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人本色》棋子和松子

6、第六章

　　卢嘉嘉这次算是吃了个闷亏头，丢钱丢人不说，还欠了年孟宇个大人情，心里憋屈的要命，连晚自习都没没心情上，躲在宿舍给徐杰打电话哭诉。徐杰自从进了清华以后整天忙的不见踪影，只有在约定通电话的时间段才会留在宿舍，卢嘉嘉拨了许久的电话也没人接，丧气极了，便打给裴岩妍，裴岩妍也是一肚子火，说高嵩也这样，上个大学而已整的跟搞国家重点攻坚科研课题似的，两个小怨妇抱着电话大骂男友了一番，裴岩妍问：“你今天情绪很不对头啊，受什么刺激了？”，卢嘉嘉唉声叹气的把饮料瓶引发的悲剧讲了一遍，裴岩妍说：“你忘了纪岚的事情？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甭搭理她，要是她还欺负你，找个周末我拉着高嵩和徐杰群殴她去。”
　　卢嘉嘉自然不敢对宿舍长孙倩动手，但让她放弃外快也是不可能的，卢嘉嘉决定在捡破烂这项事业上找个搭档，于是找到楼下传达室的大妈，三言两语与其达成协议，卢嘉嘉负责捡，大妈找地方存，无论当月收益如何都需给大妈30块保管费。卢嘉嘉觉得自己办成件大事，心中一得意，把之前种种不快全数忘光，全身心的投入学习和赚钱之中。
　　没过几天年孟宇依约送了套化妆品给卢嘉嘉，嘉嘉看着那一大口袋瓶瓶罐罐就发毛，问年少爷：“这么多？怎么用啊？”，年孟宇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女的啊，这是基础护肤，这个洗脸的，这个是化妆水，这个是美□□华。。。。”
　　卢嘉嘉平时只用大宝，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高级货，乐的不行，每天早起晚睡按着说明又是按摩又是拍打，一周后卢嘉嘉捂着脸找年孟宇算账，年孟宇被她那脸大红疙瘩吓到了，赶忙请假带她出校去看皮肤科，一通忙下来的结论是，毛孔堵塞。通俗点比喻就是吃饱了撑的，积食了。
　　卢嘉嘉指着粉刺林立的脸向年孟宇要工伤赔偿，年孟宇伸出一个手指头说：“100”
　　卢嘉嘉张开五个手指:“500”
　　“200”
　　“你太黑心了，400不讲价，要不然我不干了。”
　　“250不二价，不干拉倒，有的是人要干。”
　　卢嘉嘉悲愤的点点头，为了电话卡她不得不忍，二百五就二百五吧。
　　年孟宇咨询过医生以后，又弄来一套法国温泉水药妆给卢嘉嘉。卢嘉嘉翻来覆去的研究着包装盒上那串法文字符，将信将疑的问：“这次没错了吧，我都成这样了，你可别再害我。”
　　年少爷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这次准没问题。这是低端系列便宜货，绝对适合你。”
　　用了一个多星期后，卢嘉嘉果然恢复到皮光水滑的状态，宿舍里的姐们问她那里搞得，本来卢嘉嘉想得瑟一把说是男朋友送的，但话到嘴边想起了裴岩妍的警告：“要低调，打闪劈死的都是最高那位。”于是她说：“我上次请假看病时候医生推荐的，价格不贵，但是特好用，门口那店里就有卖的。”。
　　事后卢嘉嘉相当得意的对年孟宇显摆:“我跟你说，就我这皮肤，广告效应那是杠杠的。”
　　年孟宇靠着化妆品的确又小赚一笔，心里一高兴也懒得再挤兑卢嘉嘉，露出大白牙跟着她笑起来 ，卢嘉嘉的小心脏又被年孟宇这一笑给惊艳了，连带着觉得年猪这人也没那么讨厌，还是很仗义的。
