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之水户洋平的爱情》微澜不语

16、没有洋平的日子

　　所谓的成长，就是所爱的人相继离开，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着愈加陌生的世界——樱木花道

　　“呐，樱木，我发现你今天练习不在状态哦。发生了什么事吗？”放学路上，彩子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有活力的少年。这样的沉默，显得很不寻常。不过樱木向来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他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彩子，洋平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离开不告诉我，这么久了也不和我联系。”红发少年抓着彩子的胳膊，急切地想要个答案。“不会的，你们是那么多年的兄弟，怎么可能会散？我想他只是很忙吧。”很蹩脚的借口，能骗得了樱木，可是却骗不过自己。

　　一年多了呢，水户洋平就像是经过了百慕大三角的航船，了无音讯。这一年的时间，彩子习惯了用越来越繁重的课业麻痹自己，身陷在书山题海中，就不会有那么频繁的想念。所以思念也不一定是坏事，至少彩子把这种压力变成了学习的动力，成功熬过了高三的联考。

　　篮球队经理的工作，已经完全交给晴子了。今天是所有毕业生回到湘北的日子，作为前篮球队一员，她当然也要去看看樱木他们了。这么久没有去篮球馆，本来以为会看到他们的成长，却看到樱木状态不佳的样子。

　　“樱木，其实你不用特意送我回家。晴子做球队经理都这么久了，你们有没有进展呢？”彩子故意提到那个女孩子，想改变这种有点伤感的气氛。“没有呢”樱木淡淡地回答着，一双眼睛始终平静地望着前方。

　　“可是——”“彩子，你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吗？”樱木若无其事地打断了彩子的追问。“收到了，东京大学。”提到自己的大学，彩子颇有些自豪的感觉。一年的努力，终于换来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果。东京，一个未知的城市，因为有他，而变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洋平去了东京，现在你也要离开我了。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樱木轻轻叹息着，抓着彩子的手也无助地松开了。彩子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呢。

　　她停下脚步，踮起脚尖抚摸着樱木那颗红红的光头。“花道，你真的好可爱哦！又长高了嘛。”樱木愤愤地拿掉她胡乱拨弄的手，不满地撇撇嘴。彩子不以为意地笑着，颇有兴致地玩味着那个高挑少年满脸通红的样子。

　　甜腻的香气引起了彩子的注意，不远处有一个卖棉花糖的老伯慢悠悠地转动着机器。她兴奋地跑过去，留下有些发愣的樱木。“当——当——”彩子献宝般地拿着两只棉花糖，其中的一根递给了樱木。“不要，我不喜欢甜食。”“我知道，但是总有一些你不喜欢的东西会硬塞给你，你只能试着接受咯。”彩子仍然微笑着把棉花糖举在樱木面前，示意他尝试一下。

　　樱木认命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唔，被黏住了……”“哈哈，习惯了你就会喜欢的。”彩子不再理会樱木投过来的求救眼神，自顾自地享受着手里的甜蜜。不知是街上的行人太过稀少，还是棉花糖的味道太香甜，他们走过的小路上，空气中都浮动着甜味儿。

　　“彩子，谢谢你。”彩子转过身来，望着红发少年一脸真诚的模样，一片樱花瓣悄悄躺在他的肩膀上。“对了，明天的球队聚会，记得要来哦。”“知道啦！”灯光下，驻足在某栋公寓门前的少年，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一群高高壮壮的男生走在一起，出现于某个繁华浪漫的庙会上。这样的情景会不会有点奇怪？可是这的确就是事实。彩子知道以樱木的智商是想不出更好的聚会地点的，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其他队员也会同意樱木的观点，难道他们都被樱木同化了吗。

　　感觉快被周围投来的好奇的眼光看穿，彩子终于还是忍不住提议找个小饭馆坐下来吃点东西。果然这个提议得到了全体饥饿成员的一致同意。

　　安静优雅的饭馆内，一群大男孩正绅士地轮番做演说，美其名曰提前为成人礼做准备。可是礼过三巡以后，狐狸尾巴就逐渐暴露出来了。“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一年级的新生麻生今天格外活跃，脸颊红红，两眼放光的提议道。

　　于是这一群明显嗨翻了的年轻人开始了让人觉得闲的胃疼的游戏。从最左边的一个人开始在餐桌上转瓷勺，等到瓷勺自然停止。勺口对着的人可以向勺把对着的人提一个问题，被提问者必须诚实回答，如果不能回答，就要自罚一杯。熟悉过简单的规则以后，这个无聊的游戏就在这群吃饱没事干的年轻人中开始了。

　　第一个被提问的人竟然就是坐在彩子旁边的樱木。“樱木学长，你最喜欢的是？”满面红红的麻生此刻正贼眉鼠眼地盯着自己的队长。“呃……我喝酒好了！”樱木极不自然地拿起酒杯，却被人截了胡。“我来替他喝吧”一双白皙的手接过了樱木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哇哦，彩子学姐好酒量啊！”“彩子，你干嘛？”樱木吃惊地望着彩子一连串的动作，小声询问着。彩子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个“安心”的表情。可是，形势的发展似乎不能让樱木安心，因为……“我还是喝酒吧”第n次樱木拿起酒杯，然后又被彩子抢了先。

