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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给皇家戴绿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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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庵
“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削发为尼哪?”一身僧衣的云舒低下头看着正在蒲团上打坐地青云师太,一脸虔诚地问到。
青云师太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站立的云舒,眉头微皱。
云舒的一头乌黑地发丝被掩在淡青色的僧帽中,双眼细长上挑,满含秋水。即便是不说话,也像是在给对面正在注视地人抛着媚眼一样。唇红齿白,整个人带着一种鲜活劲,让人无端想起桃花庵内盛开的花,灿烂荼蘼。
看着这样的云舒,青云师太摇了摇头,说道:“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现在时机未到,出家还尚早。”
“师傅,不早了,我都在桃花庵呆了八年了,云字辈的师姐师妹们就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带发修行哪。”说着,云舒跪到了青云师太的面前,嘟着嘴请求到,“师傅,你就成全我吧,云舒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常伴青灯,师傅,你就答应我吧。你要是不答应我,云舒就跪在这里一天都不起来。”
青云师太起身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云舒,拂了一下浮尘 ,风轻云淡地说:“你若是要跪,便对着佛像跪吧,到子时都不许起来。”
“啊,这么久……”云舒嘴巴大张着,没想到这次师傅来真的,反正师傅拒绝她已经好几次了,没有多少次是让她真跪的。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她吐吐舌头,说道,“师傅让我跪,我便跪,只盼着师傅答应我遁入空门。”
青云师太笑了笑,并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咝咝……小姐~”没有跪一会儿,大殿外面就探头探脑地冒出个小丫头,穿着杏黄色的长衫,藕粉色的裙子,看起来跟云舒一般年纪,也是非常伶俐的样子。
云舒听到低唤声,贼眉鼠眼地向四周看看,确定周围没有暗中监视她罚跪的师姐们,这才挤眉弄眼对着小丫头点点头。小丫头得了许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云舒不再跪着,盘腿坐了起来。
“碧璃,你说,师傅今天是为了什么事罚我?”云舒揉揉腿,歪着脑袋想着。
“小姐,你该罚的事可多了。”小丫头手脚麻利地从手中的篮子里拿出吃食,嘴上也不饶人,“上上次偷了张大爷家的梅花酒,上次跟王大婶家的二牛打架,磕掉了二牛的两个门牙,更别说把咱桃花庵的信鸽烤来吃了,这哪一项都是够罚跪很久的了。现在青云师太只是罚你四个时辰算是佛祖保佑了。”
“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字留心中,”云舒故意叹了口气,“碧璃,你还是太年轻还是悟不透啊,这佛修的是内心,这外在之物皆是尘土,不用在意,不用在意的。”
“得了吧,小姐,你不就是在为自己不守寺院的规矩狡辩嘛,”碧璃毫不给自家小姐面子,毫不客气地揭穿说道,\\\"真不明白,小姐是宰相大人家的千金,将来是要嫁个好人家的。老爷也只是得了那仙人的指点,让小姐上山来躲避灾祸而已,没说小姐一定要出家啊。”
说起这个,不得不说云舒的倒霉的身世。云舒是当朝宰相的嫡女,本来是又大把的夫婿可挑,犯不着从小送到尼姑庵来的。但是,云舒八岁那年犯了一场恶疾,到处求医无门。她家更传因为云舒云锦是双生,所以不吉,生下就是要败坏云家运势的,竟是要连着两人都溺死。好在她爹身为云家家主顶住了压力,又恰逢一个师太指点,云舒只有常伴青灯才能度过此劫数。宰相大人本来是不相信的,奈何死马当活马医。说来也奇怪,等云舒来到这个桃花庵,眼看着将死的人竟一天天好起来了。
宰相大人深以为然,便不敢让她回去,并将小女儿的事一并瞒下,只说是小女孝顺,在山上寺庙为家里祈福,便一直让云舒住在庵里,这一住就是八年,直到现在。
“不,尼姑是我值得一辈子奋斗的理想,”云舒的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这八年中,云舒的人生观世界观已然长歪,“若不是因为一位云游师太救治,我的小命就挂掉了,当时那个师太曾说过,我与佛祖有缘,当时那个师太如同天上的仙姑一般,她说我应该……”
又开始了……
碧璃将手捂住耳朵,嫌弃地远离满脸放光的自家小姐。她家小姐一切都好,就是有个死穴是万万不能碰的。只要在她面前提起出家这事,她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滔滔不绝起来。只是,这小姐空有出家大志,却无肉不欢,性子也离出尘飘渺差了个十万八千里。所以,虽然是青云师太的关门弟子,直到如今八年过去了,也不过是个带发修行的弟子。
要知道,尼姑不是你想当,想当就能当的。
