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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週末,午后的阳光仍然猛烈。

      从餐厅走出来, 杜敏急著向阮浩和他的女朋友玲儿挥手作别,然后快步的往自己的红色迷你谷巴仔跳上去。

      “记住了,敏敏,你明天要到上环去订花,下星期要去取礼服...” 阮浩原本向自己的车子走去,他又再折返回杜敏的车子旁 “襟花的色样你知道了吧?!”

      “浩哥!你已提了六次了,是六次啊!” 杜敏没好气的叫,已关掉车门。

      阮浩在车窗外厉眼的瞪了瞪杜敏,然后稍把她推后,看著坐在乘客座位的宁舞,虽然她是在微笑,可是,从刚才在婚纱店试礼服到餐厅至结账,整个过程,宁舞是显得心事重重。

      “宁舞,你没事吧?”阮浩担心这个妹妹,从来,在宁舞脸上只有笑容,很少看到她如此失神。

      “当然!” 宁舞立时挤了个笑容。

      阮浩看到宁舞的笑容,他抵了抵眼镜 “你好像不笑还更好!”

      宁舞也放弃了强挤的笑容,她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途人。

      阮浩仍看著宁舞,在他还想说什么时,身后的玲儿已拉著他的手臂向停在前面他们的车子走去。

      “走吧,宁舞还赶著回公司。”

      阮浩看了看手錶,没来得及细问,他也要赶著回去工作。

      当阮浩和玲儿坐上了车厢内,阮浩还是担心的转过头,往杜敏的红色谷巴仔看。

      “你说,宁舞是发生什么事了?”

      “大概是恋爱了吧!”玲儿扣上了安全带说。

      红色迷你谷巴仔内, 杜敏取出手提电话, 按出记事部,喃喃地键入讯息。

      “下星期号取礼服..还有订花..取鞋,头饰..那我的假期不是没有了? 想不到浩哥那么快便结婚了,什么时候到我啊?!”她自言自语,是愈写愈伤心。

      当她把手提电话放回手袋后,她戴上了太阳眼镜, 便发动车子。

      她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宁舞,脸上的失神的表情更是肆无忌惮。

      “阮宁舞,说吧。”她看著好朋友失落的表情,怕是憋得太久,是时候让她爆发。

      宁舞看著车头档风玻璃窗外的炽眼的阳光,彷彿看到在电台那天,她曾跟随山幌的视线往炽眼的阳光看,然而,当她看到山幌转过身来看到自己时,她看到的是山幌极度忧伤的双眼。

      她沉静的把在电台门口发生的事告诉杜敏,更把自己曾到电台前那晚在走廊向山幌表白的事跟她说。

      杜敏是听得惊心动魄!

      她挑起了眉毛,倒抽了口气 “那么就是说,原来上次在餐厅,你的直觉很准确,你没有感应错误!”

      宁舞没有回话,手却是无意识的紧掐著汽水管口。

      “难怪你见到林缘庭是尷尷尬尬!” 当杜敏扭著驾驶盘时,她说 “那么,喜欢林缘庭的人是尚山幌? 林缘庭的男主角是尚山幌了?!”

      “多谢你的总结。” 宁舞拧过头来提醒她 “还有的是奕飞也在他们的故事内!”

      杜敏听出宁舞的语气是烦躁不安。

      当然了!第一次的爱情故事未开始已要结束是伤心的!何况,这是宁舞的初恋!

      她拿起著汽水喝了口,没有看宁舞,继续边驾驶著车子。

      “宁舞,你那个变态老闆梁奕飞固然是在他们的故事内!这是必然的!但现在的问题是,你!阮宁舞是不是在尚山幌的故事内!”

      “敏敏!” 宁舞制止杜敏,只因被刺到痛处。

      宁舞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从第一天在半岛酒店撞上山幌,以为他已直抵进自己的心里,原来..原来从不是。

      “你是我的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清楚到底要否把自己放到这个不属于你的故事内!”杜敏放下了汽水,当把车子驶进一个路口时,她说 “三角关系已很复杂!”

      “如果尚山幌,林缘庭,梁奕飞的故事可以纠缠到三年还解决不来,谁知道他们三个人的故事背后还有什么事?!我不想最后是你弄得不能自拔, 爱情故事不是都是这样发生?!”

      红灯时, 杜敏把车停下来,看著宁舞长髮掩著的侧脸。

      “你说过,你问过山幌的<走进寂寞>和<走出寂寞>是否有关,让尚山幌走进寂寞的人几乎可以肯定是林缘庭,那么,宁舞,让尚山幌走出寂寞的人将会是林缘庭,还是阮宁舞?!”

