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花落尽（遥远时空中同人，连载，友雅X茜&鬼大X茜）》微笑莞然

6、六、谣言漫天

　　茜回到土御门的那天，迎着天真诗纹不尽的唠叨和藤公主满天的泪水，满心愧疚地接受了大家久别重逢的焦灼，一切就恢复到了以前。每日，呆在左大臣家里，或者去各个地方散步，驱逐京的污秽，当然，她的身后，是忠心耿耿的赖久寸步不离的跟随，偶尔也会有其他的八叶陪伴着。
　　茜也是一如既往的谈笑风生，不愿让人看出她的变化，只是，她独立在庭院中，望着天空发呆的时间，却比以前长久了很多。
　　“神子大人想家了吗？”就连一向木衲腼腆的赖久，也渐渐看出了一些端倪。
　　“家……”想到家，茜心里不禁一阵剧痛，现在，就连现代父母的那个家，她也不好回去了吧？如果让父母知道，女儿在外面出了这种事，恐怕，他们也会担心的。
　　“不。”茜茫然地摇头，继续望着天空发呆。
　　只见祈怒气冲冲地冲进门来：“鬼实在太过分了！居然说茜是他们首领的妻子！”
　　听到这句话，茜脚下一软，身体一滑，向地上跌去。赖久连忙扶住她，却见一滴晶莹的泪，落到自己手腕上。
　　“现在京里人心惶惶，都说龙神神子已经归属于鬼族了！”祈的大嗓门依然在门口叫嚣着。他的话，被赖久低沉的声音打断：“小声点，你吓到神子了。”
　　“没事。”茜挣扎着站起来，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我不是在这里吗。我相信，我守护京的诚心，会得到京中百姓的理解。”
　　“嗯，神子这么努力，相信大家都看在眼里。”从另侧门走过来的，是一身官袍的友雅，他一脸歉意，走到茜身边，轻声道，“今晚内里有一场歌宴，天皇陛下请神子殿下共赏。”
　　“神子，请你一定要坚强。”友雅依旧暧昧地把嘴凑在茜耳边，说出的，却是鼓励的箴言，“记住，错的不是你，你丝毫没有必要内疚。”

　　到了内里，如意料中的，并没有什么歌宴。天皇在帘后，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几次想说什么，却始终不知如何开口。
　　“我知道陛下的意思。”望着身旁的友雅，茜不知哪来的勇气，“陛下想问我，京中的那些传言是否空穴来风，是么？”
　　年轻的天皇无奈摇头：“龙神的神子，你是个纯净的姑娘，我相信你的品格。只是，现在京的百姓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为了消除他们的疑虑，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你要我怎么做呢。”茜为难地低下头。
　　“鬼说，你是他们首领的妻子，如果……你能缔结一门体面的婚姻，公之于众，这谣言便不攻自破了。”天皇说得有些吞吞吐吐，“御弟永泉虽然年轻了些，但对你一往情深，又是龙神选择的八叶，他做你的丈夫，当不辱没你，也能得京都百姓信服。”
　　“天皇陛下！”友雅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如此冲动，劈头打断了天皇的建议，“龙神神子是异世界之人，她肯相助京已是非常难得，婚姻是她的私事，我们不该勉强吧？”
　　“我知道，正是因为此，我才一直说不出口。不过，永泉这孩子，虽然软弱了些，但人品心地都是极好的……”天皇苦笑着，尴尬于自己这个不讨好的媒婆角色。
　　“永泉大人是很温柔的人，我相信，跟他在一起，会是被龙神祝福的良缘。”茜低头，深深鞠躬，不让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我答应了。”
　　“神子！”友雅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神子，没想到你这样识大体。”天皇喜上眉梢，一面庆幸着解决了一件麻烦事，另一面也了了心爱弟弟的心事，“那我就吩咐左大臣收你为养女，再安排永泉还俗，择吉日，尽快为你们完婚。”
　　“一切听凭天皇安排。”茜把头深埋在粉色的十二单里，隐隐感到，膝上的裙裾湿了一片。
　　然后低头，转身，慢慢地向宫门退去。
　　“失陪。”友雅鞠躬行礼，便也追着神子，向宫外的方向奔去。

　　友雅揽过身披十二单的少女，拉她上马，向郊外的伏见道禾飞奔而去。友雅觉得自己的动作颇为粗暴，却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心中会有这股怒气。
　　夜色里的伏见道禾麦色茫茫，风吹过，青青稻穗伏倒一片。这股祥和的气氛似乎平息了一些友雅心中的怒意。抱着少女的手臂，也微微松弛了些。
　　“这些麦苗，到了秋天就能成熟，成为京都百姓的口粮吧？”望着无尽的青翠，茜轻轻叹气，“不过，如果我们不齐心的话，恐怕，等不到秋天，京就被鬼族毁灭了。”
　　友雅一愣，抱着茜的手，也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亚克拉姆有个妹妹，叫塞西莉亚。”第一次，茜讲起自己在鬼族的经历，“那个女孩会幻术，而且心地比她哥哥更狠。一切都是她的主意，让我失身于亚克拉姆，然后，散布谣言，动摇京都人们对我的信任，最后，我无依无靠，只能依赖他们。我不能让他们得逞，我真的，真的很想守护京都。”
　　“守护京都，不等于就要牺牲你自己的自由和爱情啊。”友雅依旧抱着她，强有力的双臂，温暖着她单薄的身体。
　　“因为我不够坚强，一想到那个夜晚，我就心烦意乱。我真的不知道，以我现在这样的状态怎么在战场上面对亚克拉姆。”说着，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甚至不敢想象下次与他相见的情景。我拼命否认他是我的丈夫，可是、可是那件事情，是真真切切地发生过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也只有他，才是我的丈夫吧？”
　　“友雅先生，我该怎么做，除了接受天皇的提议，断了鬼族的念头，我没有任何办法！这是……这是我唯一能守护京的办法了啊！”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茜趴在友雅怀里，眼泪如决堤的洪水。
　　友雅心里有千言万语，却生生赌在心口，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想安慰她，想怜惜她，想告诉她他对她的心意，可是，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左右她的决定。
　　“我真的，真的很想守护京都。”她如是说。她是异世界的人，尚且能为京都不惜一切，而他，是京都的水土养育大的儿子，又如何对她说，对我来说，你比京都更重要。
　　便是如此吧，她将成为御室皇子的妻，他们会是平安京最幸福而尊贵的一对夫妇。而他，则会永远地站在那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淡淡遥望，默默守护，陪伴她走过每一次惊心动魄的危机四伏。
　　“不要太勉强自己。”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脸，淡淡地劝，“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低头，友雅看着自己指尖金色的环，环上，那闪亮的箭头在月光下散发着惨白的光，似乎，也能感受到他心中弥漫的悲伤。
　　“神子，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好吗。至少，让我做你的朋友。”说着，友雅再一次拥紧了怀里的女孩，因为，他知道，大概，这是他最后一次这样地拥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