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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海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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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g的公寓离滨海路只有五条街的距离,走路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这在Y市已经不算近了。而Wing最喜欢的那几条碎石路就在滨海路与海滩之间弯弯曲曲地蔓延着,像老树的枝丫一路伸到海里。
上午的海滩往往没有太多人,除了偶尔出现的几个小孩子或者并肩漫步的情侣,那里几乎只有蔚蓝的天空,澄澈的大海和展翅翱翔的海鸥。
似乎人们更喜欢午后的阳光晒在皮肤上的感觉,麻痒中带着些微的火辣,却酥酥地让人不想起身。这时候,Wing通常会到远一点的空旷的砂石滩上走一走,体验未被开发的最为原始的碧海蓝天。
Wing出门的时候天还是阴沉沉的,气压也低得让人胸口发闷,但当她走到海滩边上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金色的阳光在微波粼粼的海面上跳跃着,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信步走过绵绵的海滩,细软的沙粒顽皮地越过透明鞋底,在脚掌上划过,留下阳光的温度。
Wing闭上眼睛,凭着风的感觉慢慢地走着,感受着大自然给与的最舒适的享受。
鞋子早就被扔在一边,只有吉他还在她背上匍匐着,低声附和着浅浅吟唱。
渐渐地,脚下的触觉不再温暖,而是有些冰凉。
海水一波一波涌上来,漫过脚面,浸湿了裤脚,并顺着裤脚向上漫延,直到细长的小腿完全被湿润而服贴的布料包裹住,她才停下脚步,任海风吹过,撩起她及肩的黑发,因琐碎而随风飞舞,遮住了她的五官,却遮不住她惬意的心灵。
她就这样一直站在那里,几乎一动不动的样子,完全沉浸在享受中,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某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而这个某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男子。
白羽第一天来到阿木弹琴,虽然被阿易刁难了一小下,但总体来说是比较顺利的。
听众们出乎白羽意料地欣赏他的琴艺,毕竟在白羽看来,逛酒吧的人不会喜欢高雅的调调。
其实仔细想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能为Wing捧场的人格调都不会低。
不过由于白羽是一个不耻下问的好孩子,他还是去问了阿易。
阿易翻了一个白眼,受不了地把正在擦拭的酒杯往吧台一撂。
“你来阿木的路上难道没有看到两旁一家挨一家的疗养院么?”
说完阿易便转过身,不再理会脸色有些泛红的白羽。
白羽说这也不能怪他,只不过他一上车就犯困,从D市飞机场睡着后再一睁眼睛就到Amour了,他不知道是正常的。
当然,这话白羽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否则让阿易听到了就是死路一条。
他可不想再当一次墨西哥或者其他什么勇士。
白羽想起昨天晚上就头疼,不仅仅是那一杯不小心能喝死人的过关酒,还有打烊后依照惯例的新人适应会。美名其曰新人适应会,实际上就是大伙儿找个借口喝点酒,顺便灌一灌他这个新来的菜鸟。谁让这是老板请客的免费酒,不喝白不喝。
于是除了早已离开的Wing还有一个叫做Mondy的女孩子因为白羽属于弱势群体(这让白羽无比郁闷)而放过他之外,每个人,包括笑得花枝招展的老板,都不怀好意地以各种理由“敬”他。
是的,绝对是不怀好意。
白羽忿忿地想着。
而老板的一句话真正将这个悲惨的夜晚推倒了高潮。
“我说白羽,下个月的鸡尾酒节你代表Amour出席吧。”
看着老板阴森森的笑容,白羽没由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回头看着众位红光/油光满面还笑得幸灾乐祸的样子,料想这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但看着他们举着酒杯一副“你不答应就灌死你”的表情,白羽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毕竟,半死和全死还是有差距的。
可以想象,当事后白羽终于得知真相的时候是多么的如丧考妣。甚至想要去拜拜神仙,看看自己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摊上这么一帮恶人。
鸡尾酒节,同啤酒节白酒节红酒节一样,就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斗酒会,喝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新人适应会结束之后,白羽是被阿易送回到公寓去的,钥匙还是老板给的。
阿易算是几个人中除了老板最清醒的一个了,只不过老板是酒量深不可测,阿易则是只喝了一杯白兰地。
白羽睡着之前最后一句话
“阿…呃…阿易,你小子够阴!”
阿易看着半个身子挂在轮椅上摇摇欲坠的白醉翁,满脸黑线。
等到白羽再醒过来时,天都大亮了。
头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连着眼睛都有些模糊,险些一头扎进马桶。
强撑着简单吃了一点东西,白羽决定到海边吹吹风,吹醒他混沌无比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