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初次 雀占鸠巢》总也睡不醒

19、悬一线

　　假阿次昏昏沉沉的醒过来。脑袋里晕乎一片。转了转眼坐起身，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之中。
　　“你醒了？”
　　“你……阿次？”假阿次意外地看着穿门而入的阿次。“你为什么会在这？这是哪里？”
　　“这是赵老三的别墅。”阿次站在床边“你被他下药迷晕，带到这里来的。”
　　“这么久没见，你还好吗？”假阿次回望阿次。
　　“你觉得呢？”阿次冷冷地看着他。
　　假阿次点点头，怎么可能会好。有家归不得，亲人无法相见……亲人？阿初？
　　假阿次看着阿次的目光带上几分纠结“你……你和阿初……”
　　阿次略紧了眉“‘阿初’不是你叫的。”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透着不满。
　　假阿次笑了出来“你在吃醋？”
　　“谁吃醋！”阿次怒瞪。这“谁吃醋”“你吃醋”的对话都快变成口头禅了。就不能换点新鲜的吗！
　　“你和阿初……”收到阿次射过来的眼刀，假阿次改口“……和你大哥的感情。我知道了。”
　　阿次瞬间不自在起来，就想起阿初当日骗他时胡诌那些什么“缠绵”啊，什么“情动”啊的……脸就不自觉有那么点发烧。
　　假阿次见他这神情，还以为他因为这种感情被他发现而窘迫。心里微叹，自己无意中拆撒了一对有情人……
　　“对不住，拆散了你们。”假阿次很是诚恳“但是很抱歉，我发现我也爱上了他……你先不要生气。”
　　“你真爱上我大哥！？你、你是男的你爱上我大哥？！”阿次虽然隐约猜到他对阿初的心思。但本人当着他的面这样直白的讲出来。他一时之间真是难以接受。就觉得阿初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给侮辱了一样。阿次一双眼睛烧着火苗地瞪着假阿次“你不配！”
　　假阿次苦笑，他就知道。
　　“还说我，你还不是和你大哥爱得死去活来，比起我，你们兄弟逆伦似乎更加惊世骇俗。”
　　“我和我大哥之间的感情轮不到你来评论！”
　　阿次平复了一下怒气。真是。他干嘛要和他在这里讨论谁更适合爱他大哥。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大哥还在下面等着。
　　“喂。”阿次叫他“我大哥现在下面，赵老三不是善类，不知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假阿次看着他“我不懂拳脚功夫。”
　　阿次心说，看你那手脚无力的样子也知道你不会。
　　“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阿次看着他，目光深沉认真。
　　假阿次看着他，等他下文。
　　“我希望你，尽你所能护我大哥周全。”阿次说“这个身体……我虽不愿放弃，现在对你也无计可施。只盼你是真心待我大哥，事事为他，不要成为他的负担。”
　　假阿次静静看了阿次半天，眼神复杂。过了好半天才说“好，我答应你。”

　　假阿次从二楼下来的时候，阿初和赵老三的两帮人马正在那对峙。他一出现就受到了热烈的注目礼。赵老三简直是用迷恋的眼神在看他。这让一旁的阿次分外不满，恨不得上去揍他一拳。
　　“阿次”阿初和赵老三同时喊他。
　　“大哥。”假阿次径直走向阿初的身边。看都没看赵老三一眼。
　　阿初拉过假阿次，见他无恙，看来没被占了便宜，心里松了一口气。这身体要是真被赵老三怎么着了，他那弟弟怕是打死也不肯再回来了。
　　“赵三爷，阿次有劳你照顾。今天的事杨某日后一定好好答谢。先告辞了。”阿初冷笑着和赵老三打了个招呼。带着假阿次转身就走。
　　看着并排走在一起的两个背影，赵老三明白今天一别，他和阿次也就再无相见之日。赵老三沉默着抽出身旁保镖腰间的枪，对准假阿次的背心。眼中一片猩红疯狂。
