买的。
　　雇佣兵利润很高，但那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多了一个屏幕，看得更轻松了些，但操作更忙碌了。
　　夜渐深，整个房间一片黑暗，独独电脑屏幕的幽幽荧光照亮这个没有窗户的书房。
　　透过监视器看着“利牙”们包扎伤口，她犹豫了半天，“狼。”
　　画面中的一个欧洲男人抬眼看了眼监视器：“什么？”
　　“我……我想……”
　　“喵！”小猫忽然跳上桌面，一口咬住女孩置于键盘上的手。
　　“哦天哪！”女孩被迫打断了话语，飞快地抽回手。
　　还好只是两排浅浅的牙印。
　　“怎么了？”
　　“……没什么，小猫造反。”在喉咙口转悠半天的“退出”二字终是咽了下去。
　　掐着小猫后颈的皮毛将它拎起，正视着它一双看上去很无辜的大眼。
　　你是故意的吗？
　　因为除了鹰其他三人或重或轻都受了些伤，近期不会接任务。
　　女孩轻松了一些。
　　她盘坐在柔软的床上，膝上搁着笔记本电脑，一双纤细的手打一会儿停一会儿，不是看看身边平放在床上的掌上电脑。
　　[乱编一气：大小姐！稿子呐！]
　　[懒书：……对不起我正在码……]
　　[乱编一气：我跟总编说你今天就能交稿的！你让我情何以堪……]
　　[懒书：别激动……我这几天不是忙嘛。今天一定会给你的。]
　　女孩瞥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下午四五点了，叹了口气闷头打字。
　　“谁？”耳麦中狼的声音忽的响起。
　　女孩视线连忙调转，看向身边的掌上电脑。那屏幕被被分成九个小格，清晰地传递着画面。
　　“没事，是鹰。”她端详了一会确定道。
　　画面中的门打开，门外一个高瘦的人影闪进了房内。
　　一切又归于平静。
　　女孩去上个厕所爬回床上时，忽然卡文了。发呆许久后，她抓起手机，凭记忆按下一串号码，空出的手将耳麦关了。
　　提示音只响了一声，紧接着吵杂的音乐声传出，推销广告的激昂讲解声整整持续了五分钟，让女孩啼笑皆非。
　　终于一道沙哑倦懒的声音传来：“谁？”
　　“是我……”
　　“说。”那声音平平淡淡毫无起伏。
　　“知道‘暗网’吗？”
　　对面沉默三秒后，男人沙哑的声音道：“和他们对上了？”
　　“没有。”
　　“想加入？”
　　“没有。”
　　“资料传给你了，成员个人资料要有些时间。”
　　“谢谢。陈晋……你认识他们吗？”
　　“黑暗界顶尖的黑客团体。不熟。”
　　“如果我要加入，有希望吗？”
　　“有。”
　　“那我在他们中算什么层次的？”
　　那边沉默两秒：“受打击了？”
　　“没有。”
　　“……总共二十六人，你攻击排第七，防御第二，综合第六。”
　　“……第六？”
　　“体质太差。”
　　“这个……”女孩无奈地摸摸头。她的耐力的确不算很好。
　　“他们查过你，我顺手料理了。你注意些。”沙哑的声音说完便挂了电话。
　　女孩愣了一下，笑了笑。
　　这个于她亦师亦友的存在，她怕是这辈子都超越不了。到现在她都记得刚接触这条道不久时，她问他在美国有名的一个黑客组织中排不排得上号。他的回答是没有多少情绪波动的嗤声，充满了不屑和轻蔑的意味。
　　打开一个特殊的通讯软件，接受陈晋发来的资料。
　　“暗网”，现由二十六个来自各国的黑客高手组成的团体，委托人要通过特殊渠道才能联系他们，而且他们要的酬金很高，信用度也极高，绝不会透露客户信息，除非你出高价当成情报去买。
　　细节方面，通用英语，平均年龄三十岁多一点，是个极其有潜力的团体。其中有几人很可能是科班出身。
　　啧啧，军方的……受过正统训练的吧？
　　不多时，陈晋将“暗网”成员资料传了过来。
　　女孩粗略扫了眼，惊叹地发现竟有个17、8岁的。嘿，难道是比尔盖茨的私生子？
　　手动输入那有七八百个字符的网址，进入了一个垃圾游戏的Flash广告页面。鼠标微微一拉，拉到页面最下端，点击背景图片上的一片极小的树叶，画面顿时一变，黑底白色斜网格，中间一个最简单的下拉菜单和“select”键。
　　菜单中只有四个英文的选项：任务，情报，合作，其他。
　　正在女孩犹豫要不要点一个试试时，她自制的警报器忽然跳了出来。
