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指间的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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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多少次，女孩子的手是最宝贵的财富。不可以玩那些没用的东西。你看看你手上的勒痕，不休息个几天又会消不下去。
……知道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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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梅琳达揉揉鼻子，自己是多少次在晒太阳的时候不小心睡着，而梦到了自己的家乡。她出生在寒冷的北海，夏日是唯一能享受阳光的时候，然而也是，唯一会有马戏团光顾的时候。
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偷偷溜去看马戏团的后台。那样木制的各色玩偶被涂上了斑斓的涂料，梅琳达见四处无人，便偷偷的拿起那些似乎是操纵玩偶的丝线，凭借直觉在过小的双手上。只要自己手指的微动，这种玩偶就会鞠躬弯腰，活似真人。后来马戏团的成员发现了有人溜进后台，才发现有个小女孩蹲在那里，恍若天赋将她与那些玩偶连在一起，让人不忍心拆散。直到孩子母亲的焦急呼喊，才让众人惊醒般，劝阻她离开这里。
那是梅琳达第一次知道，这种东西被称作木偶。
她张开双手，那些丝线勒出的痕迹，有几处已经渗出血迹。梅琳达下意识的舔舔伤口，紧跟在母亲身后，只是从那一次开始，她好像真的找到了自己的梦想。
然而这种以取乐别人为目的的演出，怎么会得到父母的同意。梅琳达的家，是当地还算有声望的贵族，无论那些舞动的木偶多么精巧，那些机关多么精湛，父亲的嘴角从未给过一个笑容。
可是那一年夏季，梅琳达还是已经陷入了木偶的魔法，她会偷偷溜到马戏团的后台。双手去触碰丝线即使短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会留下勒痕。如果她的任性举动被发现，她将再也见不到这些木制的朋友。
直到有一天……
“你想学习这项技艺吗？”
马戏团的老团长，有着传说中圣诞老人般的雪白胡子。他笑着拍拍梅琳达的脑袋，没有探寻原因，只是询问意愿。梅琳达当时微微点头之后，又疯狂的摇着脑袋逃离现场。
之后的日子，梅琳达总会看到团长训斥成员的对话，她偷偷躲在帷幕之后，偷听操纵木偶的技巧。手臂的关节，点头的举动，一切都是细微的操作。她会趁着大家离去在木偶上做实验，有时一时兴奋，也会忘记了回家的时间。
后来送行的那天，小女孩看着所有人登上帆船，她最后一刻都没有离去。而老团长却如同初见时笑容，向她伸手说道：
“梅琳达的话，一定会站在巅峰？”
她终于是握住了团长的邀请。
出海吧。
因为那里有梦想。
因为四海将会响彻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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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年仅14岁的梅琳达，已经能凭借单人操控十二木偶而独当一面。她的父亲也终于点头，只叹气的说了一句“随便你”。而他们这只马戏团，也终于能去往伟大航路，旅行环游世界的演出。
然而那个地方是伟大航路，被称为海贼墓场的地方。
“后方有不明船只！”
“是海贼船！”
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枪炮师，刀剑的碰撞。在这个海贼聚集的场所，他们的船只没有逃过被袭击的命运。雨势掩盖了平安的航道，这些海贼也并非像北海的那些一样好对付，无论梅琳达双手有再怎样熟练的技巧，成员再怎样努力的抵挡，迟迟未到的海军似乎预言了他们的命运。
“团长！！”
梅琳达眼睁睁的看见这位老人倒下，仅仅是为了为自己抵挡致命的一刀。
