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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逢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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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去啦,谢谢你送我来”我拦下那快要抚上我腰的手,看向这长相一般的中年男子,对上他那色迷迷眼,“开车小心,拜拜。”
说完便头也不回急匆匆的进了咖啡厅,再多待一秒,估计内心那对他的厌恶之情就要直接显露出来了。
一进咖啡厅,便看见了笑眯眯和我招手的安渝。仔细想想,如今能让自己说上心理话的人,除了眼前这胖胖的安渝便也就剩下了那纪顔了。就两个,在这外表光鲜实则污浊不堪的社会里,能有两个,真的已经很让我知足了。
安渝等我走近些许,“哟~来啦。”
“是啊,怎么,是不是想我了呀?”
“想想想,想的我头上的这些毛都掉光了,差点成为尼姑界的新星了~”
“安渝同志!我在喝水!”
“我看到啦,所以呢?”
“我会喷出来的!”
“去你的。对了,刚刚送你进来的那个男的是谁啊?和我前一次看到的不一样啊。”
“是与我们公司进行合作的项目经理,因为要一起为别的大楼做室内设计。所以我不得已要天天和他见面。我跟你说哦,这男的,出了名的好色,总喜欢对女下属动手动脚。”
“那你干嘛还让他送你?”
“在十分钟之前,我因为急着赶到你这里,所以手机落在他们公司了,他把手机给我的时候,发现我在打的,就提议说要送我,顺便有话想私下对我说。我看外面前后都没有taxi就上了他的车,结果他就在车上和我告白了,说是他很喜欢我,希望和我在一起,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但是我敢保证他一定对很多女同志说过同样的话。”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说了三个字——再说吧。嘿嘿~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很坏?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就这样一直钓他着,只是搞搞暧昧。”
安渝喝了口摩卡,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眼神直直的盯着我。我被她盯的有点不自在,“怎么了?这么严肃。”
“你刚刚的话问错对象了。别人大概会这么想,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本来不是这样的;和你不熟的或者很久没见的,大概也会觉得你变了,变得花心了,但我想的只有一个,是谁害的你变得,是谁让你成为现在这样。怎么样才能让你不再受那个人的影响,让你把这对世人该死的面具摘掉。你知不知道,面具戴久了,等你再脱下来的时候,你真正的皮相可能就会和那面具一模一样了…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呵呵,我怎么可能不懂,你说的是那个男人,那个一直住在我心里,就像钉子户一样,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搬走的男人;那个明明承诺要和我过一辈子,对我一辈子不离不弃,结果却与我无故分手的那个男人。是他,让我学会伪装,是他让我带上我不喜欢的面具。
回过神,我望向一直看着我的安渝,点了点头……
走出咖啡厅,我踩着夕阳下自己的影子慢慢走向自己在市中心的单身公寓,“嗖”“嗖”,我转身看向那些匆匆行驶的车辆,也许是夜幕即将降临,原本就川流不息的道路,现下早已水泄不通。我继续慢慢往前走,只有在这个时刻,我才能在我快要被快节奏生活而搞得喘不过气时,狠狠地的吸上一口气。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我才能与那快节奏脱离那么一点点的轨道。
脑子里浮现的是安渝临走前问我的后一句话,“萱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他回来吗?
“…”,我握着自己清咖的杯子,“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我甚至想了无数多次,可是答案却是出奇的一致。”,我看向咖啡厅的玻璃外,看着那些匆匆而过的路人,“如果那个时候他的身边,现在有了他认为合适的人,那我会以一个故人的身份祝福他。至少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个他,是得到幸福的。”
“如果他没有呢?”
回望安渝担忧的的脸,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反正他不是说我不合适来着,既然不合适,那他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再回来的吧。再说,无论他身边有没有他的那个她,我都只能选择以旁人或是故人的身份祝福他罢了。因为,如今的我和他,什么也不是,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不是吗?说不定,他早就不记得我了呢…”
“嗯。”
走到社区,天上的月亮也早已高高挂起。现在的我一般回家会选择走路,享受这个时候社区的夜晚。这样的夜晚虽说只是暂时脱离了城市的浮华,却能给人留下片刻的宁静。
只是,那个在我心里不肯走的人啊,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三天之后,我拿着我的刚刚搞定的房屋设计图,急着拿给客户看。
“冷小姐,房子装修就按照你画的来吧。装修布置的时候,也多麻烦你帮我盯着了啊。”
“于太太哪里话,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工作啊。”
“不不不,冷小姐你太谦虚了。我之前买在市里的两套房子,一个设计师我要求他做概算时,报价单上明明没有的项目,他却也没有经公司质量技经部门核算与认可,害得我我多付了好多冤枉钱。另一个设计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承诺我改动暖气、煤气管,结果拿了钱就走人,我还是事后从我的房客那里了解到原来我的暖气、煤气管更本没改动。也就只有上次拜托你的那套房子,什么事都没有。质量最好!所以这次,我还来找你,幸苦了你了啊。”
“于太太实在是太过奖了,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好关的,放心吧。”
“呼”,走出新房外的那一刻,我终于可以收起我挂了一整天的笑容。我边走边揉自己那已经笑到僵掉的脸,现在的自己才明白了当初父母曾经感叹的那句话:人在政坛,身不由己。唯一有啥别的,便是我们身不由己的对象不同罢了。
其实又都是一样的,简单地说,不过就是一个人掉到泥潭,四周却又无人可寻、无人帮助,自己还一心想要从泥潭里爬出来,无奈最后,只能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缓缓下陷,却无能为力…
“滋…滋…”,低头一看,是纪顔发来的短信:半个月前,他回来了。自己当心。你们迟早肯定会重逢的,调整下心态,如果你们真的相遇的话。
他回来了……
他难道真的回来了?
那个走了三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