　　勉强喝下一杯的彩子，捅了捅樱木的胳膊。“你这个家伙，今天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害我陪你一起倒霉。”全体成员已经开始为麻生童鞋提前默哀了，今天队长的心情出奇的好，所以没有对他进行大刑伺候，但是难保明天……

　　可是，不知道该说是幸运女神还是衰神附体，麻生又要出招了。“彩子学姐，你的男朋友是谁？”樱木的霉运终于一点不浪费的转移给彩子了，现在的小孩子是不是都这么八卦啊。“这杯我来挡”沉寂良久，一个清冷的声音打破彩子的窘境，转头就看到身旁的流川枫端着自己的空杯子。

　　“流川……”“学姐，你醉了。”彩子欣慰并感激地轻拍着流川枫的肩膀，看着那个孩子微红的脸。看来，自己的这个学弟很讲义气嘛，只是酒量还差点。“那么，我们继续吧！”不知死活的麻生话刚出口，就被桑田和石原强拉出室内。“啊！”一声长长的惨叫声淹没在繁华中。

　　“彩子，你感觉怎么样？”酒足饭饱的众人三三两两地分散在纷扰的人群中。凉凉的晚风吹过彩子有些发烫的脸，顿时让她清醒不少。“嗯。我没事的。还不是你的运气太差，害我跟着遭殃！”彩子笑骂着想要抓过樱木的胳膊，以此借力支撑自己感觉逐渐向下坠的思绪。

　　然而脚下一软，差点扑倒在地，幸亏樱木的长臂及时揽住了她。“那你就让我自己喝嘛，还逞强！”樱木叹息着，望着那张红红的脸。“喂，你喝了酒会长红疹子，不记得啦。”彩子白了他一眼，握着樱木手臂的手也慢慢放开，感觉好多了。

　　两三个人悄悄跟在这两个人的身后，鬼鬼祟祟像群八卦记者。“他们的关系一定不简单。除了彩子学姐，哪有人敢那样对队长？”“我也这么觉得，麻生你真是自寻死路，等着樱木学长明天收拾你吧。”麻生不满地撇撇嘴，很不服气。

　　“哎，彩子学姐真的好漂亮嘛。”“没你的份儿啦——”两个幸灾乐祸的声音一起响起。三个男孩子嬉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飘过的人影，那人直直地面向越走越远的两人，微风缓缓吹动着额前长长的刘海，露出苍白的脸庞以及还未褪去的红晕。

　　天已经完全黑了。彩子慢慢地走着，路灯下自己被拉长的身影让她莫名打了个寒颤。不知不觉，又是这条路。彩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口好像被堵住般地难受。自己，还是没有习惯他不在身边。原本被如山的课业掩盖的思念，一下子全部冒出来。洋平，你会在东京等我吗？彩子一路踢着小石子，任思绪飘飞。

　　“美女，真是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彩子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一张讨厌的脸。“是你，你要干什么？”彩子戒备地向后退了几步，随时准备落跑。“别紧张嘛，我带几个兄弟找你叙叙旧。当年在湘北体育馆可是被你们揍得挺惨的。”

　　阿龙抚摸着下巴，嘴角勾起阴狠的笑。四个男人已经围成了个圈，彩子不幸地在正中间。“你们一群男人，不会特意来找我一个女生报仇吧。”彩子反而冷静下来，大胆地对上阿龙的眼睛。“哈哈，聪明！我只是受人所托要在这里教训你一下。为了钱，明白吗？”

　　“那我在挨揍之前，总要知道拜谁所赐吧，这样也有报仇的机会呀。”彩子轻松地回答着，好像在和阿龙聊家常。

　　“这样的把戏，玩一次还不够，真是有够幼稚的！”“井上彩子，你这个贱女人，害人精！”终于在彩子的刺激下，路灯的那一边出现了一个人影，绿色的长发逐渐飘向彩子。“园子，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彩子望着那双要喷火的眼睛，神色平静。

　　“上次是为了宫城，这次呢？”“你的护花使者这次一个都没有出现哦，真是个好机会呀！我是要为宫城报仇的，你这个杀人凶手！”园子嘶吼着，一把抓住彩子的头发。啪——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在彩子的脸上。

　　彩子轻轻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抬起头仍然直视着那张怒不可遏的脸。这一巴掌，是自己欠宫城的。园子，也许真的很爱宫城吧。

　　“井上彩子，你平时的能耐呢？怎么这么听话？我再给你一个惊喜吧，你一定会喜欢的。没有她，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找到你呀。”园子抓过彩子，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彩子学姐，今晚玩得很开心吧。”路灯后面又出现一个人，朝着同样的方向走过来。

