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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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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奚年的吻极尽缠绵。
何溏很快就沦陷了。她伸出手,环上梁奚年的脖子。
前一刻,他们还彼此猜测,彼此试探,这一刻,却已如胶似漆。
何溏的大脑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她想:是不是太快了?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梁奚年吗,那个冷得像千年寒冰一样的人?
她伸手抵住男子平坦的小腹,用力一推,两人这才分开。梁奚年的眼中有蒙蒙的水气,何溏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真的有些怕你了,你总是让人猜不到你的意图。”何溏拢了拢头发,整了下衣服。
“或许被你传染了。做起事来只凭着冲动,却不考虑后果。其实这样也很好,做什么都不会觉得累。”梁奚年退了半步,背靠着青石墙。他的眼中看不到情.欲的痕迹,何溏甚至怀疑,在他们打得火热的时候眼前的男人有没有真正动情。
梁奚年似乎话里有话,但依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解释的。
两人背靠着石墙,站了十分钟。梁奚年提出从何溏回去。何溏原本以为梁奚年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但梁奚年就是梁奚年,没人能猜到他的下一步。
何溏告诉他打算明天回杭州。梁奚年说好,如果时间允许他会来送她的。离开了弄堂,梁奚年又回到了墨脱状态,对待所有事都是冰冷里带点严肃的样子。
这才是她认识的梁奚年。何溏心想。
但是,没有一个女人能接受一个男人在与自己极尽缠绵后突然变得冷若冰霜。何溏是女人,自然也不能接受。
回到酒店已经是半夜。赵安安正在舒适的床上摆出各种难以入眠的姿势。见到何溏的突然出现,不由吓了一跳。
“你不是去拉萨?”赵安安惊讶地问,“不会是医院打电话来通知你那个叫梁奚年的已经翘辫子了吧?”
何溏操起枕头扔了过去:“乌鸦嘴。”
赵安安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是再不说我乌鸦个梁奚年翘辫子2.0版的,你信不信?”
何溏往柔软的床上一靠:“在电视台楼下我遇到他了。”
“什么?”赵安安惊讶地下巴也快掉下来了。
何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真的太巧了。我正要去拉萨,他就突如其然地出现了。我们去吃饭,他订好了桌子。”
“会不会你身上被装上了窃听器?”
何溏摇摇头,凭梁奚年的行事方法倒不至于出此下策。而且梁奚年也没有装窃听器的动机。或许真的是巧合而已。话说回来,今天晚上的梁奚年热情而主动,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隐隐的,她感到事情可能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赵安安敲好失眠,这时听何溏一说便来了劲儿。何溏反倒认为凭脑子空想是想不出什么结果的。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来得实际。
见平日里为人处世如鱼得水的何大律师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赵安安对梁奚年越发好奇了。听说明天就能见到传说中迷人男子,无形中加重了失眠。
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梁奚年却没有出现。何溏打他手机,手机关机。
挂下电话,何溏反倒是松了口气。这很奇怪,本该失落的,她却觉得莫名的轻松起来。比起热吻,不辞而别更像是梁奚年的作风。
赵安安有些忿忿不平:“你的梁公子真够大牌的。”何溏微微一笑,算是化解了面子上的尴尬。
回到杭州夜幕已悄然降临,赵安安把何溏送回了家自己也开车走了。何溏拎着包,在等电梯的时候掏出手机又给梁奚年打了个电话。电话依旧关机。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何溏走进电梯,比起梁奚年的第一次消失这一次,她不再那么担心。她暗暗觉得梁奚年一定会再次出现,在她预料之外的时间和地点出现在她的面前。
或许,一会电梯门打开时,梁奚年就会出现在面前了。
想到这,何溏不禁微微一笑。电梯显示屏上显示出数字9,门打开了,却没有看到人。何溏轻微地叹了口气,楼道里的感应灯应声亮了。楼道大约有五六个平方大小,感应灯一亮,原本黑暗的空间瞬时被照亮了。
与此同时,何溏看到了摆在房门前的硬板纸箱。黄褐色的纸箱上写着“何溏收”,字迹潦草。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标记。何溏走到纸箱前蹲下,心想不会是梁奚年特意送来的惊喜吧?
