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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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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升降机来到四楼,缘庭推著山幌的轮椅朝著他的大门走去,然而,当山幌的轮椅停到宁舞的门前,山幌扶著轮椅的轮子, 把轮椅停住。
他是定睛的看著宁舞的木门,彷彿想看穿这道门,能看到门内的人。
缘庭看了一眼身边的亚当,亚当向缘庭微笑了一下, 便取过她手上的锁匙去替山幌开门。
才走进山幌的小屋,小明已直奔至山幌脚边,然而看到缘庭,是一下雀跃的双小手抓著缘庭的腿,缘庭是感动得一把抱起小明。
“小傢伙,你没有忘记我啊!”
她紧紧的抱著小明,环视著山幌的小屋,心情难以形容。
“亚当,不好意思,让你放下了工作来接我出院。” 山幌摇著轮椅来到客厅。
“山幌,这只是小意思,不要放在心上,”亚当边说把山幌的运动袋放到沙发上 “本来制作部的同事也打算到医院去接你,可是他们觉得赶快把广播剧做好了,会是对你对我们整 Crew人最好的出院礼物。”
山幌仍是感激的向亚当微点了点头,然后视线落到在饭厅那边已在喂零食给小明的缘庭。
好一会,他收回视线看著亚当“亚当,有一件事可以和你商量吗?”
随即,山幌已摇著轮椅引领亚当走进自己的书房。
二十分鐘后,亚当从山幌的书房走出来,没有说任何话,退出了山幌的小屋。
山幌把轮椅摇到沙发前,看著缘庭抱著小明坐到沙发上。
她默默的瞧著手上两个曾被自己上得一塌糊涂顏色的特别版的Gollum和Nazgul,直至她把两个特别版放回茶机上魔戒战棋模型内。
山幌也不禁的看著那组模型。
“对了,差点忘了,”缘庭已从布手袋内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到山幌的腿上。“这是宁舞托我交还给你的。”
是三天前的晚上,山幌曾披到宁舞身上的白色运动外套,此刻, 白色运动外套已被洗乾净,折叠得很好的放在他双腿上。
“山幌,在医院那晚之后,你还没有见过宁舞吗?” 缘庭问。
山幌只是沉静的手摸著外套。
“山幌,你还好吧?” 缘庭温柔的问。
“当然。” 山幌笑了一下,然,笑容很快的消失。
缘庭看著山幌,自从她在走廊看著宁舞黯然的从山幌的病房走出来,她在门缝里看到山幌坐在床沿,整个人就像虚脱,就像是无能为力的目送最爱的人离开一样。
“山幌, 抱歉我在你病房外听到了宁舞跟你说的话..”缘庭轻舐了舐唇。
“你知道,宁舞已不只是一个局外人,更不是一个围观者而已,我们的故事是已从三人个人演变成四个人的故事,可是,故事来到这一刻,我们四个人就好像已往四个不同的方向各自走..”
她把刚才在茶机上看到的山幌<走出寂寞>的稿件拿起来。
“..如果<走出寂寞>是你预备开写的故事,那么,我们四个人各自的走是预设的结局,我不知道你的读者们是否愿意喜欢看到这样的一个结局。”
“山幌,你记不记得,你曾在电台门口问我是不是已没有再看你的小说?” 缘庭已蹲到山幌的轮椅跟前,轻握著他的手。
“说一个秘密给你知吧,好吗?“缘庭忽地的笑了。
山幌看著缘庭的笑脸。
“三年前,我第一次到台湾时,我走到诚品书店去,操著一口不流利的国语问售货员,你的小说放在哪个书架上,当售货员听了好几次才懂得我的意思,当我终于走到你的书架前,看著那一整排排列得整齐你的小说的书脊,我很震撼..”
“彷彿回到了以往读书时代读你小说的心情,就是不停的到书店等你新出版的小说,还有,每一年也到书展去买你的小说,即使我知道你不会出现! ”
“尚山幌!快写手,是吧!”缘庭看著山幌清澈的双眼,她已挑起了眉毛, “今年的书展好像将至了啊!你的<走出寂寞>还没开写的,是吧!”
“我会很期待看这个故事的,如果今年的书展看不到<走出寂寞>出版,我明年还是会到书展去等这本小说!”
