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来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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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清晨，天边已经泛起光芒的时候，爱丽丝的身影才从韦恩庄园的书房窗边出现。少女抬起头，看到已经摘下头盔的布鲁斯·韦恩背对着自己坐着，披风散在椅背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看到轻盈的跃下窗户的少女，露出笑容：“回来的这么晚，你现在可是比蝙蝠侠还要忙。”
女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回去画画了。”
果然是这样。爱丽丝住进韦恩庄园也有一段日子了，可是这几个星期来布鲁斯很少能看得见她，甚至有时候巡夜归来时也不见女孩踪影，询问阿尔弗雷德，老者给的答复大半是她回自己的家去完成那副壁画了。
回想起那副单是未完成的线稿就让自己深深震撼的画，布鲁斯的眉头不禁皱起。在爱丽丝搬到自己这儿来之前，他就碰见过爱丽丝半夜放下画笔的事情。那副壁画一看就是那种耗时许久的大制作，可是在对待这幅画的态度上，一向对艺术要求严格的爱丽丝这次如此着急，完全没有平时温和冷静的性格，好像是在……赶时间一样。
“那副哥谭……到什么程度了？”既然少女有自己的秘密，骑士还能说什么？他看向气色逐渐恢复健康的爱丽丝，涌上心头的担忧也稍稍放下了些许。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提起绘画，爱丽丝本来疲惫的精神一震，她走到布鲁斯身边拉出凳子坐下：“还差一面墙。”
布鲁斯心中一惊，进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
爱丽丝却没想这么多，她现在最关心的还不是画。女孩上下扫了一眼连铠甲也没脱的布鲁斯，开口：“我擅自主张把‘油漆公司’的资料拿给凯丽·刘易斯了，按照她的性格，怕是几个小时之后那些录像就会在新闻上出现。”
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态度很是小心翼翼，连一贯无所畏惧的眼睛里都带着点滴畏缩的情绪，生怕哥谭的黑暗骑士会大发雷霆——毕竟跑到蝙蝠洞拷贝资料这件事对于蝙蝠侠来说已经是触及到底线的问题了。
但她也知道布鲁斯不会真的发火。果然听到她小小声说出的话后，还未来得及脱去铠甲的布鲁斯只是苦笑几声。在她走后不久阿尔弗雷德就把这件事通过通讯器告之了蝙蝠侠。蝙蝠侠一心一意保护的是哥谭，现在哥谭的意志把资料拿走，身为守护者的骑士总不能对着他的公主发火吧？况且没有爱丽丝提供的情报，即使是蝙蝠侠也不能轻易弄到那些录像，而且那本来就是要给刘易斯的，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问题。
他第一次没有去见刘易斯，第二次总要去的。爱丽丝比自己更了解哥谭市的每一个人，她也清楚刘易斯的脾气火爆，第二天就会再次主动蝙蝠侠。可她连一天也等不及了。
女孩一心一意想退出众人的视线，与蝙蝠侠划开距离。她却主动出现在刘易斯面前提供给她情报，既暴露了自己毫发无伤的事实，又告诉了刘易斯自己和蝙蝠侠是同伙。这不是她的风格。
“你……在着急什么？”
女孩漂亮的双眼里浮现出复杂的神色，缓缓的摇了摇头：“我想赶快的解决掉这件事。”
不，不全是这样。爱丽丝每次有所隐瞒时，都要在心底自我斗争一番。她自己或许毫无意识，可是观察能力卓越的布鲁斯早就发现了她的这个习惯。当蝙蝠侠问出的问题她无法回答时，女孩都会下意识的握紧手边的布料。她很少撒谎，只是没有把事实完全说出来而已。布鲁斯能看得出来爱丽丝很想把一切都告诉自己，但出于立场问题，她又得把大部分的话咽回肚子里。
好像生怕骑士从她的眼底寻找到什么，爱丽丝的目光从布鲁斯的身上挪到自己的指尖。半晌之后，她才听到布鲁斯叹了口气，然后一只温热的大手凑过来，轻轻的碰触自己的眼角。
女孩重新抬起眼，骑士就在眼前，退去头盔的那张脸的线条柔和了不少，不再紧绷的像个机器，有了普通人才拥有的温柔和关怀。
“在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明知你满身疑点，我也没法将你划到敌人那一栏。”提及仅仅几个月之前的回忆，布鲁斯的语气放轻，似乎那已经过了很久似的，“之后在医院也是，你的DNA让我非常震惊，可心底……也不愿意相信你是个坏人。”
“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
