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梦远（上）——劫》吴越依然

22、第二十一章 戏

　　第二天午后，便有一个染了一头绿毛的小混混带了几个人将我从别墅里带了出来，塞进了一辆面包车里，破车一路颠颠簸簸来到了市中心一幢高档写字楼的地下车库，他们这是在等叶慕远。我一直惶惶然地，也不知过了多久，阿乐将我拽下了车，压低了声音对我道：
　　“丫头，看你的了。”
　　说罢，便在我背后重重一推，我踉跄着到了车道上，不远处叶慕远正站在他的那辆黑色卡宴旁，手里拿着车钥匙。
　　“救命……”我微弱地呼救，声音低的甚至被他开车门的“滴滴”声就轻易盖了过去。
　　我承认我绝对没有演戏的天分，沈韬成他交代的剧本我演不好。我无法在明知道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的情况下，还要以这种方式去欺骗一个曾经救过我性命的人，可我却必须继续演下去，我若不演下去，那后果我怕我没勇气承担。
　　“救命……”
　　我努力提高了声音，这次的声音响了些，叶慕远的目光转了过来落在我面上，淡漠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思绪。从那目光看，他甚至都不曾认出我，扈江桥上的匆匆一遇，也许根本就没有在他记忆力留下一丝痕迹，沈韬成真是高看了我，他还以为叶慕远对我有什么特殊呢。
　　我已经开始放弃了，事情根本不是沈韬成想的那样，叶慕远他甚至都不记得我，我要去他身边又岂会这么容易？这戏应该是不用演下去了吧。
　　“死丫头，看你跑到哪里去！”阿乐他们从身后追了过来，扬手便是火辣辣的一巴掌，一下将我掀出了好几步，显然他们比我要入戏得多。
　　真的很疼，我捂着做疼得面颊，本能地畏惧了起来。
　　“救命，救救我。”我望着那站在卡宴旁欣长的人影再一次发出求救的声音。
　　他看着，依旧是淡漠的神情，只是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仿佛是一个资深的导演在看一幕由群众演员临时拼凑演出的蹩脚戏剧。
　　在他的目光下，我竟没了再一次向他求救的勇气。算了吧，我已经尽力，只是我真的做不到而已，就算等着我的惩罚再可怕再严厉，做不到的事情究竟还是做不到的。
　　阿乐追上了两步，揪住我的头发，用力将我按在了一辆小车的引擎盖上。他压了下来，那灰绿的头发就像纠结的水草般在我眼前晃动，让我看着恶心，只听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道：
　　“丫头，不太卖力吗？不过不要紧，那小子不要你更好，沈局说了，要是那小子不带你走，那今天你就归我们兄弟几个了，放心，我们兄弟可都怜香惜玉，一定和你好好乐呵乐呵。”
　　他恶心地笑着，肥厚的嘴唇毫不客气地向我面上欺来。天呢！沈韬成他还是不是人啊？说他是禽兽只怕都抬举了他。
　　“不！不要！”
　　我被阿乐的话惊得像被直接扔进沸水中的活鱼般一下蹿了起来，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向我袭来的嘴唇上，他吃了痛，怪叫一声放脱了我。我也不知哪来的气力，三步两步地向那依旧像座雕像般伫立的男人跑去。可还没跑两步，左膝便蓦地一疼，我屈下了膝，可我不敢停，狼狈地手足并用地爬了过去。
　　“救我，求你救救我吧。”我牵着他的裤腿求他，求他救我。
　　这已不是演戏，我不敢想象要是真的落在阿乐他们几个手里我会怎样。
　　他看我，居高临下，淡漠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情绪的起伏，只是唇角那轻蔑的笑意越发深了些，我突然明白了，他知道的，他从刚刚看我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这是一场戏，一场试图骗他入瓮的戏。
　　他不会救我的，他甚至不会对我施以一点点的怜悯，本来就是么，我又有什么资格获得他的怜悯？我在沈韬成的安排下正试图以这种蹩脚的方式接近他，去他身边为沈韬成传递消息。
　　我凭什么奢望他怜悯我？凭什么奢望他救我？拽着他裤腿的手松开了……
　　阿乐一脚从背后踹来，这一脚他使足了气力，一瞬间胸口就只有翻涌的血气，连呼吸都停住了，四周像是有沉沉的乌云向我压来，意识变得昏昧不清。
　　我绝望地任由阿乐将我向回拖去，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个字，那个字叫——命！
　　人力永远抵不过命运……
　　眼前的黑云越来越厚越来越密，阿乐那扭曲的脸孔，其他小混混色相毕露的表情，都被眼前的那片黑云遮挡而去，一片漆黑的眼前只剩下唯一一道光亮，我努力去望，却发现那道光亮的源头竟是那双一直淡漠的眼，只是这瞬间那双眼里掠过了一丝我看不明白的沉沉光芒。
　　“小贱人敢咬我！看我怎么撕了你！”阿乐又一巴掌甩了过来，胸口一窒，眼前那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云彻底遮去。
　　在意识完全昏聩的那刹那，我听见那让我听了一次就无法再忘记的浑厚声音在那里说了这样三个字：
　　“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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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远远 给后妈我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