　　阿次看到他拔枪，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就这么被打死也未必不是好事。
　　但假阿次离阿初太近了，他怕赵老三那枪准头不足，没杀得了自己再伤了阿初。
　　“大哥！小心！”阿次大喊。阿初瞬间明白阿次的意思，电光火石间拉着假阿次矮下身体，躲过一枪，阿四动作更快，一见阿初有所动作立刻掏枪回射，挺身护在阿初身前。
　　“啪啪”两声枪响之后，两方人马像被触动了开关似的火拼起来。
　　阿初扯着假阿次躲到柱子后面，阿四紧紧护在两人身边。别墅里枪一响，守在外面的两方人马也立刻冲突起来，一时之间枪声不断，子弹乱飞。
　　这真是一场莫名其妙的火拼。
　　“大哥你受伤了！”阿次看到阿初左上臂的西服划开一道口子，血色渗了出来。
　　“大哥！”假阿次紧握住他的胳膊，紧张的手有些抖，慌张地掏出手绢给阿初简单包扎。
　　“没事。我没事。”阿初扭头看到阿次一虚一实两张脸，都是写满关切地看着自己。阿初心里想，虽然操心是双份，但好像担心也是双份的。这里外里他是赔了还是没赔呢？
　　“你刚刚才答应我会保护我大哥！”这马上就让他大哥受伤了！阿次见阿初只是擦伤，没什么大碍，立刻找假阿次算账。
　　“我……”假阿次还没等说话，就被阿初气冲冲打断“你又背着我干什么了？”
　　“我没干什么。”阿次心有点虚。
　　“我说过多少次别在我面前撒谎。”阿初没好气地说“你瞒不过我！”
　　“真的没什么……”阿次有点冤。
　　“总之你别给我乱来，老实在一边飘着！”阿初面色不善地警告他。
　　假阿次看看阿初，又看看阿次，脸色渐渐白了下去“你、你们……”
　　阿初和阿次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假阿次在侧。
　　这场闹剧的续集，终于在枪林弹雨里进入结局篇。

　　三个人面面相觑，踏踏实实地窝在角落里大眼瞪小眼地听着乒乒乓乓的枪声。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阿次？”假阿次沉默半晌率先开口。
　　“是。”阿初也不隐瞒“我早就知道。”
　　“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假阿次想起这些日子的林林总总，阿初的温柔体贴、柔情蜜意“你说你爱他，也是骗我的？”假阿次怔怔看着他“你是希望……我自动离开？”他心里嘴里泛起苦涩 “如果我没发现，你们打算继续骗我？”
　　“难道不是你先骗我的吗？”阿初并不否认他的猜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假阿次“我本就准备和你摊牌。既然现在你知道了，那就明说吧，我请你把身体还给阿次。”
　　“那你应该知道，我说过我不会把身体还回去。你不爱我，还有人肯爱我。我依然能找到我需要的温情。”
　　“如果你坚持。”阿初咬了咬牙“我会亲手杀了你。”阿次不意外地看向阿初。阿初想着的是几日前夜里忽然想到的，万不得已时的第二套方案……
　　“得不到就毁掉？”假阿次摇了摇头“和赵三爷没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阿初说得坚决“我杀你，是因为我不能由着你玷污‘杨慕次’这个名字。”
　　假阿次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泛着疼痛，他早知道阿初的爱不是给他的，他是窃取阿次幸福的小偷，今天被人如此直接地挑明一直以来所有的关爱都是只是一场戏，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小丑，一场笑话。
　　他以为他在完美无缺地扮演着杨慕次，却没想到阿初的杨慕初演得更加完美。他以为这是他的剧本，却没料到早已在别人的剧本里扮演了角色。
