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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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那天在宿舍众人的期盼下到来了。唐诗秋、汪如霜和顾意在晏苏出门的时候，几个懒虫都悄悄起床，把自己的礼物藏到她的被子的下面，还此地无银地把被子叠成一个花卷掩护她们的礼物。
六点五十。晏苏心情颇好地坐在公交上，手机却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原来是她的爸爸打电话过来。
“爸爸。”
“闺女，生日快乐。”晏苏的爸爸晏大启训练她早起早睡，知道这个点她应该已经起床了。
常年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不常给身在外地的晏苏打电话，晏苏给他打也经常被他简短的对话一分钟结束对话。
“谢谢爸爸。”
“晏苏，你听着，我觉得你毕业了先不要直接工作，去美国留学吧。”晏大启单刀直入地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公车咣当咣当地经过一个地下通道，晏苏瞬间隐没在黑暗中，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汽车开过的声音。
“爸爸，可是我们家有那么多钱吗？”晏苏叹息般地问出这句话。
刚刚挂掉晏大启的电话，屏幕又亮起来，一看却是薛荣华打了过来。晏苏疑惑地接起。
“喂？”
对面男孩的声音在手机里特别小，不巧这时候公交车过隧道，杂音很多，晏苏举着手机换了好几个姿势，但仍没有听清楚薛荣华的话。她不由声音越来越大。
最后她大声地对着手机喊道：“喂！我听不清你的话！”
公交车这时候终于穿过隧道来到光明的地上，薛荣华的声音骤然在耳畔清楚地响起。
“晏苏……不用那么大声，我这边一直听得清楚你讲话。”
晏苏脸一红，刚才的举动真的好傻。“哦。什么事情？”
薛荣华说：“今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晏苏说：“晚上我请舍友吃饭。中午我有大课，下午第一节又有课，时间有点紧…”中午大课上到十二点十五，第一节课又一点半就开始，
男生的声音有点小失望：“今天不是你过生日么。”
晏苏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她的人生计划刚刚被老爸一句话打乱，在二十一岁的第一天，暂时无法顾及其他。她急需和人沟通，但又觉得没法和薛荣华说这方面的忧思疑虑，何况实在手机上。故而生日请客这件事情反而不甚重要起来。
“是啊，可是…今天真的没时间，明天好不好？”晏苏想，总不能把这位雪绒花哥哥带到宿舍聚餐里吧，又没有请别的男生，那是什么奇怪的局面啊。
薛荣华沉默了下，小小声音说：“也好啊，那祝你生日快乐。”
晏苏致歉并道谢。
晏苏到张铭伟家，这次知道主人在家，就敲了敲门。
门立刻被打开了。
张铭伟穿着一贯运动的装束，围着一条绿地印着一只□□熊的围裙，手里挥舞着锅铲说：“快进来，面刚煮好。”
张铭伟盛出两碗面，每人一个鸡蛋。细细的面条盛在骨白色的小碗里，白面上摆着几片青菜叶和一个鸡蛋，撒了一点嫩绿的葱花。
“生日快乐。”他说。“你也是，生日快乐。”晏苏扯了下嘴角，对他回了个笑。
“蛋黄刚凝固，我喜欢吃这个火候的，不太嫩不太老。”张铭伟脱下围裙坐在她对面。“小心烫。”
“嗯，我也是。”晏苏咬了一口鸡蛋，刚凝固的蛋黄带着微微的香气，一路暖到心里，使满腹的心事暂时熨平。
两个人对坐吃着面，西瓜趴在餐桌旁边打瞌睡。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棱，葱绿树叶的阴影打在窗户上，颤颤巍巍书写着风的心情。
他感觉出面前的小女孩心不在焉。平时总带着淡淡的笑容的脸绷得紧紧的，眼神和心思也不知飘忽到哪里去了。
“怎么了？”
晏苏突然从远方惊醒。“唔？哦。”她眼光从什么都没有的窗户收回，大叔面前的一碗面差不多快见底了，她还有大半。
大叔的眼神探究地看过来，带着关切。
“不好吃么？”
“没有没有没有。”晏苏急忙回答，怕他误会连忙大口大口地挑起一筷子面放到嘴里。“真的很好吃。”上大学后过生日还没吃上过生日面呢。
“那就多吃点。”张铭伟把锅端过来。“我煮了不少。”
“哦，好啊。”反正碗挺小的。晏苏吃完自己碗里的，又给两个人各盛了一碗，挑出两根青菜放在面条上。“李何何吃过了？”
“这个点，还没起床呢。”张铭伟蒯了一勺辣椒酱，把酱瓶放在桌子中央。这小女孩是没和他客气，他想，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女士在他面前再添一碗饭的。他的前女友为维持骨感身材，吃饭只吃小小一碗，从来不添饭，从来不吃零食，从来不吃甜食，连带他和西瓜那时都不由自主瘦了一大圈下来。
“好啦。”张铭伟放慢吃面速度，两个人同时吃完第二碗面，“你别动，我洗。”张铭伟制止了要和他抢碗的晏苏。“行了，说说吧，你到底在愁什么呢？不会是因为老了一岁吧？”
西瓜跟着晏苏跟着张铭伟走进厨房，晏苏拿起干布站在张铭伟旁边做好准备。“唉。”晏苏未语先叹。“我爸让我出国留学。”
张铭伟一愣。“好事啊？你不想去吗？”
“想去啊，可是…”晏苏揪着手里白布的毛边：“可是应该要花一大笔钱吧。”
“是不少，起码也得要二三十万吧。”张铭伟估计了一下。
晏苏撅着嘴不说话。
“你以前是想毕业了直接工作？”张铭伟洗好碗，递给晏苏，晏苏擦干倒扣着放在碗架上。
“是啊。”晏苏脑子里想起家里的老房子和陈旧的家具。“想早点挣钱。”不仅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还可以给爸爸妈妈寄一些回去，补贴家用。“可是现在爸爸突然说让我准备出国。”
张铭伟倒了两杯热水端到沙发边坐下，西瓜又跟着两个人颠颠地走到沙发前躺倒。
“为什么家里突然改变主意了？”他大致了解事情大概。
“我爸说研究生是大势所归，女孩子最好一次性学下去，读到硕士以后工作也不会被条件卡住。”
张铭伟用眼神鼓励晏苏继续说下去。
“之前没考虑过出国或者考研，一直想毕业了就找工作。现在考研复习也不太来得及了，出国这方面还一窍不通呢，感觉好突然啊。”晏苏感叹。
张铭伟肯定地说：“时间上肯定来得及。考托福，GMAT，写文书，这些都能在十月前搞定。”
晏苏沉默。
张铭伟说：“你自己也想出去，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晏苏看着眼前这个住在欣园，有着透亮的落地玻璃窗和温室一样的阳台，养纯种狗的男人。她又想到方才爸爸说的话。“家里的钱都取出来，够你出国读两年研。就当是父母给的最后一笔投资吧。现在房价那么贵，这些钱买什么都不够，还不如出国。”
这样的大叔能理解她心里的复杂和纠结么？
“商科的学费那么贵，我听说基本拿不到奖学金…还有国外的生活费……”她幼时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买一颗菜就要乘以七的生活成本印象深刻。
大叔垂目看了看时间，晏苏立即惊觉，站起身：“对不起，耽误您时间听我乱说了。”
大叔亦马上站起：“没有的事。咱们出去一边溜西瓜一边说吧。给你讲个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