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传奇》南宫七七

7、第二话 锋芒初露 1

　　山路不好走，大概到中午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雨，也不知道闷油瓶是怎么走的，身体明明弱不惊风却走得比我还快，一路上没看到半个人影。雨不大，是那种毛毛细雨，被风吹到脖子里冷得我直哆嗦。我下山匆忙，除了带了两件衣服其他都没带，赶了一上午的路我肚子就饿得咕咕叫。

　　拢了拢衣襟，我咬牙无视五脏庙的抗议声继续往山下冲，抵达山脚天色将将擦黑，我看到远方的万家灯火，是曲兰，我顿时觉得一天的辛苦是值得的。虽然此时又饿又累，可兴奋之情充斥在我心胸，我觉得一点儿都不累不饿，卯足了劲向曲兰的方向奔去。

　　曲兰是东陵的一个大码头城镇，有点像我们那儿的上海市，因为是行商的要塞，这里的人员很混乱，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不过这里的治安不错。走在街上，两边都是大气美观的雕梁画栋，碧瓦朱檐也是错落有致，出行的人来来往往，高矮胖瘦，体态阿娜让我目不暇接。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街道两边挂满了彩灯，一盏一盏的彩灯将曲兰点缀得如梦如幻，身边经过的人脸上都带着笑脸，小孩子手里也提着彩灯在跑来跑去，我没有目的在人群中随波逐流。

　　走了没多久，一阵扑鼻的香味飘来，我那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叫了，闻着香味来到一个小摊面前，香味更浓了，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摆摊的是个小青年，见我一幅谗样儿问我要不要来一份，我想点头，可联想到自己身上身无分文，我留恋的看了一眼香喷喷的小吃摇摇头，像丧家犬一般离开了小摊。

　　我本以为下山了我就能找到闷油瓶，可照现在来看，我能不能渡过今晚都是问题。这副身体正处在长身体的阶段，饿了两餐就承受不住了，饥饿感越来越强烈，街道两边的小摊店铺里又传来一阵阵勾人的食物香味，这对我来说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残忍。

　　我精神恍惚跟着人流往前走，一没注意让对面冲过来的一姑娘给撞翻在地，那姑娘后面一群大汉边大骂不休边冲上来。姑娘长得很白，也很漂亮，因这一摔我和她正好脸对脸，差一点就亲上了，她眨了眨眼反应过来甩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听见后面的叫骂着“臭丫头，哪儿跑”的粗犷男声越来越近，暗呼一声糟糕，推开我手脚利落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很快在我视线中消失。我摸着挨揍的脸怒火冲天，哪里来的野丫头，他娘的撞人了还打老子，下次别让我看见。

　　我气哼哼的爬起来走到路边的一间客栈门口坐下想歇息会儿，身上的衣服因刚才一摔沾得都是泥污，估计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可怜的小乞丐。

　　“去去去，哪来的小叫花子，赶紧滚，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店小二招呼宾客瞄到坐在门口的我，走来恶声恶气就赶我。我本就火冒三丈没处撒，又累又饿好不容易坐下来歇歇脚，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当狗一样往外赶，我顿时就像火山爆发，腾的一下长身而起对店小二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你有见过老子这么帅的乞丐么！”话落，我粗撸推开店小二走进闹哄哄的客栈，找了张空桌坐下。我将包袱往桌上一扔，朝还在门口的小二喝道：“给老子上菜，好酒好菜！”

　　大堂里已有不少食客注意到我这边，店小二也反应过来，他脸色很不友善，带着愠色，“小叫花子，这白帆楼可不是你……”我取出一块玉在店小二面前晃了晃便迅速收回，淡淡道：“上菜。”
　　“好嘞，客官你稍等。”店小二被我的玉晃绿了眼，立刻将我奉为大爷。我轻哼一声坐下，同时也明白了，原来不论在哪里，有钱的都是大爷。其他食物见热闹没了也各自坐回去继续他们的话题。

　　我摸出怀里的玉举到眼前，红钰说这块玉对我可能非常重要，因为救我回来时我紧紧攥在手里，她废了一番功夫才从我手里取出来。眼下是一钱逼死英雄汉，再不填饱肚子我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了，这块玉再重要也没有我的小命重要，不就是一块玉，当了便当了吧。将玉揣回怀里，我强忍着扑向别桌的念头等着饭菜上来。