　　彩子睁大眼睛仔细地辨认着，直到那个身影近在眼前。“晴子！怎么会是你？”“这要问你了！明明知道流川枫不喜欢我，还故意把我叫过去，假装帮我拉近和他的距离，实际要看我被拒的笑话！”晴子始终保持着微笑，看着彩子那张难以置信的脸。

　　“不是的，我真的是想……”彩子感觉到晴子话里明显带有的嘲讽，急切地想要解释。“哼哼，我当时还傻傻地感谢你，后来我才知道流川枫喜欢的是你。”冰冷的触感自彩子的脸上传进心里，那只纤纤玉手还在慢慢收紧，在彩子的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不如——我毁掉你这张脸，看流川枫还会不会喜欢你！”“晴——”彩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能呜咽在喉咙里。绝望这个字眼，倏然在心中越来越大。

　　“住手！”包含怒气的一声大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哟呵，原来是你们。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本来打算在一旁看好戏的阿龙转向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你们这群人渣，居然敢找彩子的麻烦！”樱木的怒气早就已经爆发了，一双手正要拉住阿龙来个经典头槌——铁头功。

　　“哈哈，别误会。我们只是受人之托来找井上小姐‘交流交流’，不过看来似乎不用了。”阿龙退了一步，皮笑肉不笑地朝着彩子的方向努努嘴。樱木的神色黯淡了一下，转而更加凶狠起来。“不管怎样，先摆平你们总是没错的。”他朝身边的流川枫使了个眼色，换来的是对方少有的点头赞成。

　　“算了，我们可不想搅进你们湘北的家事中。留给你们自己解决好了。”自知不是敌手的阿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带着其余的小喽啰火速撤退了。

　　“喂，你们不要跑！”“白痴，别追了。”正准备追出去的樱木被流川枫拉了回来，两人直接朝着彩子奔去。见势不妙的园子早就逃之夭夭了，剩下晴子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彩子背靠一棵大树，神色茫然。

　　“赤木同学，如果是因为我，你要这样对待彩子，我退出篮球队便是。”流川第一次直视着晴子的脸，郑重其事。“流川，你疯了！不要胡说。”彩子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抓住流川枫的胳膊，死死盯住他的脸。冷漠少年的脸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好像刚才说出的，不是他挚爱的篮球一样。

　　“你就这么喜欢她吗？流川枫，你为什么就是不接受我？！”晴子银牙紧咬，宝蓝色的大眼里充满了泪花。“晴子，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知道你喜欢流川枫，但是却不能原谅你因此伤害彩子。”樱木握紧了拳头，满眼血丝的凝望着晴子的脸。“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狠狠地抛出这句话，樱木推开晴子，轻轻地检查着彩子的伤势。

　　“连樱木你也……”晴子捂着嘴巴，却还是抵挡不住滚滚留下的泪水，转身跑开了。彩子无声地叹了口气，慢慢放开了手。“好了樱木，我没事，伤都在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眼睛却不自然地瞄向别处。“好了，我们送你回家吧。”

　　井上宅。“宏野哥，我们送彩子回来了。”樱木和流川架着彩子，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向着井上宏野打招呼。“怎么今天？彩子，你的脸怎么了？”宏野忽然紧张兮兮地盯着彩子的脸，急切地询问着。

　　“哦，刚刚回来的时候遇到几个小混混，没事的。”“什么！他们是什么人？”可恶，竟然欺负到井上警官的妹妹头上了。“其实是……”樱木刚刚打算开口，就被彩子使得眼色所阻止，不再出声了。“流川，你刚刚说的话，可不能算数哦！”彩子紧张地使劲儿拍着流川枫的肩膀，清澈的大眼直接对上那个沉默的少年。

　　轻轻地点点头，流川紧锁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动作，彩子也已经满意了。“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们两个自便吧。”不在搭理那三个男人，彩子自顾自回房去了。

　　宏野目送着妹妹上楼的身影，悄悄把樱木拉近一边，开始威逼利诱起来。“呃……其实就是阿龙……”实在无法忍受井上警官的追问，樱木吞吞吐吐地招供以后，就赶紧逃离现场了，流川枫也难得乖乖地跟着出了门。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路灯下，任凭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大街上均匀地起伏着。“那个、你不会离开篮球队吧？”还是樱木首先打破了沉默，难得认真冷静地面向身边的人。“嗯，我说过的话也只有她一个能打回票呢。”白净的少年停下了脚步，仰望着墨蓝的天空，嘴角轻轻地勾起了弧度。

　　“哗——”伴随着冲水的哗哗声，卫生间的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高挑的男人走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窝在沙发上的那个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彩子呢？”“回房间了。对了，拓宇你是医生，去看看吧，彩子好像受了点伤。”

　　闻人拓宇的眉头微微锁死，飞快地奔上了二楼，轻轻地扭开那个熟悉的房间，悄悄地坐在彩子床边。深邃的双眸凝视着那张微微红肿的睡颜，拇指轻轻地滑过。半晌，才慢慢退出门口，拿出电话。“中村吗？帮我教训一个人，名叫阿龙。什么人？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