这厢碧璃痛苦地听着自家小姐关于青灯常伴的人生理想,丝毫没有察觉到青云师太已经重新回到了这大殿之中。她看了看在满面放光的云舒,以及一脸便秘状的碧璃,便大体知道了这两人的谈话内容了。
她走上前去,说道:“云舒,你且起来。”
“师……师傅……”云舒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青云师太会去而复返,她重新坐好,绞着衣角,“我只是暂时休息,休息一下。我不累的,我接着跪。”
“不必了,”青云师太叹了口气,说道,“你娘亲和姐姐来看你了。”
“娘亲和姐姐都来了吗,”云舒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高兴地说,“可是娘亲有好一阵都没有来看我了。这不知这次是什么风竟也把姐姐吹来了。”
云舒雀跃地奔出大殿,向平时安排访客居住的偏厢房走去,完全没料到这风可不是什么好风,甚至将她的一生都因为这一面而改变。
“额滴佛祖啊,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舒见过娘亲,刚想着要拉着自家姐姐的手聊天,却一闪身看到自己的孪生姐姐云锦挺住一个起码有三个月身孕的肚子,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云锦在去年看你之后,就入宫成了皇妃,这事之前一直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她娘亲满面愁容地说着这件事,丝毫看不到一点喜色。
云舒疑惑:“姐姐怀有龙种是好事啊,只是为什么这次姐姐来看我,皇家侍卫没有跟着来那,连爹爹的人也没有派几个过来呐。”
“很简单,因为我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云锦平静说着话,面上不悲不喜。
“啊,什么?”云舒嘴巴张着老大,非常地吃惊。她转过头去用眼神示意自己娘亲,只见娘亲怒其不争地点了点头。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两个女儿,忍不住的惆怅。
云舒与云锦虽然是孪生,但是两人的气质不同,还是能一眼分别出来的,云舒尽管穿着极为寡淡的僧衣,但是整个人眉宇之间的鲜活气是怎么也挡不住的,就如同庵外满山遍野的桃花,烂漫的要溢出来。而云锦不管穿的如何,却总给人一种孤高清冷的感觉,让人怎样都不能怠慢去了。
这样的两个女儿,如何能……如何能……
瞒天过海!
“娘亲可想到应对之法?”云舒迅速地将张开的嘴巴合上,沉默了一下,打算正在沉思的娘亲,这事可是给天家戴绿帽子的事,一个弄不好就是满门抄斩。
云舒此时脑子转的极快,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她马上连珠炮问了出去,“这奸夫是谁,皇上知道这件事吗?爹爹知道这件事吗?这一路过来可有人跟着?想好对策了吗?可是……”
云舒一向是极为天真烂漫,未显示其心性,这一通连珠炮,倒是让她娘亲愣了一愣,也发现小女儿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为她即将的人生也稍微宽慰了一下。只是让当娘的说出这样的话,总是忍不下心,本来亏欠这个小女儿的就多,这时候是左右说不出在家中与老爷商议之事。
云锦看她娘踟蹰,在旁边接话说:“这奸夫是我所爱之人,不能说。”
云锦一脸坦然,紧抿着嘴,完全不想再说下去。云夫人看着云锦铁定了心要维护奸夫,拿出帕子暗暗拭泪。
“都是我不好,没有教育好女儿,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云家的列祖列宗……”
“娘亲,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得赶紧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云舒拥着宰相夫人坐下,“欺君罔上,与人有私,这可都是重罪。爹爹是否知道了这件事。”
“皇上还没有知道这事,但是估计也瞒不了多久。爹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这一路来自是非常小心,不会让人发觉的。我们来到这里便是对策。”云锦再次冷静地开口,深深地看着云舒。
宰相夫人不说话,只是在旁边默默落泪,把自己另外一个女儿也推入火坑这事,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但是不这样做,别说是云锦,就是整个云家都会受到牵连。
“额滴佛祖啊,什么对策,你们不会是让我假装是姐姐入宫当这个劳什子的皇妃吧。”云舒吃惊地张大嘴巴,指了指自己。两人是孪生姐妹,心意本就相通,只这一眼,就让她想到其中的利害关联之处。
“这不行这不行,” 她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你跟皇上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换了一个肯定要被认出来的。而且,你肿么知道这孩子一定是你的奸夫的那,说不定算错了时候,这个就是皇上的那。”
云舒抱着侥幸心理想了想,这种可能又不是没有。反正横竖应该差不多日子,皇帝未必能发现,到时候报一个早产就是了。想到这里,云舒顿时又乐观了起来。
“我怀孕三月有余,而近半年皇上一直在北漠打仗,”云锦接着说,打碎了云舒一切幻想,“而且,入宫一年,我与皇上并没有任何的肌肤之亲,我应该还是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