想到是梁奚年的礼物,她有些心痒难耐起来。放下手中的东西,掏出钥匙,割开了纸箱上的胶带。大概是送礼物的人十分珍视的缘故,纸箱被封得格外的仔细。
好不容易割开了胶带,何溏一脸期待地打开箱子。感应灯发出的灯光多少有些昏暗,光芒仅停留在箱子的外围却无力照亮箱子里的黑暗。何溏伸手进去拿,第一下的触感是冰凉的。她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将箱子里的硬物取了出来。
在物件被灯光完全包围的那一霎那,何溏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想压抑住内心的惊慌,但依旧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最后跌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手中抓着的物件从手掌中挣脱,在地上滚了一米远后打起转来,最终诡异地静止下来。
何溏看着物件,物件回看着何溏。
说看或许还不算准确,因为它是没有眼球的,它只是一颗骨色苍白的人类头骨。在漆黑的夜里收到如此另类的礼物,本就足以摄人心魄,而送礼物的人却并不满足。骷髅的天灵盖上被人摁上了一个赤红的血手印。未干的血迹沿着头骨的弧线流下来,诡异地流进漆黑凹陷的眼窝里。
何溏鼻息很重,试图通过深呼吸把自己从惊恐的情绪中拉出来。与头骨对峙了三分钟后,她才稍稍缓过神来。她站起来,把滚落在地的头骨捡起来放回纸箱里。
开了门,何溏先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被灯光包围的温暖感让她觉得舒适了许多。她扭过头看着门外的纸箱,想了想还是搬进了屋里。毕竟如此可怖的玩意如果被邻居看到了就糟糕了。
何溏坐在沙发上,目光不自觉地游移到纸箱上。她惊魂甫定,大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运转起来。她很想知道谁会用这种恶作剧的手法来吓唬自己。或许这不是吓唬而是一种恐吓或者是警告。
想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纸箱。打开前,她深深吸了口气。她将头骨捧在手中。手中的物件依旧发出咄咄逼人的阴森之气,并没有因为屋子里温暖的灯光而显得柔和一分。
她把头骨放在一边,检查了下纸箱。除了头骨,纸箱里什么都没有。
从头骨和血掌印来看,对方的目的是要震慑自己。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对方的震慑应该更有指向性。也就是说,对方应该说明要震慑的是什么事情。但这一次,没有任何指向,甚至是提示。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说明对方还有下一步的行动。
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对方要用这么阴毒的手法?
何溏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看来得好好想想最近都得罪了些什么人?第一个跳进脑海里的是赵安安。念头一出,她就不禁哑然一笑。第二个想到是主任。她与主任的主要矛盾就是在最能赚到钱的时候她离开了杭州。现在她回来了,开始接案子工作了,一定程度上律所的损失开始被弥补了。主任没有必要把自己吓个半死再叫自己去赚钱吧。对于福将主任一向是笼络的态度。一定不是主任。
梁奚年?想起他,何溏又笑了。如果真的要送骷髅,怕是怎么也是自己送给他,而不是他送给自己吧。
她倒了杯水,坐回沙发里。骷髅安静地摆放在桌上,幽怨之气缓缓充满了整个房间。幽怨。突然,一张狰狞的笑脸掠过她的脑海。没来由的她的手微微一抖。
梦魇在眼前一幕幕真实地闪过。梁奚年离开后,她的症状变得变本加厉起来。赵安安几次三番试探地关怀她,她都用一一直面。但她知道在心底里她依旧在逃避。灵感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何溏如同被雷击中一般。看来是避无可避了。
何溏拿起客厅电话快速地拨了一串号码。一个小时后,楼道骷髅礼盒被送进了鉴定机构的化验室。
从化验室出来,夜已深沉。何溏独自走在没有行人的街灯下。她掏出手机想着是不是要报警。她势必要确认下心中的怀疑,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去查看小区监控。然而,贸贸然地去看监控,物业一定不让,得让警察出面。
手指一到一字键连按了两下,按零的时候,何溏开始犹豫了。最终,她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还是先不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