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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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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孟宇心里把他祖宗九族骂了遍,从包里掏出口罩戴上,搬了箱子垫脚真就攀上了那蜘蛛丝密布的窗口。
这厢年孟宇为了卢嘉嘉准备舍身赴险,那厢卢嘉嘉正忍受着感冒带来的种种不适。前天她贪凉没盖被子,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喷嚏连连,喉痛鼻塞,几大碗姜水灌进去没见好,傍晚十分体温竟升了上去。这个时间发烧,要搁别人家那就是炸了锅的大事,可姜岩和卢嘉嘉俩人都是学医的,也不是那没脑子的人,自然不会手足无措的胡思乱想,姜岩很冷静的给孙老师打电话:“你让人带点感冒药、退烧药还有头孢过来,还有听诊器和体温计,冰袋要四个。。。。。没事,就是我有点感冒。。。嗯。。。”
卢嘉嘉躺在床上,因鼻子不通气只得张着嘴呼吸,眼睛烧的发红。姜岩看卢嘉嘉的嘴唇有点爆皮又对着电话说:“再要个唇膏。”
挂了电话,他凑过去伸手摸了摸卢嘉嘉颌下脖间的扁桃腺和淋巴结,卢嘉嘉哎呦了声,姜岩安抚道说:“有点肿,没事,你先睡会儿,一会儿药就来了.”
卢嘉嘉嗯了声,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卢嘉嘉感觉有人拍她:“丫头,丫头,醒醒,药来了。”
卢嘉嘉吃过药,正想继续睡,姜岩坐到床边,用手捂着听诊器听头说:“坐起来,我听听你的心肺音。”
屋里就开了盏小壁灯,屋里四处是昏昏暖暖的橘黄光晕,也不知为什么,卢嘉嘉的心跳心跳骤然加快,幸好是在发烧中,要不然这脸红还真没法解释,她别别扭扭的低声说:“不用了吧。”
“赶紧的。”姜岩硬把她拉起来,用枕头顶住她的后腰:“你穿内衣了没有?”
卢嘉嘉几乎已是气声:“没穿,里面就个吊带”,手攥紧了衣角正准备鼓起勇气做个专业的病人时,姜岩却只解开她睡衣上的几粒纽扣,将听头隔着吊带背心贴在她胸口,专注的听着。
“心跳有点快,转过来。”
卢嘉嘉乖乖的转过身,任姜岩掀起她的睡衣隔着吊带听她的肺音。
“没事儿。”姜岩拍拍她脑袋:“睡吧,今儿我睡客厅,你也别关卧室门了,有事喊我。”
卢嘉嘉耷拉着脑袋,直接滑进杯子,把自己卷成个大乌龟,等姜岩走了才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句:“早知道不穿这带破洞的,丢死人了。”。
这天晚上,卢嘉嘉做了很多的梦,先开始是春梦,梦见姜岩吻了她,她也回吻过去,俩人唇舌纠缠激情四溢,后来又梦见年孟宇拿着刀来砍她,嘴里骂她不要脸,再后来她梦见自己被确诊为非典,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穿着防护服的医务人员在她身边走来走去,,苍白扭曲的面孔,带着回声干咳,无数黑白影像从四面八方压来,憋得她难以呼吸。泛着寒光的柳叶刀,滑过她的皮肤,刺骨的冰冷.
“别,别取我的肺。。”卢嘉嘉哭叫着猛地一踹,顿时惊醒。
有个人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别怕,别怕,没人要你的肺,我给你量体温呢。”
卢嘉嘉抬起胳膊擦了把脸上汗,坐起身靠在床头,抽搭搭的问:“多少度?”
“刚把表插进去,还要等三分钟。”
姜岩出去给她倒了杯温水,等卢嘉嘉一口气喝完才笑着问:“你刚才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
“我梦见自己得了非典完蛋了,他们要取我的肺做病理分析。”
“梦都是反的,没事。时间到了,把表取了。”
卢嘉嘉从腋下拿出体温计,姜岩对着灯看了眼:“退下点,37度六。”
“我觉得你还是带个口罩吧,万一我是什么变种非典呢”
姜岩失笑:“现在带也晚了吧,就你刚才那么一喊喷了我满脸唾沫星子,早传染上了,还变种非典,你倒是想,人病毒累不累啊,刚变种完又要变,你当是变形金刚啊。”
卢嘉嘉很严肃的劝道:“安全第一,还是带上吧。”
姜岩不以为然的打了个哈欠:“咱俩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这样吧,万一真是就住一个病房,还能说说话,行了,赶紧睡吧,再过一个小时又要吃药了。”
此后这一觉,卢嘉嘉倒是睡得踏实,连姜岩给她测体温,喂药都是乖乖的任凭摆弄。
等卢嘉嘉睡到自然醒,已是第二天中午,她跳下床拉开窗帘,外面阴雨蒙蒙,天色暗沉。卢嘉嘉伸着懒腰,走出房间抱怨道:“老是下雨不见阳光,都呕出蘑菇了。”
姜岩一手拎着只大盒子,一手指指餐桌:“早上送了紫外线灯过来,我去你屋里开上,你赶紧来吃饭,吃完了去书房玩会,一个半小时以后再进卧室。”
卢嘉嘉悻悻嘀咕道:“你不是不怕被传染么?”