      宁舞听得整个心灵猛地的揪著,她手握著的汽水杯的水气已滴落到她的牛仔裤上,染得深色了一片,她也混然不觉。

      “所以,你必须要清楚,你阮宁舞是否坚持走进尚山幌的故事里。”当交通灯转为绿色, 杜敏继续开车。

      宁舞只看著车窗外后退的景物。

      当红色谷巴仔来到一幢商业大厦前, 杜敏收慢了油门, 把车子泊到路边的停车位。

      “星期日你公司大概没有人,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上去?

      “不用了。你今早才下飞机,回去休息吧。我取回电脑自己回去。” 宁舞振作了一下,鬆开了安全带说。

      “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安全下来吧,週末商业大厦危险啊!” 杜敏拿起汽水边喝边说。

      宁舞不再拒绝,已推开车门下车,然,临关掉车门时,她感激的看了好朋友杜敏一眼, 杜敏笑著向她抬了抬下巴,两人是心照不宣!

      回到Sunki,整个写子楼漆黑一片,宁舞开了自己工作位附近的一组灯后, 便直走回自己的工作檯。

      她才把手提电脑塞进袋,视线落到自己钉在水松木板上的两幅画稿,一张是在半岛酒店门口被山幌踩上了印上鞋印的画稿,另一张是在她还未遇见他时, 把脑海勾勒了他的容貌画下来的画..

      她不禁看得失神的跌坐在旋转椅上。

      驀地,她听到隔板外一阵声响,她微吃了一惊。

      她半站起来,偷偷的伸出头去,在幽暗的光线下,她看到一个身影从背光的大门口走进来。

      “梁奕飞?”

      她没想到奕飞星期天也会回公司。

      --------

      梁奕飞从写字楼门口走进来,看到宁舞是意外的!

      “阮宁舞?!你星期天还回来?!” 他把写字楼所有灯也开了。

      “回来取回电脑,昨天忘了带回去。”她简单的回答。

      “李哲行跟我说, 对你广播剧的新构图是极节讚赏!”他向宁舞这边走过来。

      他笑著托著下巴 “没想到你会替广播剧客串了一角。他说你的声音还蛮有潜质,有没有兴趣去当配音。”

      宁舞随便的牵了一下咀,算是回应。

      对于电台开会那天的事,她宁愿忘记。

      “你等我一下!” 说罢,奕飞惯性的拉了拉Cap帽, 便向自己的工作室走去。

      宁舞是有点疑惑的看著向工作室走回去的奕飞的背影,他刚才走进写字楼来是蛮轻鬆的,没有带任何图袋, 反正不像回来工作。

      然而,她还是关心奕飞,看到他已没有了早几天的怒气,能开玩笑,证明他的心情不太坏。

      不一会,奕飞从工作室走了出来,再次回到宁舞的隔板前。

      “你 OK吧,奕飞? 我是说..剑青的事。”

      “当然!”他反而刻意的瞪著她 “你 OK吧?!样子好怪啊!”

      宁舞牵强的笑了一下。

      “下次把自己的作品放好。”

      他从背后把一份画稿放到宁舞的工作檯上。

      是剑青偷去的画稿。

      奕飞惯常的背靠到她工作位的隔板外。

      “剑青以前曾很愤恨的说过,每次揭开日本杂志,总看到佔了三分一的平面广告都是以插画方式表达,就连电视广告及很多宣传,很多时都应用到插画,他们会视插画为一种很好的表达方法,很尊重它。可是,香港的广告商只懂得利用明星效应,乾脆的替产品影几张product shot,以为影张漂亮的硬照便可以促销产品!”

      “本城的作风一直如此,插画在香港几乎没有生存空间的能力。”宁舞看著檯上的画稿,随便的附和。

      她作为创意工业的一份子,当然是关心,可是她没有心情这个时候讨论这个大题目。

      奕飞却不然,他不无感慨的说 “政府虽然大力推动创意工业,但很多创意工业设计系学生,依然感到前景狭窄,像插画行业,跟外国很多地方相比,香港插画应用于商业范畴上明显低很多。”

      “就因为这个原因,当初我决定要搅Sunki 时,剑青宁愿捨弃广告公司的高薪厚职,希望能为创意工业出一分力!他认为我们作为插画师,甚至整个创意工作,唯有维护创作尊严,才可为这个工业争取它的发展理由!”

