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放开那机甲》苏美尔

9、一些后续事件

　　过了大约一刻钟，格林菲斯就醒了过来，医疗舱自动打开了盖子。

　　叶凝难得可以俯视他，所以心情很好地问：“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痛吗？”

　　格林菲斯茫然了一小会儿，然后很快清醒过来，着急地坐起身上下打量叶凝的身体，还伸手摸索着，好半天才放松下来，叹息道：“你没事就好。”

　　“我没受什么伤，反倒是他们很多人都受了重伤，我们会不会受到什么责罚？”叶凝状似担忧地问。他离开孤儿院也没什么要紧，到哪里住都是一回事，但是连累格林菲斯就不好了。

　　格林菲斯摇了摇头：“那个巷子里没有探测器，就算他们说是我们把他们打重伤，修女们也不会相信的。况且，就算把他们全都杀死了，我们最严重的代价也不过就是去少管所或是精神病院住一段时间，等到十六岁成年之后，一点案底都不会留。”

　　说着这种话的格林菲斯看起来却是温柔雅致，稚嫩而又精致的五官还微微带着笑意。

　　随后，他站起身穿上外套，有些奇怪地低声嘀咕：“我明明记得只踢断了他们的骨头，哪来的重伤？”

　　叶凝很自然地转过了头提前走出病房，他才不会说自己用了武器，还专往那些人的重要器官上捅，反正没证据。

　　“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像医疗院？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格林菲斯急忙追了过去，此刻他的头脑总算恢复了正常，也充满了疑惑。

　　“这里本来就是医疗院，医生巡房去了。你头痛，我就把你带过来了。至于我们怎么逃出来的……”叶凝随口胡扯道，“我背着你跑着逃出来的。”

　　格林菲斯彻底无语，这明明一听就是谎话，他沉默了一下才挤出一句：“小孩子撒谎不是什么好习惯。”

　　“习惯就好，反正又不是我听。”叶凝满脸的不在意，“别忘了，回到孤儿院我们还要继续撒谎呢。平时经常练习，临场发挥才不会露馅。”

　　格林菲斯心里其实略微赞同，但是，一个年龄是他一半的小孩这么镇定自如的随口扯谎，他总觉得自己的观念像是被刷新了一样。

　　明明他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乖孩子，为什么在此刻却觉得自己平时简直是乖巧无比呢？

　　晚上的孤儿院很是风平浪静，只有一个年轻和善的修女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直到看见格林菲斯和叶凝两人她才露出了一个放心的微笑，很仔细地把他们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一边问：“你们没事吧？我们都很担心，但是还有一群伤员要处理……我真怕你们出什么事！天神保佑，你们总算平安回来了！”

　　“谢谢阿姨！我们去了一趟医疗院，治疗结束后才回来的。”叶凝装作后怕惊恐的样子，奶声奶气地说着。

　　修女一下子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非常轻柔地宽慰道：“现在没事了，我们会惩罚他们的！他们还想诬赖你们，谁会相信呢！你们回去多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院长会处理的。”

　　说着，修女抬起手拍了拍格林菲斯的肩膀，然后再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一些水果和巧克力，全部塞进叶凝和格林菲斯的手中。

　　格林菲斯神情复杂，叶凝见状立刻拉住他的手，对修女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阿姨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回到宿舍，格林菲斯低沉地说：“我总觉得不应该欺骗她。”

　　“我知道，她一定希望我们是个好人，我心里也很心虚内疚。但你仔细想想，做错事情的本来就不是我们，事实就像她说的一样，原本就是他们欺负我，只是结果比较出人意料而已，怎么叫欺骗呢？”叶凝从小就生活在恶劣的环境，这回难得遇到一个纯善的修女，他的心里也很复杂。

　　但此时他却忍不住想要蛊惑这个手段狠辣却心灵干净的少年：“你别忘了，如果你不在家没收到我的留言，我现在可能已经死掉了呢。当时那么多人围着我，我只有六岁，力气比不上他们，还孤孤单单一个人……”

　　“别说了！”格林菲斯猛然张大眼，满心后怕，他紧紧地抱住了叶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今晚的事情全部忘掉吧，别害怕，不会再有下次了！”

　　确实不会再有下次了！叶凝乖巧地靠在格林菲斯瘦弱的怀抱里，漂亮的眼中却满是狠厉和坚定。

　　第二天，没有任何人详细询问叶凝和格林菲斯相关细节，院长直接将那群孤儿的抚养权退还给了政府。

　　同时，修女们在会议厅播放出了孤儿院找到的所有线索——叶凝走出孤儿院就被跟踪的画面、那群孤儿集体出门脸上还挂着恶劣笑容的画面、叶凝发现被跟踪慌忙逃跑却依旧被跟上的画面、以及后来鼻青脸肿的叶凝狼狈扶着昏迷的格林菲斯拦住悬浮汽车的画面，还附带汽车司机充满怜悯和关切的问候。