　　年猪这外号的的由来，是缘于年孟宇小时候比较胖，白白嫩嫩的像个白瓷阿福，幼儿园里老师都打心坎里疼惜年孟宇这瓷娃娃，平日里表扬不断就不提了，每周发给他的小红花都能用筐装，而卢嘉嘉那时却是骨瘦如柴，头发稀黄，换身旧衣服坐马路牙子上立马有人往身前扔馒头窝头的主儿，从美学角度来说就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丫头，又因为是刚从东北转学过来，说话一口大碴子味，整个一个什么世面也没见过的土渣渣，自然得不到老师们的青睐。不受老师待见也就罢了，关键是卢嘉嘉垂涎年孟宇的美色，几番示好却被拒绝，就是不带她玩，于是卢嘉嘉恼羞成怒的给人家起了这个外号，她不敢当面这么叫，只是跟几个小朋友说了，哪成想竟然一传十十传百，成了众人皆知的年孟宇小名。这个名号直到初中才没人敢叫，一是因为年孟宇已经串成了一米75的少年，退去婴儿肥后的身材线条分明毫无赘肉，跟猪兄毫无相似之处，二是他打架骂人毫不含糊，成了标准的校园小霸王。而卢嘉嘉则成为了同学父母教育孩子挑食的典型反面教材，她的个子似乎永远停在了13岁，止步于一米五一的位置。
　　卢嘉嘉给自己的定位是娇小可人卡通质感美少女，觉得自己只要打扮打扮绝对是个精致的可人儿，奈何上大学前她没精力没金钱捯饬自己，但在可不一样了，她自认算是半条腿迈进了时尚圈，当然要好好得瑟一把，临近11月份，年孟宇倒腾来一批精巧的仿水晶耳环，卢嘉嘉眼馋的不得了，强烈要求试戴。年孟宇抛给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没耳朵眼，往哪带？鼻孔上？”，卢嘉嘉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竟然下狠手自己用注射针头穿了耳洞，还挂着血呢就兴冲冲地找年孟宇要耳环，年孟宇被卢嘉嘉那红肿流血的耳垂着实吃了一惊，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任她挑走了最贵的一副。卢嘉嘉也是活该倒霉，年孟宇店里的耳环好看是好看但没有一个是纯银的，卢嘉嘉也急着臭美没等耳朵好彻底就挂上了那俩大红水晶块，结果没到半天，流脓发炎苦不堪言。上海的冬天对于北方人来说，是极为难熬的，屋里比外面冷，又湿又潮，还没暖气，卢嘉嘉那对饱受折磨的耳朵没太平一个月，竟又生了冻疮，难受得她整宿整宿睡不着，白天也无精打采，期末考试成绩可想而知，
　　奖学金彻底没戏不说还要搭上补考费。卢嘉嘉攥着自己的成绩单躲在教学楼最偏远的厕所里撕心裂肺忏悔了一番，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再也不臭美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寒假返家前，卢嘉嘉去街上赚了一圈买了许多上海的小零食，又跑到年孟宇的店里扫货，她给徐杰挑了好几身衣服，又给裴岩妍和高嵩选了对情侣吊坠，结账时伙计很客气的说：“两千三百二十八元。”
　　卢嘉嘉平静的一点头:“嗯，小葛你忘记给我打对折了。”
　　卢年孟宇以前答应过她买东西可以打对折，卢嘉嘉觉得肯定是这小伙子算错了。
　　“打过了呀，老板说您来两件以内半价，超过两件部分只能9折。” 伙计怕她不信，又当着她的面算了一遍，还是那个数字两千三百二十八。
　　卢嘉嘉黑着脸抄起柜台上的电话就打给年孟宇，伙计好心提醒：“老板这时候应该在飞机上关机了。”
　　卢嘉嘉拿起选购的那些礼物，左看右看那件都不舍得放手，伙计又说：“老板说，要是付不起，可以赊账，从下学期工资里扣。不过要写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