布鲁斯的面庞近在咫尺，他的双眼里包含着理解和担忧。
“但是爱丽丝，你有一双让人不得不相信的双眼。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睛——你当时都病到了一句话都没办法一气说完的地步，可是你的眼睛里依旧尽是希望和觉悟——那是一双哪怕是世界末日，看到时也会不由自主平静下来的眼。”
说完布鲁斯的话锋一转，那只放在爱丽丝眼边的手抚上了女孩的眼：“可是现在，在这里焦虑和担忧几乎掩盖那本来好像无穷无尽的希望。”
“爱丽丝，蝙蝠侠是专属于哥谭的骑士，出于这种身份，你的担忧也不能完全告诉我吗？”
女孩重新抬眼看向对面的人，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最后还是止不住的落下来。她稍稍侧了侧头，避开了布鲁斯想要给自己抹去泪珠的手，自己擦去水珠滚落的痕迹：“我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
爱丽丝用泛着红色的眼睛看向哥谭的骑士，泪水完全没有要刹车的意思。女孩拽住了主动靠近自己的布鲁斯的手臂，一直克制在眼底的隐隐担忧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在不远的将来，哥谭面临着一场灾难。”
布鲁斯从她那总是能安抚人心的温柔声线里听到了紧张。
“雨果·斯特恩奇早就知道这场灾难，所以黑面具进了监狱，‘油漆公司’被人盯上，他依旧按兵不动。我本以为有你和戈登局长，能在一切来临之前把他驱逐出去，然而我没想到……”提及戈登局长，爱丽丝顿了顿，内疚和悲伤染上她的面孔，“他的世界并非是爱丽丝能想象的到的。我没想到黑面具和‘油漆公司’可能只是他在试探你的工具，他真正的帮手是卢瑟。”
“他在等那场灾难，等到那个时候，就算蝙蝠侠还在，也无法挽回局面——布鲁斯，你毕竟只是个人类，而且……孤军奋战。可他不一样。”女孩说到这泪水更加汹涌的流出来，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哭泣毫无用处，可她没有控制感情的本事，只能恶狠狠地不断擦去眼泪，“既然灾难避无可避，那就要在它到来之前结束这个局面。”
说完后爱丽丝重新低下头，等了许久布鲁斯才开口：“……还有多久？”
“两个月。”
在两个月的时间之内，破坏斯特恩奇与卢瑟的阴谋，并保证斯特恩奇不在具有威胁。在直到现在雨果博士还尚未正式露脸的情况来看，的确有些紧迫。
“这场灾难……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爱丽丝诧异的看向布鲁斯，这个问题显然在女孩的意料之外。她看到布鲁斯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苦笑，表情又重新严肃起来，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自己，爱丽丝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布鲁斯的心沉了下去。这个答案他已经想到了。哥谭遭受到破坏，爱丽丝的身体也会随之崩溃。听她的话，两个月后发生的可能是相当严重的自然灾害，那破坏程度绝对是之前任何一个罪犯也无法达到的。那爱丽丝……
想到这，布鲁斯的声线几乎与心情一样的低沉：“你会怎样？”
爱丽丝没有回答他，但布鲁斯从女孩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双眼熟悉的觉悟中里找到了答案。
“这就是你急忙完成壁画的原因，也是你这几个星期以来避开我的原因？”男人艰难的说出后半句话。自从女孩住进自己的家里以来，二人相见的次数并没有比原来多。他一早就发现了，除去忙碌的原因外，爱丽丝还在主动的躲开他。
经历过死亡，又怀有痛苦的记忆，这让爱丽丝比谁都更了解死亡。
爱丽丝喜欢布鲁斯，这是在她承担着哥谭的意志睁开眼时就注定的事情。她能为骑士做出的就只有尽量减轻他难过的情绪了。
然而无论布鲁斯是不是拥有同样的感情，爱丽丝是唯一能理解他的人，更是他一直保护着的哥谭的化身。灾难降临之后爱丽丝必然凶多吉少，这种让人无力的宿命感向骑士席卷而来。
女孩把布鲁斯的情绪看在眼底，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要紧，布鲁斯。”
“只要哥谭还在，我就一定会在。”女孩一扫焦虑和担忧，用她温柔的声线，轻声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来不及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