缘庭已放开了山幌的手, 把稿件放到山幌的腿上,深深的注视了山幌一眼便走出他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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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华人永远坟场。
整座靠山而起的墓园面向著大海,虽给人宁静的感觉,由于不是扫墓的日子,整个墓园显得格外萧条肃穆。
缘庭站到座立在山腰中段的一个墓前。
她把一束百合放到墓前去,然后退后了一步深深的给予墓碑上的人躹躬。
她看著照片上的人安详的含笑,就教她想著一双深邃狂妄的双眼,和这双眼的主人从未有过的一颗安静的心。
直至她听到有脚步声缓缓的靠近,她微转过头去,是仍头戴著Cap 幌的奕飞。
奕飞走到墓前,看著两束鲜花,已眉头紧皱著。
“那一束是你带来的!” 他懊恼的问。
“百合。” 缘庭说。
奕飞已二话不说的要拿起那束黄玫瑰扔掉,缘庭已说 “刚才我看到一位男仕站在墓前,默默的瞧著墓碑整整一个小时..我想他就是林国书吧。”
她看著奕飞停住了动作。
缘庭从没想过奕飞与山幌有过如此深的仇视,更不知道奕飞有这样的背景,即使WIM Studio事件发生后,她也没有问山幌和奕飞这段往事,她宁愿有一天,奕飞会愿意跟她细说他的故事。
缘庭看著奕飞眉头虽没放鬆,然而,好一会,他重重的 “哼”了声,然,他的手才放开了那束黄玫瑰,让它原地安放,然后把自己带来的康乃馨也放到墓前。
“你怎会来?!”奕飞没有看她。
“是我问山幌你母亲安放的地方,我来是想在临走前,给你母亲一个躹躬,仅此而已。”
“山幌好吗?” 奕飞问。
“他已出院了,他只让自己休息了一个星期便又继续工作,他背部的伤还没真的好,脚伤也让他很不方便,可是他还是照样工作。”缘庭仍看著奕飞, 报告似的说。
“你什么时候走?”奕飞再问。
“完了书展当晚的飞机。”缘庭深吸了一口气,已感到无话可说 “你保重。”
说罢,她低下头转过身子,没有再看奕飞就这样走过他的身边。
她是不敢看奕飞的双眼,她怕碰到他的双眼,她会不捨的离去。
缘庭记得在医院,她站在山幌的病房外,听到宁舞强忍著眼泪跟山幌说:
“我不想自觉自己很虚假,山幌,我很想跟说,我很想跟你谈一场恋爱,我真的很想!”
那刻,她觉得宁舞很勇敢,即使自己三年前,误以为自己很爱山幌,在半岛酒店,她也不敢把话说下去。
此刻,当自己这样的走过了近在眼前的奕飞的肩膀时,她是更不敢说。
“奕飞,我也不想自觉很虚假,” 然而,她已浅笑著,在心底里跟奕飞说 “奕飞,我也很想跟你谈一场恋爱,很想很想。”
“缘庭..”就像回应缘庭心里的话,奕飞在心底里轻唤著最爱的人。
他深邃的双眼,从Cap帽下看著缘庭稍下来的停步,然后再提步的身影走下了那长长的楼梯。
直至,缘庭的身影已消失了,他还是极目的望。
直至,他的手提从宁静的坟场中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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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舞从天空出版社的写子楼走出来,来到接待处的升降机前,她再次看著大门口旁设计得时尚的书架,是放上最新及畅销的小说,杂志刊物。
书架上,尚山幌由出道至今的所有小说作品,当然仍独立的放在当眼的书架上,仍是有著傲视同群,也有著有点漂然,还有是刻意的要从人群里抽离的感觉。
就像三月十日第一次来到天空出版社时,看到此书架上山幌的书一样。
然而,当她视线落在一本她从没有留意的小说时,她看著那小说的封面,是画了一对恋人,并肩坐在山丘上迎着风. 封面也有着傻瓜超人标志。
她是看得迷惘,也让她看得触动。
在她仍看著触动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唤声。
“宁舞,”
宁舞回过身子,看到走出来的人是青琳。
青琳瞥了一眼刚才让眼前人看得入神的小说,她只笑著说 “宁舞,看到你在就好了。”
“青琳,是我的漫画小说画稿有什么问题吧?”她想著刚才终于把<浪人怀登>漫画小说赶起,特地的亲自的交到出版社,以免有出错。
“噢,不是,我刚才看了一点,你画的比我们预期的好。” 青琳说。
宁舞竟自的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呢?”
“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来参予书展新书签名会? “电台那边已做好了Jingle,已铁定在书展前一天首播<浪人怀登>第一集, 而且电台方便已安排了所有的歌手到书展去替<浪人怀登>新书,及你的小说漫画造势作签名会,整个书展势必然会很热闹哄动。”青琳掠了掠头髮说。
“虽然,山幌不来书展作签名会很遗憾,可是,这是你第一次的漫画小说发佈,可以藉此让读者们认识你,这对你在插画界的知名度会很有帮助。”
如果是两个多月前,宁舞必然是极度兴奋,然而,此刻,宁舞只是淡然一笑。
青琳看著宁舞的笑容,然后把手上带出来的公文袋递给宁舞, “那么,这个会否改变你的意思呢?”
宁舞接过了公文袋,是有一点犹豫的要不要把它解开,只因公文袋是有点轻啊!
可是,当她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后,她是沉著气的看了一眼,然后她慢慢的把里面的东西退回到公文袋内, 把绳子重新繫好后完封把公文袋交还给青琳。
宁舞仍向青琳一笑,青琳看到宁舞的笑容比刚才的还要隐晦。
“这样吧,如果你有意参予书展的签名会,随时致电给我,我会在场地作安排。”
宁舞只是向青琳随便的点了点头,当升降机来到时,她走了进去。
可是,当升降机门关上的一刻,她的手提响了起来。
在按了灯号后,宁舞徐徐的把手提拿出来,来电顥示是奕飞。
“阮宁舞吗!”
电话一接通时, 对线传来的却是奕飞抑压著愤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