“只剩下一个……”她听到海贼嘲笑的口吻，也没有心思去思考，只是怀抱着亲人般的伙伴瘫坐在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
“不好意思，有人吗？”突然入耳的陌生音色，敲醒了已经快失去意识的梅琳达，“什么嘛，只剩下海贼了呀。”
有位多出来的女人出现的甲板上，口气里充满了遗憾的感情。梅琳达本能的抬头，来者拥有被雨水打湿的黑色长发，腰间的武器类似武士刀的模样，不像是海贼的同伙。这位奇怪的人士毫不顾忌周围气氛，自顾自的打量起四周
“你……你是谁？”拿刀的海贼率先喊出了疑问。
“路过的闲人，不用在意。”来者随意的挥手，似乎在抱怨什么，“好不容易找到的船啊，心情超不爽耶。”
然而海贼的急躁性子从不让人解释。
“不过是个姑娘，我来！”冲出人群的海贼小哥挥舞比自身还要高的砍刀，想领教一下来者的能耐。直到他冲到面前乃至准备挥刀落下，这位姑娘依旧一步未退，吓得梅琳达闭上了眼睛。
“哼。”一声鄙夷的鼻音，来者反手拍掉对方的攻势，就像轻柔拂过宠物皮毛的举动。那砍刀便顺着旁边的空隙看去，在海贼还未有反应，梅琳达的耳朵只捕捉到“吭——”的轻微声响。有利刃划过海贼背脊的模样，一道血痕的出现预示着一个对手的倒下。
“就你们这些战斗力只有五的渣，还敢来伟大航路。”或许是雨夜的缘故，梅琳达就算眯眼，也没有看清那把武器形状，只是雨顺着剑柄流淌到甲板，能隐约看到地面晃动的影子。那柄剑身或许太过细薄，让人无法捕捉它的存在。来者笑着凝视着手中的剑，连视线都不曾施舍给那些对手：
“这里可是会诞生过海贼王的地方。”
胡乱冲上前的剩余敌人，一个个一击之后再无起身的海贼。梅琳达都不只是自己怀中团长的尸体过于冰凉，还是被来者流畅却不漏破绽的招式所惊吓冷汗。直到最后的敌人随着雨点落地而倒下。来者抖了抖那轻柔的剑身，恍若很满意自己武器的表现。
她四处张望，终于发现了还有一位有意识者的存在，吓得梅琳达握紧了指间的丝线。
“不要紧张。”来者微笑着舞出剑花，随着丝线的断裂那些人偶也四散而倒她收剑回鞘，走到梅琳达身边半蹲下身子，这样说道：
“小姑娘，我给你一个忠告。”
“无论是否喜欢，如果没有点实力的话，你什么都保护不了。”
“因为这里，可这里是伟大航路。”
如此明亮的黑色眼睛，哪怕是再怎样的黑夜，也无法掩盖它的光彩。来者没有理会剩下的状况，简单的询问了一下传说是否有颜料，而梅琳达也只剩下摇头的力气，随后这位忽然而来的家伙掉下甲板，乘着小船消失在雨夜之中。
那也是梅琳达在噩梦中最后的记忆。
从此巡游的马戏团，只剩下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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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当时我以为她是海军呢。”梅琳达笑笑，给飞来的海鸥付钱，便从最新的报纸里寻找着资讯。距离和绘图师相遇的日子，已经八年。她独自一人等到了海军的援助，却再也见不到昔日的伙伴。
七年前，她捡到了拥有恶魔力量的奇撒，并带着他四处巡演流浪。她会开玩笑的将随手做的装饰品送给奇撒，还谎称是自己第一个作品。
五年前，她又一次见到了那个恩人，并答应了邀请。
而如今，这只小恶魔也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冒险。
“孤身一人呀。”或许是阳光太过刺眼而导致的流泪，梅琳达伸手遮住烈日，手掌的影子印在面孔，她能看的双手永不会褪去的痕迹。只是在这里，她再也不会为了美观去戴上手套，再也不会无法触碰那些机关木偶。
即使它们被丝线缠腰，即使它们看上去满是伤痕。双手的骨骼依旧能带动那些灵巧的木偶，或鞠躬，或招手，他们在对别人微笑。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取决于指间的细微动作。真是神奇的杰作，不是吗？
梅琳达学着已故的老团长教她的那样，右手握拳，敲击自己心脏跳动的胸膛。如此宣誓：
我将抛弃家族的姓氏，以木偶师梅琳达的名字响彻四海。从此刻开始，为这项技艺献出一生的志愿。
而我，将会拥有这世间最灵巧的双手。
<阿什科姆岛•正式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指间的艺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