姜岩嗤笑:“我是不怕被传染,是嫌你那屋子一股汗臭味。”
“胡说八道。”卢嘉嘉快步跑回卧室深吸了口气,回身质问:“哪儿臭啊。”
“你鼻子堵了,当然闻不出来。”姜岩故意逗她,装腔作势道:“你知道我们男人打完球那味儿么?一样,不过挺好,以后咱就是哥们儿了,回头叫你一起打球啊。”
饶是卢嘉嘉那不锈钢心也受伤了,她当然知道男生打完球有多臭,只是万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有人说她臭,还臭成那样,当不当她是个女人?卢嘉嘉饭也不吃了,直接杀进卫生间,锁上门抬起胳膊左闻右闻,相当的不甘心。
“逗你玩呢,不臭,特别香,奇香无比还不成么?”姜岩笑着拍拍卫生间的门:“赶紧出来吃饭,都凉了。”
卢嘉嘉才不理他,痛快的冲了个澡,把一身汗唧唧的黏腻一洗而空。
对于她香扑扑的一身舒肤佳味,姜岩很不领情的皱眉:“你这丫头怎么这样啊,还发烧呢洗什么澡,屋里又没吹风机,作呢吧。”
“没事儿,一会儿就干了。”卢嘉嘉用毛巾包着头发,满不在乎的盛了碗汤。
昨晚上姜岩没睡好,吃过午饭便困得不行哈欠连天的躺下睡了,卢嘉嘉玩了会电脑也觉得眼花头晕想睡觉,卧室内还开着紫外线灯进不得人,她从壁橱里翻出床新毯子抱到客厅,昨天姜岩为了放下那张一米五宽的沙发床,把客厅沙发前的茶几挪走,沙发床紧挨着沙发摆放,卢嘉嘉抱着被子小心翼翼的绕过沙发床把被子铺好,从沙发一侧的扶手上爬进沙发里,很快便沉沉睡去。梦中她不小心滚落悬崖,一大侠稳稳将其接住,大侠虽骂了句脏话,可俏脸仍不失英俊看的卢嘉嘉那个羞臊,只恨没能把墨镜带出来。
在卢嘉嘉心里,墨镜是个好东西,可以遮阳可以偷窥,乃逛街旅行瞻仰美色之必备物品。
姜岩也是个倒霉的,睡得正酣,却被从沙发上滚下来的卢嘉嘉砸了个正着,他又困又烦,含含糊糊的骂了句脏话往边上靠了靠继续睡,身旁躺着位软玉温香的佳人,梦里自然带了抹淫靡绮艳,将醒未醒间只觉得欲望勃涨,伸手一搭,竟摸到细细的腰肢,姜岩恍惚着以为是自己的某位红颜床伴,翻身压上欲亲芳泽,可眼一睁发现和自己鼻尖对鼻尖,热息交加的竟是卢嘉嘉,吓得他一机灵,猛地坐起来,卢嘉嘉被他这么一折腾也醒了,揉着眼睛问:“几点了?”,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姜岩的床上,也是一愣,清醒后的第一件事竟是拉开毯子看看自己有没有穿衣服。姜岩又气又笑:“看什么看,我都没看呢。”
卢嘉嘉脸涨得通红,低下头不说话,姜岩也不知该说她什么,翻身起来,整整衣服说:“起吧,起吧,都七点多了,想吃什么呀?”
正在这节骨眼上,门铃响了,姜岩以为又是政府们来送物资,可拉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竟是浑身湿漉漉的年孟宇,年少爷。
他回身看看客厅里凌乱的床,还有那位坐在床上背对着他们缓神的祖宗,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此时此景,用句上海话讲:洗塌啦
卢嘉嘉此刻还坐在沙发床上愣神,听见旁边的脚步声,方才抬起头,她先是睁大了眼睛,又抬手揉了揉眼,再看,眼睁得愈发的大。
年孟宇湿的像只落水狗,可气势如同美少女战士面对敌人那般凶悍,如果再喊出句我代表月亮消灭你,那真就齐活了。
“你怎么来了?”卢嘉嘉问
年孟宇涩着嗓子说:“我不该来,我这就走。”,说罢真的转身就走,姜岩也不拦,侧开身给他让出条道,等他冲出房门后,又把门关上,这才对卢嘉嘉说:“你猜他能冲出去不?”
卢嘉嘉反应过来,鞋都来不及穿跑到阳台上扒着门往楼下看,一分二十秒后,年孟宇箭一般的身影冲破雨雾直逼隔离带,两分钟后年孟宇双手不敌六七个警察的专业擒拿功夫,被架着往楼里拖。
卢嘉嘉叹口气,回头冲姜岩说:“没冲出去,送回来了,还有姜汤么?”
姜岩也叹气:“有,多得是,我再给他加块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