　　“嗯？”女孩露出玩味的表情。竟然刚好碰上有谁在攻击这个网站。
　　谁啊，竟敢攻击暗网？
　　手指飞快敲打键盘，保证自己不会被波及后，她饶有兴趣地旁观起这场无硝烟的战争。
　　攻方来时汹猛，“暗网”竟也一时措手不及，页面差点给黑掉。但不过两分钟，“暗网”就速度奇快地防住并飞快地攻了回去。
　　“啧啧，这‘暗网’的陷阱真多……那人刚攻进去就勾上了七八个病毒了。现在收回去，那电脑大概已经被黑掉了吧……”
　　真恐怖，惹不起。女孩咋着舌退出了网站。
　　“铃铃铃……”床头电话突然响起。
　　女孩挪到床边，伸手拿过挂式电话。
　　“秦小姐，一位先生找您，他说他是……电子工程师。”
　　女孩眼睛一亮，“让他上来吧。”
　　没多久，房门敲响。
　　女孩跳下床，踩着拖鞋去开门。
　　门后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人，一身带帽套头衫和牛仔裤，背着一个深色书包，若不知他底细的只怕第一眼都会以为这个人是个尚在校园的学生吧。
　　男人上下扫视着一身黑蓝格子睡衣的女孩，忍不住笑着竖起大拇指：“真有范儿！”
　　“没你有范儿，老男人，请进吧。”女孩翻翻眼。
　　“老男人？你错了，幽灵才是老男人。”男人边褪下书包边道。
　　“说他坏话，小心让他黑了电脑。”女孩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
　　这位电子工程师顿时苦了脸：“别提了……要不是他威胁要黑我，我才懒得亲自跑一趟。”旋即又嘿嘿一笑，“不过也没白跑，没想到‘懒虫’长得不错，不亏了。”
　　女孩好笑：“我就当恭维了。东西呢？”
　　“喏，这个。”男人从书包中拿出个小盒子放在茶几上，又从口袋里摸出个USB，“这里面是软件，不算很大。”
　　女孩弯腰拿过盒子，拆开从中拈起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玩意儿，端详着。
　　“达到了你的要求——和手机号码绑定，作为你手机号码的另一终端。额外服务，可以变声，不过只能变一种音色，是个男人的。”男子微笑，“可能对你会有些帮助——听说你涉足黑暗界了。”
　　“电源呢？”
　　“可以维持一个月，盒里有连接线，连电脑上充电。”想了会儿，他补充道，“对了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女孩了然，打开开关戴上右耳。
　　一道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懒虫。”
　　女孩“嗯”了声，又瞟了眼对面微笑地男子：“工程师说你老。”
　　男子脸色一变。
　　陈晋哼了声：“那个装嫩的家伙也不小。拿到了我就切了。”
　　然后这个频道便再无声息。
　　电子工程师苦笑：“你别害我啊……这耳麦看在你是幽灵的朋友的份上，给你最低价，五千人民币。”
　　“怎么不送我呢？”女孩没有异议，开玩笑道。
　　“小姐，”男子笑，“这可是我亲手制作组装的，别人连买的门路都没有呢！”
　　“那么厉害，国家怎么不把你圈养起来？”
　　男人“啧”一声：“别说，还真差点就给拉拢了。现在我连出国都有人盯着。”
　　“做人要低调。”女孩调笑道。
　　送走这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电子工程师时，女孩忍不住问：“幽灵到底是多少岁啊？”
　　电子工程师摇头：“不知道。”
　　女孩黑线。那你还说他老。
　　在这一行，这一圈子，每个人都很谨慎，从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以代号自称。关于陈晋，女孩只知道他自称真实姓名是陈晋，代号“幽灵”，比较熟悉他的声音，其他年龄外貌现实中的身份等全都不知道。当然对于黑客，这些可以忽略。
　　又爬回床上，刚安装好软件，界面跳出个通话提示。
　　“果然方便。”这样就不用举着手机了。
　　“懒虫，有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