      奕飞嘆了口气,无奈的苦笑 “曾经我们一起坚持过,可是当金钱利益和理想的抉择下,人总是软弱和现实。”

      “那么,你愤怒于剑青不单替名轩抄袭作画,还自组公司。是因为他的金钱掛帅,他违背了当初的理念。至少,你还在坚持。”宁舞把剑青偷去的画稿也放到手提电脑袋内,打算完结这段对话。

      奕飞深呼吸了一下,不自觉的扫了一下眼眉 “我没有怪责剑青自组广告公司, 返回他的老本行。”

      “也许剑青说得对,还是做广告公司较吃香。客户出得起钱,他们宁愿找个模特儿影相,模特儿薪酬、租影楼、化妆、set头,价钱往往比一张插画贵几倍的价钱!他们认为一幅插画要做的工夫不多,价钱当然只值一个化妆师的薪酬!还有,他们极之愿意花钱找出名的摄影师拍摄,更显出他们的商品矜贵!!” 奕飞自嘲的笑了一下。

      宁舞记起在电台门口,山幌曾提及奕飞放弃摄影,昨天,她问过一些行内的人,才知道原来奕飞在摄影行是个很出名的摄影师,然,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突然离开这行。

      她放下了电脑袋,靠到自己工作位的隔板内,她把手放到隔板上,看著他Cap帽下轮廓分明的侧脸。

      “听你这样说,似乎是作一个摄影师较好,是吧。”她顿了顿,然后故意试探的说 “而且作为出名的摄影师,还有名模特儿,一众大明星围在他们身边,该比默默作画的插画师来得风光,是吧?!”

      梁奕飞惯性的把Cap 帽拉低,没有回答宁舞,然而,宁舞没有忽略他的是笑得惨淡。

      宁舞轻垂了一下头,内心挣扎著,她不想揭任何人的过去,可是,她实在想引证自己的推测。

      “奕飞,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他扭过头去看著她 “是跟你这几天神不守舍有关吗?!”

      宁舞是意外奕飞有留意到她。

      “是。”她坦然的说。

      奕飞没有插咀,静候她说下去。

      “你记得我曾经跟你说我的邻居的事吗?!” 她舐了舐唇。

      “当然记得!那个让你担心得要死的那个?!你还担心得要打电话到管理处去问!”奕飞抱住了手臂 “怎么了? 是他发生了什么事?! ”

      宁舞没有即时回答他,内心仍在犹豫,仍在争斗。

      电台的那一幕仍不断的在脑海浮现,还有,山幌诚惶诚恐的眼神..

      “缘庭,我只是不理解,你离开了三年,可是,当你回来,你会到到半岛酒店去坐我最爱的坐位。你可以坦然的到Sunki去找梁奕飞,你会要他为你画插画!你知道他总是执拗地维护我,无形中总和名轩形成对立, 而你还是名轩的人!你会用<发现爱情>里的迎风来写你的新故事,然而,你会连一句你心里要说的话,也不敢表达?!”

      好半响,宁舞深抽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的说“刚才你说你没有怪责剑青自组广告公司,但你没提及他为名轩抄袭作画。撇开剑青的事件, Sunki一直不接名轩的工作,这是你以公司的意愿,还是你个人的意愿?”

      “这两件事有关吗?!” 奕飞眉头轻蹙。

      宁舞瞧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是我个人的意愿。” 他没有迴避。

      “林缘庭是名轩的写手,你却要我私底下去做,和你意愿岂非背道而驰?”

      奕飞双手插到后裤袋,脸色已变得阴情不定。

      “林缘庭,我欠了她。”

      虽是意料之内的答案,宁舞还是听得失神,心已不住的往下沉。

      “嗨!阮宁舞! ” 驀地,门口传来了叫声。

      宁舞和奕飞也同时看了过去。

      推门进来的是把太阳眼镜插到头顶上的杜敏。

      她向宁舞这边走过来,但走了两三步,她有点怔住的停住了脚步。

      她定睛的看著宁舞身旁的人,她是看得愣了愣!但很快的她便回过神来。

      “噢!宁舞,我在楼下还担心你,我不知道你有同事在,你继续吧。”

      宁舞收回视线, 把电脑袋拉上拉鍊。

      “她是我的好朋友, 杜敏,就是我曾经说想把她介绍给你的人。”

      她挽起了电脑袋,然后重新看著仍往门口看的奕飞。

      “梁奕飞,你刚才说你欠了缘庭..是因为你爱上了你好朋友尚山幌所深爱的人吧?!”

      奕飞仍往门口看著霋地冲进来的杜敏,驀地,他深沉的低下了头,宁舞已看不到他 Cap帽下的脸。

      她重重的嘆了口气,其实已引证了她的推测。

      “蓝浪苑,三座四楼 B,就是我新搬进的单位。”

      宁舞抓起了手袋,往门口杜敏那边走去,当她走到接待处水机位置,她停下了脚步。

      “我在电台门口看到山幌和缘庭重遇。”她背著他说。

      说罢,宁舞走出了Sunki,没有再看身后的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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