　　这家店的速度倒是不错，饭菜很快就上来，闻着就让我差点流口水，当下也顾不得形像，抓起筷子对桌上的美味一顿扫荡。这顿饭我吃得酣畅淋漓，喝完最后一口汤，我满足的打了个饱隔，招呼店小二过来给我开房，上楼的时候，我遇到一个熟人，看到他，我差点没扑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王盟。”我蹬蹬蹬踩着楼梯爬上二楼，像见着许久不见的亲人似的。王盟显然是因我突然出现在这里而惊到了，被我拍醒就结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还弄得这么狼狈？”

　　我低头看自己一身行头，不好解释，便尴尬笑道：“一言难尽，小哥呢？也住这里吗？”
　　“嗯，在房里休息。”

　　“没你事了，忙去吧。”我将店小二打发了，便对王盟道：“小哥在哪间房？我去打个招呼。”

　　“你……”王盟有些迟疑，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放心，我不会做什么。”

　　“好吧，跟我来。”也许是我在山上的表现太乖，王盟点头应允，领着我向二楼某间客房走去。

　　我跟在王盟后面，一进门就听到张海客的声音，“王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后面的话因为看到从王盟身后冒出来的我而嘎然而止。闷油瓶似乎在看什么东西，我一冒出头他就察觉到了我，抬头看向我，那双静默淡然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目不转睛盯着我看。

　　老子以前白白净净的时候你不看，现在脏得跟个小乞丐的时候你倒看得目不转睛，这闷油瓶还真是怪癖连连。心里默默吐槽着，面上我友好的冲闷油瓶打招呼，“嗨，小哥，好久不见。”说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什么好久不见，搞得我有多想他闷油瓶似的。

　　“你跟着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张海客终于缓过来了，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后，皱眉质问道。

　　“谁吃饱了撑着跟踪你，爷是路过的。”对张海客就不能客气，我立刻反唇相击。
　　“你……”张海客才冒出一个字就让闷油瓶给制止了，心里不爽的走到一边。我看得心里直乐呵，一转头发现闷油瓶已经站到我跟前了，居高临下俯视我，让我倍感压力，只听他问道：“怎么回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悄声无息就来到我跟前的闷油瓶傻傻道：“什么怎么回事”
　　闷油瓶不耐的啧了一声，叫王盟带我去洗干净。半个时辰后，我重新坐到闷油瓶跟前，在他眼神的淫威下我屈服了，老实交待了自己的意途，张海客在一边听着就不停反对，同时劝闷油瓶不要理我，还说我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实我挺担心的，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那我真得滚回山上等死了。

　　闷油瓶考虑了半天，我的心也在嗓子眼蹦哒了半天，身上都开始冒白毛汗了，闷油瓶终于点头答应了我的请求。我闻言喜疯了，身体先于大脑行动，我扑过一把熊抱住闷油瓶，然后才连声说谢谢。

　　“松开松开。”我还处在欣喜中，张海客过来一脸愠色的扯着我的手将我拖离闷油瓶一尺范围，“小子，既然族长答应带着你，我也不能反对，不过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若让我发现你有小动作，我饶不了你。”张海客按着我肩膀的手逐渐施力，差点捏碎我的骨头，痛得我脸色都白了。我忍着痛连忙说不会不会，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们族长，不让别人伤他一根头发。张海客这变态才收回手，我忙去揉酸痛的肩膀，心里不住大骂张海客的祖宗十八代。

　　接下来，我问闷油瓶他们要去哪儿，闷油瓶说出海，我问干什么，闷油瓶说寻药治病，我继续问要寻什么药，闷油瓶说不知道，之后我又问了几个问题，闷油瓶的一概回答都是不知道，让我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不告诉我，但转念一想，他这样的人，好像还是一族之长什么的，肯定有我不能知道的秘密，他不告诉我也很正常，这样一想我也不好再问了，闷闷陪坐在一边发呆，闷油瓶又在翻看手边的书。

　　我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有种窒息感，便说累了要去休息，不等闷油瓶说什么我就迅速逃离他的房间。找到王盟的房间，那家伙正和红钰在边吃点心边聊天，见到我突然闯进来，两人吓了一跳，王盟直接给吓得咽住了，灌了两杯茶才把堵在喉咙里的食物吞下去。

　　呼了口气，王盟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埋怨我道：“少爷，你谋杀啊，差点让你害死了。”
　　“自己胆小与我何干，谁叫你贪吃的。”我径直走到一桌甜点面前，抓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还别说，挺好吃的。吃完一块，我又抓一块往嘴里送，边吃边吐字不清跟王盟红钰瞎扯。很快，几盘甜点就被我们三人消灭掉了，我也从两人嘴里套出了一点有用的消息，之后，梳洗一番后我们各自上床睡觉。

　　一夜无梦，我睡得非常好，感觉是有史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