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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上海探戈-12-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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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阿次在黑暗静默一阵,忍不住的开始笑。觉得自己被荣初睡成个小娘们了。生生笑走了剩下的一点睡意,他翻过身看荣初。荣初窝着个脖子,睡的呼噜呼噜的呼吸不畅。把荣初的脑袋般平了,他也依旧是没醒。果篮静静地散发着幽香。阿次探长胳膊捏出一个柠檬,柠檬太香了,放在鼻子下面能熏的人从心里往外发酸。
阿次看荣初睡的伸胳膊伸腿,十分惬意。大半夜的送一篮果子来献宝,真能瞎折腾。阿次给他哥的行为下了评语。把柠檬放到荣初的枕边,他把腿往荣初肚子上一搭,闭上了眼睛。
阿次睡的不稳当,梦里来来回回的跑,也不知道要找谁。只是急的很,急的心都烧起来。模模糊糊的回忆半晌,他想起要找荣初,大哥哪去了急啊,急的都快掉眼泪。呆愣愣的睁开眼,他看见了荣初。
荣初眼睛是闭着的,睡的脸颊红扑扑的像个孩子,脸上还带了一点调皮的笑意。阿次向下看,就见他一只爪子伸进自己内裤里掏掏摸摸的十分活泼。脑子轰的炸了,他兜胸一脚把荣初踹下床。而荣初踧踖不妨的发出一声惨叫,摔了个五体投地四脚朝天。
阿次被他这一声叫彻底吓醒,猛的坐了起来。荣初哼了一声,趴在地上起不了身。阿次心说活该,手脚却和脑子闹了独立。七手八脚的扶起荣初,荣初哭丧了脸。一时也觉不出碰伤了哪,只是胸口火辣辣的疼,几乎喘不匀气。
阿次架着他往床边坐,一面试试探探的打量他脸色。荣初扶着腰,刚往床上一靠,又猛的窜起来。痛苦的捂住臀部,他怀疑自己的屁股碎成八瓣了。
阿次见他和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可怜之外又有点好笑。这时候他可不敢笑。
荣初喘的像只风箱,恶狠狠地瞪视了他。阿次被他瞪的心虚,几乎想立即给他赔礼道歉。
碰上荣初他总心虚,几乎虚成了习惯。因为他认贼作父二十年,因为他以假乱真,把杨羽桦当成了亲爹。他对不住死去的父母姐姐,尤其更对不住一个爱他救他的荣初。
低下头小心的看住了荣初,阿次嘟嘟囔囔的辩解,“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摸的。以后我睡了可别乱动手。我这腿比脑子快。”
荣初先是挨了他一记窝心脚,再听了这番安慰几乎没气炸了肺。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护着臀部,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屁话,前天晚上你我摸你,你怎么不反抗了。”
阿次一听,顿时是心头火起。这事没法说,也没法辩解。因为根本就找不着理由。板着脸他也气哼哼的瞪视了荣初。“以前是我没想清楚,这以后咱们还是兄弟。除了兄弟,没别的。”
荣初侧过脸阴沉沉的打量了他,“没别的?”
阿次背着手站的笔直,“没别的!”
荣初点头一笑,“好,我不逼你!”那个脑袋重似千金,他点头点的几乎抬不起来。一步一拐,他快步走出了卧室。
阿次看他走的吃力,很想上去扶一把。可说出的话覆水难收,他知道昨天自己那一车话是白准备了。明明能心平气和的说事。愣是给自己搞砸。他脚踩钉子似的钉住了自己,眼睁睁的看荣初走了。
自从阿次一脚踹跑了他哥已经一个星期没见着荣初。荣初像只叫春猫似的玩到黎明才回家,一到家就睡的天昏地暗。下午起床对着小牧发号施令的安排好了阿次的饮食起居,立马上公司处理公务。愣是人影都不让阿次瞄见。
对着他哥这个态度,阿次起初没往心里去。慢慢的回过味他觉出了不对,这不摆明了是在躲我么?
