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之水户洋平的爱情》微澜不语

4、海绵情人的约定

　　我总会长大——樱木花道

　　我也想做你的那块海绵，在你支持不住的时候接收你所有的无助——水户洋平

　　东京的夜，潮湿微凉的风滑过樱木的脸颊，留下的点点水汽似乎抹不掉脸上的疲惫。抬起头就看到疏落的星辰也在城市的闪烁霓虹中兀自挣扎，仿佛就要被这浓重的夜色和纸醉金迷所吞噬。

　　推开“壹酒吧酒”的大门，樱木找到了那个他熟悉的位置，坐定。“给我一杯blue sky”。吧台的小黑利落地拿出调酒器，却因一个低沉的声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不能喝酒，给他一杯柳橙汁。”“给我一杯伏特加”。

　　樱木好像意料之中般平静地望向在他身边坐定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不置可否。那人也只是握着酒杯，细长的手指好像因用力过猛而指关节泛白。一双清澈的眸始终盯着吧台上那面反光的镜子，看不到细微的表情变化。

　　樱木慢慢啜饮着有着鲜艳可爱颜色的柳橙汁，空气里流动着本不该属于酒吧的冰冷气息，仿佛吧台外的一切暧昧喧嚣都与他们无关。一杯终于还是见了底。

　　“今天，我去看她了，飞机的行驶很正常。”“嗯”听着那不咸不淡地回答，看着那人依旧没有改变的姿势，樱木甚至觉得他已经变成了一尊石像，当然，他的大脑还在思考。他知道。

　　“够了，洋平，你们明明……”“花道，我现在唯一能够为她做的就是等待。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这件事需要靠她自己。”洋平轻轻地打断身旁这个明显已经开始按耐不住的孩子，一手搭向他的肩膀。看着洋平手里的酒杯，樱木想象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那件事，是你拜托她的吧。”不是疑问，而是坚决的肯定句。樱木终于像从前读书的时候一样掰过了洋平的脸，一脸认真的表情。这样的动作，似乎在他先于自己离开神奈川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了。

　　“是”今天的洋平还真有些流川枫的影子呢，不想说的话，不会多一个字。樱木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一般，有些自嘲地摇着头，笑着。“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为什么我就是拿你们两个没有办法呢？”

　　洋平有些惊诧地看向这个孩子，惊讶于他的反应。不是愤怒，并非感动，反而是一丝若有似无的无奈？

　　樱木放下手中的水晶杯，走出属于他们的冰冷的保护区，缓慢穿过周围意乱情迷的红男绿女，异常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突兀。“这杯柳橙汁，还是由你请。”他说。“洋平，我总会长大。”

　　长大吗？什么时候开始，他精心保护的少年已经长大了呢。洋平将视线重新定格在那片光滑的镜子上，透过反光镜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的桌位上一对少男少女直直坐在两端，严肃的表情在那两张稚气的脸上显得有点可笑。
　　洋平眯起眼睛，怎么就看到了我们的从前了呢。镜子里的彩子和自己一如他们的表情一般郑重其事。“彩子，我要离开神奈川了，请你帮我守护花道。”洋平习惯性地认真望着彩子的脸，毫无拐弯抹角地说明他找她的用意。因为，他知道，太多的赘述铺垫对于他们，是勿需存在的。他百分之百信任她，所以用了肯定的句子。

　　“洋平，我需要知道你离开的原因。”同样也是肯定的句子，加上那对从来都是冷静清晰的眼眸。洋平有些无奈却又想笑，水户洋平，你竟然也会向一个人妥协吗？甚至不是妥协，而是心甘情愿。关于自己的秘密，他是那么自然的在每天的朝夕相处中一点点讲给她听，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成了习惯。看来，习惯还真是可怕的东西呢。

　　“爷爷叫我回东京去”仅仅是一句，她便了然于心。这也许就是彼此之间的默契吧。洋平拿出了一列长长的清单，上面列出了樱木喜欢和讨厌的食物、饮料以及生气时的解决方法，生病时需要的药物等等。

　　彩子看着清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有股暖暖的感觉自眼睛流进胸口。“我说洋平，你该不会是樱木花道的老爸吧，照顾的这么周到。”彩子的脸上装似恍然大悟的夸张表情，还不忘朝洋平眨眨眼，调侃的态度意味分明。

　　“哈哈，被你发现了呢，不过从今天开始，我这个老爸正式卸任，由你这个老妈接替任务了哦！”洋平只是被她的可爱态度所感染，不知不觉脱口而出的回击却让彩子的脸在瞬间有了可疑的红晕，虽然，也许只有短短的一秒。

　　接下来的彩子，全然没有了学姐的威严和冷静，佯装愤怒地将一记粉拳砸在了洋平的肩膀，引起后者的强烈反弹——直接跑出门外。彩子自然不示弱地追出去，两人打打闹闹了一阵，才发现刚刚没有买单。静默地望着对方，倏然，不知是谁拉起谁的手朝对面的巷子狂奔而去。

　　大约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才因气喘吁吁和止不住的放声大笑而停止了脚步。彩子跌坐在洋平身旁，一张小脸涨的红红的，还有晶莹的汗水自额角滴下，乌黑的发一络络黏在脸颊上，身体颤抖着却依然挂着连太阳见了恐怕都会退避三舍的灿烂笑容。洋平忽然就有些不舍，伸手轻轻地帮她理了理乱发，拍了拍她的背。

　　彩子没有说话，只是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借着那温暖的依靠缓缓地喘着气，直到呼吸重新变得平和均匀。在时间都停止流动的漫长里，她那样安静而乖巧地坐着，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在他看不到表情的方位。他也慢慢闭起眼，享受着少有的宁静时光，甚至听得到自己的心在伴随着某一个熟悉节奏跳着舞。遇见一个对的人，你的心就会在跳舞，这是谁的句子呢？

　　就这样一直坐下去吧，在她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他这样想着。在他以为她就要睡着了的时候，“回去吧”她说。
　　午夜梦回的时候，洋平常常想起那样的黄昏，他们并肩走在并不喧闹的小巷里，有风拂过她的长发，飘落在他的脸上，以及那被夕阳拉得斜斜的身影。他记得在彩子就要转身回去的时候，对他说过的话。“洋平，你就像是一块海绵，当你胀满的时候，别忘了还有一个我。”“我会替你保护好樱木的。”她说。
　　洋平忽然被杯中的伏特加刺激的流出泪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将满满的一杯一饮而尽的呢。望着眼前不知怎么积攒起来的若干酒杯，他哑然失笑。看来，今天的伏特加只是回忆的催化剂，醉不了人了。下意识地再次向那两个年轻人那里看了看，洋平起身离开了酒吧，将自己本就疲累的心重新交还给了夜色中的东京。彩子，我这块海绵已经胀满了，你，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