　　比较严厉的一位修女用平静中暗含怒火的音调开口道：

　　“我们这里原本并不是一个孤儿院，收养没有监护人的孩子只是为社会尽一份心力。政府承认了我们，我们也就继续进行下去，认真地抚养所有的孩子，努力培养你们，让你们拥有良好的生活习惯和教养气质。”

　　“但是，今天我很失望，这是孤儿院开办以来遇到的最恶劣的一次冲突，我第一次发现在孩子的身上也能拥有这样的罪恶！五十三个人，最小的十三岁最大的十五岁，跟踪恐吓殴打一个六岁的儿童，恶魔把这些人的良知吃掉了吗？！”

　　“一直以来，不管你们从几岁开始进来，我们对你们都没有什么命令要求，就算推荐你们打工也只是为了让你们能找到自己的发展路线，让你们尽早接触社会适应社会。”

　　“我们对你们充满了期望，期待你们可以成为一个对世界有用的人，希望你们即使没有监护人也不会落后在起跑线上。就算你们出身不好又怎样，我们希望你们拥有高尚高贵的、让所有人敬仰的灵魂。”

　　“我们一直都在为此努力，让你们欢乐自由，你们不开心了我们努力引导，让你们不会产生被社会抛弃的感觉。我们每时每刻都期待你们长大后能够能成为品行高尚的人，让你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受到任何歧视！”

　　“人品高尚教养高贵是我们仅有的要求，你们还想让我们再失望下去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不少孤儿都流出了泪水或是低声忏悔着。

　　连叶凝都忍不住敬佩起这些无私的修女们，她们真的拥有非常善良美好的期望。

　　第一次，叶凝对他居住的地方有了认同的感觉，就像是有了一个家一样。

　　就算碍眼的臭虫多了点，只要院长修女们一直这么纯善，他也希望一直呆在这里，慢慢长成或者伪装成修女们期待的样子。

　　散会之后，叶凝和格林菲斯被两位修女分别叫住，带到了两间心理辅导室。

　　叶凝进入的是一个充满明亮氛围的房间，沙发上的花纹和颜色都充满童趣非常可爱。

　　年轻的修女把叶凝带到身边坐下，端了一杯冰淇淋放在他手中，非常温柔地说：“昨晚是不是吓到了？都怪我们不好，没有及时发现那些孩子的企图。”

　　“我没那么胆小，而且，这种事怎么能怪你们。”叶凝微微笑了笑，干脆放松身体靠在她身上。

　　修女很开心地搂住他，有些抱歉地说：“你刚来没几天，按道理我们应该仔细引导你照顾你。但是这阵子正好有几位同事去首都的中心神庭开会，剩下的每个人身上都分摊了一定的职责，所以腾不出手。而且，你适应的很好，所以我们也就让格林菲斯帮忙代办了，真的很对不起！”

　　叶凝立刻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格林菲斯也很照顾我。”

　　修女叹了一句：“他是个好孩子！以前遇到这种事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玛丽姐姐（演讲的严厉修女）跟在他旁边整整一年，才教导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有恶魔般的孩子进入这里，就算开除了也有新的，这回是开除最多的一次呢。”

　　“人性本来就有善有恶，只是有人比较理智善良，总会制止自己内心的恶念，而有些人做不到，就成了恶人。”叶凝很平淡的开口，也没注意自己说的话在别人眼里会有多早熟。

　　修女惊讶了一下，随即又想起他的资料，顿时淡定了。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急忙问：“对了，你平时有没有空闲的时间？”

　　叶凝心里计算了一下才回答：“大约有五六个小时，其余时间要锻炼还有看书。”

　　“每天下午，教堂都会有少儿唱诗班的演出，你有兴趣参加吗？”修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很是开心，“你的精神力非常高，很适合那里。而且，经常用精神力歌唱对精神力的增长非常有好处，也可以赚钱，每天参加大约会有每个月一千五的联邦币。”

　　这点钱叶凝完全是不会看在眼里的，但是看着修女的期待和好意，他拒绝不了，只好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半个月之后参加么？我想用两周时间出去做一次短途旅行。”

　　他的全身经脉已经完全适应了灵气，应该可以筑基了。

　　“你一个人会不会很不安全？”修女有些为难，孤儿院的孩子外出申请一般都会批准的，但是很少有这么小的孩子就申请外出。

　　叶凝急忙说：“我已经有过一人旅行的经验，而且公共飞船也很安全，你放心吧！”

　　经历了十来分钟的软磨硬泡，叶凝总算把外出申请弄到了手。

　　他等不及格林菲斯出来就立刻回到宿舍打包行李，然后跳上了前往公共飞船降落点的公共悬浮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