烦躁的抖了抖报纸,面无表情的坐在客厅里看报纸。他能看出一肚子火。其间夏跃春打着看诊的旗号来过一次,同阿次东拉西扯的聊了两句,他们摆下国际象棋,一番銮战阿次输了个人仰马翻。本来郁闷的心情更甚,而夏跃春既然是他的顶头上司,总不好因为一盘棋就自行翻脸。
怏怏不乐的请夏跃春吃完了一顿晚饭,因为他平时情绪隐藏的深,夏院长愣没看出来。夏跃春走后他是彻底的孤单了。房子里只有保镖和仆人,两种人都类似猫狗,让荣初管的服服帖帖。而且统一的对阿次怕的厉害,好像一伺候不好他就有掉脑袋的危险。
阿次感觉自己像住在孤岛上了。
自怜自哀的叹了口气,他翻出一条好烟和一瓶洋酒,径自夹在了胳膊底下。翻山越岭的穿过了院里大草坪,他和保镖队长碰了面。三言两语的交谈几句,他立刻知道了队长是安徽人,祖籍河南,手底下管了一百来号人。心里暗暗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大哥的声势是与日俱增。
保镖队长对着家里的二爷,倒是不敢怠慢。有一说一的问一句答一句,绝不耍滑头。因为知道老板惯着二爷,对他好的没法提。而杨慕次本人既然做过军统特务,也绝不是个好惹的主。
阿次和保镖队长谈的热火朝天,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架势。而一众保镖抽了他的外国烟喝了他的洋酒,也是一致的对他交口称赞。认为他这人不错,和蔼可亲的没有架子。喝起酒来是特别的爷们。
乃至阿次进了小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荣初回来了。汽车走的是花园的侧门,他刚才谈天说地的挺高兴也没注意。阿次心里一热,快步走进了客厅。荣初正端端正正的仰在沙发上。因为仰的太大,脖子几乎有折断的可能。见他来了,恍恍惚惚的一笑,眼神是完全的没有焦点。
阿次见他是个喝醉的光景,不由怀疑他这几天是借酒消愁去了。扳起他哥的脖子唉了一声。他却没了言语,怎么说都不对。不能劝……也没法劝。荣初对着他微笑,笑的带了点傻气。他也跟着一笑。觉的这样很好,就这样静悄悄的沉默着不说话也很好。
两手扶住荣初那个东摇西晃的脑袋,阿次含笑低下了头,“你到底是喝了多少?能喝成这样?”
后面有人娇声道:“阿初。”
阿次没料到还有别人在,诧异的扭头。就见一名身穿白色洋装的小姐站在原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
那小姐落落大方的一笑,凉毛巾搭上荣初的额头。“阿初,好点没有?”
荣初慢动作的把手一挥,“没事!许三那小赤佬,想灌醉我。没那么容易。你没看见他那熊样,都喝的出溜到桌子底下了。”他一把握住阿次的手:“大哥说给你报仇,说到做到!”
阿次哭笑不得,被他拉的微微弯下腰,荣初乐呵呵的笑了两声。“我来给你介绍,冯家的四小姐冯清源。”又对冯四小姐说道:“清源,这是舍弟杨慕次!怎么样,和我一样帅吧?”
冯清源也是个爽快的性格,闻言一笑:“你呀,也真够自恋的。”她伸手同阿次一握,“老听阿初提起你这个弟弟,果真是一表人才。”阿次听她夸得怪腔怪调,竟然明目张胆的给自己当起了长辈。脸一沉道:“冯四小姐也不错,认识了没几天,就和我大哥称呼的如此亲热了,不简单啊。”
冯清源听了也不生气,轻轻的抿嘴一笑,果然是风情过人。她拉着荣初的手摇了摇,“明天我二哥过生日。你来不来?”
荣初对住这一位美人,直接笑成了一朵花。“当然。我就是断了双腿,爬也要爬去的。你放心好了。”阿次知道荣初一贯能耍贫嘴,此时见这二位公然的打情骂俏,气的暗地里咬牙。难怪是整晚的夜不归宿,原来荣初这么快就另结新欢。
荣初笑的收不住,“阿次,清源可是日本留学回来的医学硕士。她学贯中西。你让她帮你把把脉,调理调理。”
阿次扭头翻了个白眼,冷冰冰的说:“不必!”
“好,他不用。你给我把把。我这两天总觉得心里压了块石头。喘不上来气。”荣初说着边解了袖扣。
阿次闻言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话里话外的敲打人。冯清源看了看他们兄弟俩,还真的给荣初掐了掐脉,“想必是你弟弟受伤心里急的,吃两丸牛黄上清丸就好了。”
“行,到时候我可到你们家药店亲自去拿。你可不能不在。”
荣初笑吟吟的送走了冯清源,回头正对上阿次。“呦,你还在啊?”
荣初今晚话好像专拣不中听的说。见阿次气哼哼的不言语。他又说:“你身上有伤,早点睡。我回来晚了不用等我!”拍了拍阿次的肩膀,他晃晃悠悠的往二楼走。阿次被他这句话说的一腔怨气都散了,在一边架住了他的胳膊,“大哥,我扶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