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五话 蠢蠢欲动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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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闷油瓶调戏一番，虽说心中很是不爽，但一想到这家伙平时闷不吭声没半分情趣，这会儿竟有闲情逗我，我不由怀疑他是否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好避开昨天发生的事。想到有这种可能，我即刻端正身姿，待侍女们将残羹冷炙的桌子收拾好，再沏上一壶好茶送上，我挥挥手示意这里不需人伺候，几人福了福身子离去。我拿起茶壶替闷油瓶斟上茶水，道：“小哥，请。”
闷油瓶瞥了一眼面前的茶，语态淡然道：“医书记载，饭后不宜立即饮茶。”
“人生五大事，吃喝拉撒睡，哪那么多顾忌。”我将自己面前的茶一饮而尽，便直奔主题：“好了，现在觉也睡了，饭也吃了，水也喝了，此刻我的精神倍儿棒，可以告诉我昨日是怎么一回事了么？昨日你在水月坊看到了谁？”不等闷油瓶回答，我自己便说出了答案：“是梁湾，对不对？”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
闷油瓶点点头，示意我继续，我仔细回想了一遍昨日之事，道：“根据王盟所述，张海客昨日是与红钰在一起，那我见到的那人就不是张海客了，是对方假扮引我上钩的，但他们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若是单纯想扣押我，何必扮作张海客多此一举，当时我身边无人，要抓我，我根本无力反抗，而且，他们为什么不假扮你，扮作张海客，我与他不对盘，万一发生口角我翻脸，他们不就功亏一篑么？”
“这世间，还没人敢假扮我。”明明是霸气十足的话，但从闷油瓶嘴里说出，却透着一股沉重感。我隐约猜到是何原因，隐藏心思，笑道：“夸口，我还记得一年前，就有个少年曾在曲兰假扮你。”
料不到我有此一答，闷油瓶微微一怔。我嘿嘿一笑，道：“看你这样，应该也记起来了。”
闷油瓶显少表露情绪，神色很快便恢复如初，扫了我一眼，一本正经道：“有这等事？”这下换我怔住了，他的样子太正经，似乎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由提醒道：“你真不记得了？一年前在曲兰的客栈，我们即将前往黑洛，出发时碰上秦海婷，双方还打了一架。”
“我记得，你将我当作了女人。”如果不是我眼花看错了，此刻闷油瓶的表情，是赤裸裸的鄙视。
我面色一僵，这恐怕将会成为我人生中抹都抹不去的污点了，当初我到底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才会以为眼前这个狂霸酷炫拽的纯爷们是个弱不惊风的小姑娘。旧事重提，昔日场景再度重回脑中，回想那时色迷心窍的我每天都在想方设法与闷油瓶搭讪，只求美人能赏一字半句，我就想一头撞死。
越想越发羞愧难当，扯扯衣襟，我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虚伪的笑：“小哥，这事咱们忘了好不好？那时我大病初愈，人不甚清醒，才会一时不察看花了眼，你这么威武雄壮，怎会是女子。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哦，说到梁湾，嗯，梁湾此次如此大动干戈，目的是什么？我记得你已经回绝了她的条件么，她怎么还纠缠不休，甚至不惜动武。”
闷油瓶洞悉一切的深邃目光落在我脸上，我回以心虚的笑，闷油瓶他都不回话，就一直看着我，我的底气在他的注视中一点一点被瓦解，直至不敢再与他对视。在我移开视线那刻，闷油瓶似乎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再看他，只见他起身向床榻走去，在枕头下摸索出一个方盒折回来。
“她要这个。”闷油瓶将方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六角铜铃。
“这是……母铃？”
“嗯。”