　　这自作自受，这真是他的报应！
　　“我努力做你的弟弟，希望你喜欢；你说你和阿次之间是情爱，我就让自己爱上你；我甚至放下自尊投怀送抱，就是为了一切如你心意。现在你说，你是在骗我。”假阿次露出一个惨淡的笑脸“你对我太狠太过分。”
　　“我过分？”阿初冷着脸怒极反笑“你抢走了阿次的身体，你装成阿次欺骗我！如果不是我一早知道了真相，阿次现在会怎样？我对你狠？”阿初冷笑两声“你对阿次更狠！孤魂游鬼的滋味你最清楚！你为了你自己竟让无辜的阿次去受那种罪？你伤害阿次，令他痛苦，你让他眼睁睁看着我被你欺骗！不管你是人是神还是鬼，不管你多可怜有多值得同情的过去，你伤到阿次，我就绝对不会对你客气。”
　　阿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演了这么久，也应该知道。我对阿次到底如何。”
　　假阿次震惊地看着阿初，阿初第一次对他这样，或许这才是一直以来阿初对他的真实态度。他当然知道阿初对阿次如何，否则他怎会霸占着阿次的一切不放。他看着盛怒的阿初，又看向一旁无言看着他的阿次，他沉默着低下头。
　　“你们先停停，我们得先离开这里。”阿次出言，这枪林弹雨的真亏得他们还能在这里算大账。
　　阿初看了阿次一眼点点头，心想这身体到底还是阿次的，在这里实在不安全。那赵老三也不知脑子搭错什么弦，居然真敢对他开枪。看来果然是想毁了阿次。想到这里看向假阿次的目光又多了一层怨恨：都是因为你对他不设防的接触，才惹来这么个大麻烦。赵老三生意上不折手段就算了，想不到做人也这么不留后路。
　　“先离开这。”阿初站起身，看了看还坐在地上有些失魂落魄的假阿次。也知道这事的打击对他来讲有点大，虽然恨他所为，但到底他也没用阿次的身体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此刻见他实在可怜……好吧，是阿次的身体看起来这么可怜，阿初这心就跟着软了那么点。
　　阿初弯腰去扶他“起来吧。”假阿次茫然地看着阿初，犹豫了一下抓着阿初的手站起来。
　　也就这时候，挡在阿初前面的保镖中弹倒下，露出他身后赵老三手下的持枪的身影。枪正对着阿初，阿次只来得及喊一声“大哥！”就见那人扣下扳机。
　　阿次只见一团血花在眼前飞溅而出，他的心跟着狠狠一颤，大哥！
　　“阿次！阿次！！”阿初惊恐地喊声拉回阿次瞬间空白了的意识。
　　他低头，就见阿初从后紧搂着假阿次倒下的身躯。假阿次胸前中了一枪，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胸前西服上那暗红的痕迹不断扩大。
　　“你……”阿次震惊又感激地看着假阿次。阿次明白刚才是假阿次挡在阿初面前，承受了这一枪。他……他明知道大哥在骗他……
　　“我答应过你……”假阿次气息紊乱，他看向阿次“尽我所能，护你大哥周全。”他笑了笑“也算做到了。”
　　“你……”阿次不知如何表达现在的感觉。
　　“阿四！去医院！”阿初急切地吼了一声。也顾不得自己手臂还伤着，抱起假阿次就想不管不顾地向外冲去。可他本身就没什么力气，手臂又伤着，一下没抱起来还险些把假阿次摔下去。阿四眼见如此一伸手接过假阿次的身体，阿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拔腿率先朝大门冲去。阿四紧随其后，附近的几个保镖迅速补位，护着两人撤退。
　　阿次大惊地跑在阿初身侧“大哥你疯了！太危险了！”当移动靶子吗？枪战还没结束就这样冲出来。想死吗！
　　“不赶快去医院你就要死了！！”阿初疯狂地朝阿次吼了一句。
　　阿四紧紧护着怀里的，还要顾着阿初，也算运气当真好，居然真就从别墅里安全冲了出去。随意找了一辆车跳了上去，阿四把假阿次交给后座的阿初，自己一头扎进驾驶室，一脚油门直奔医院。把枪声远远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