我拿起铜铃观察一番，并无特别之处，只是比一般铜铃大上几分，“这玩意儿能干啥？”我晃了晃手中铜铃，只闻一阵铃声响起，盘旋耳边久久不散，随之而来的是头晕目眩之感。闷油瓶见状拿过铜铃在我耳边轻晃两下，不同于我晃动时的轻脆之音，有点沉闷，铃声响两下，我身体的不适之感顿时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视线在闷油瓶和铜铃间来回切换，一脸困惑，同一个物件，我摇响则会让人神智失常，闷油瓶摇响却与之相反，莫非这玩意儿还认主不成？
“你使用的方法不对，我教你。”接下来，闷油瓶花了一刻钟教会我如何使用这铃铛，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我一一记住。事后，闷油瓶郑重将铜铃放在我手中，道：“此物你好好保管，不可弄丢了。”
我总觉得哪里奇怪，本想拒绝，但细想一番，我同意了。梁湾的目的既然是这个铜铃，想必会不计一切都要得到它，这一次失败了，肯定还有后续计划，这次扣押我，应该是想用我与闷油瓶作交换，但是她小瞧了闷油瓶，她没想到闷油瓶会救出我。
王盟这时莽莽撞撞的冲进来，一脸喜形于色道：“先生，殿下，红钰姑娘醒了。”
红钰。对了，红钰受创极重，一时只顾自己都忘了她，心里暗道惭愧，我能脱险，怕是红钰用命换来的。我收起母铃，问王盟道：“王盟，红钰怎么样了？”
“她……”小心瞥了眼闷油瓶，王盟脸上笑意渐敛，谦卑回话道：“殿下放心，红钰姑娘既然醒了，性命自是无碍，身上的内伤慢慢调养便可痊愈。”王盟的变脸差点逗笑我，正要调侃闷油瓶又摆阎王脸吓唬人时，脑中却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让我一时心情极度复杂。回过神，闷油瓶已迈步出门了，王盟想要跟上，我及时叫住他，并对闷油瓶喊道：“小哥，我收好盒子就来，你不必等我。”
“嗯。”
等闷油瓶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我站在逆光处背负双手，对王盟道：“王盟，你觉得我待小哥如何？”
王盟不解我为何有此一问，怔了怔答道：“殿下待小哥，自是比亲兄弟还亲。”
“好，”我道：“那我问你，如果我要你在我们之间选择其一，唯他命令是从，你将选择谁？”
“这……”王盟一脸为难，“殿下与小哥若是有事，吩咐王盟便是，王盟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完成。”
“如果我要你监视小哥的动向，你会去吗？”背过身，我淡淡问道。
“我，你……”王盟一脸惶恐。
回过身面对王盟，我步步紧逼，誓要得到答案。“你会不会去。”
王盟后退两步，气息有些不稳：“殿下，我，你为什么会……”
“王盟，”我收敛气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和红钰在小哥身边待的时间都不短，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有所了解，红钰所受之伤必需要伤她之人赐药方可痊愈，虽然红钰现在是醒了，但若没解药医治，只是把死亡时间推迟一点而已，以小哥的为人，他又岂会对红钰置之不理。”
原本我以为他将母铃给我，是希望我若再受到梁湾的算计用它作护身符之用，是王盟说到红钰，才让我发现自己错了，梁湾此人如何我不了解，但她能得知我们昨天会去水月坊，还在那儿等着我们，这便足以让我不敢小瞧她，红钰是她打伤的，闷油瓶为了解药必会再度与她纠缠。
“殿下，你是担心……”
“不，我并不担心，”我道：“我是想与梁湾单独谈谈。”闷油瓶的厉害，王盟了解的并不全面，梁湾毕竟是个女人，再有能耐，闷油瓶若要脱身，她根本拦不住，这一点我有绝对的自信，但俗语说得好，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我真正担心的是梁湾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女人和男人不同，绝情的时候，就没有情义可言了，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王盟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了我半晌，方垂首道：“殿下有事只管吩咐，王盟定当拼却性命去完成。”
“王盟，自此之后，你便只能忠于我，可想清楚了？”背于身后的手微微颤抖着，不知是为王盟的决心还是为我自己的决心，亦或是我们俩共同的决心。
“承君之诺，忠君一生。”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五话 蠢蠢欲动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