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他的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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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许成画漫画的时候一时兴起，多弄出了一对“光”、“暗”属性，顺便掘了个坑给凯恩跳。现在，是不是凯恩这个小ＢＯＳＳ心里不爽，拿着他那份加鸡腿的便当，把这个坑爹的设计返还给那无良作者了？
要说啊，凯恩长大成年，或许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了。而在故事展开，凯恩作为一个反派出场的时候，那更是有着一身绝妙的能力。那时许成很随意的在后记里写：“这个人物背后当然是有故事的，至于有什么故事，我懒得想了。”，引起无数读者的鄙视唾弃，同时带来了一轮空前绝后的“关于凯恩这个悲剧人物背后的故事”的火热探讨。
许成记得，探讨到最后，所有猜测反而变成不切实际的ＹＹ，许成也只是对此付之一笑。现在，他从未想过、从未设计过的情节却开展在许成眼前。
只是，那故事脱离了脑海中的幻想，越过了笔尖的墨香沟壑，便再也不能叫做“故事”。
面前，胖男人双目暴突，又如自暴自弃，张狂的大笑；他身后，凯恩母亲依旧躺在那里，从她身上流淌下来的鲜血变得暗红，干涸在衣间褶皱里，黏腻在苍白的皮肤上。女人闭着眼睛，宛如放弃了一切，又如期待着什么的救赎。
她…已经…走了……？明明几分钟前还在那傻兮兮的笑，现在却不在了？内疚感充斥了许成的胸腔，他的表情奇异的扭曲着。他想，这应该是他的责任吧？这一定是他的责任。为什么他会设定凯恩的父母双亡呢？不，不应该用“设定”这个词，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啊！就站在他面前，会愤怒会伤心会笑会哭……
曾经，许成的确有任意摆布这个世界的能力。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为什么我还会固执的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可以看出来，你不是个甘于现状的主。”
打破空气中单调笑声的是许成身后的男人，许成还有些回不过神，干巴巴的转头看向凯恩的父亲。
“哦，难怪你一直对我那么防备。”胖大叔不以为意：“我应该感叹你们稀有属性天生的警觉性吗？好吧，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想和你们交朋友，但是听到那个悬赏的消息以后……”臃肿的男人嘿嘿的笑着，如同柴郡猫。
凯恩的父亲便看着他，又像是在看他身后的死者。男人没说话，一脸悲哀的，却是认命一般的表情：“我知道，自从被他们发现以后，我们绝对逃不掉……”
他们？许成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清醒了精神，看向男人，疑惑着。难道那群前线的科学家们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在我印象里，他们的确有远远领先于当时代的科技，但是相对的，他们的情报网和行动能力应该非常差才对……
男人和许成对视一眼，抿了嘴唇，突然拉过许成，把他狠狠的推向一边。许成被巨大的力退得一个踉跄，脑袋撞上一旁的桌腿，眼冒金星。
大概是“快走”的意思。
“我不准备逃了。但是，凯恩要继承毒龙……”男人语气略顿，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商量语气。
“那可不行，每多带一人，可以得到的东西翻倍，我舍不得。”
“你就算把他带去也没用。”
如同下定什么决心一般，男人深吸了口气，低沉的语音从喉间溢出：“他是那女人和别的男人所生的野种，属性测试结果为雷属性。”
许成突然感到身子一凉，眼睛好不容易不发黑了，现在耳朵里又有些轰鸣。对于男人所说的话，许成只得抬起头，张嘴想询问，对上他的眼睛，许成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深深埋下头去，握紧了拳头。
……就算一开始许成真的怀疑凯恩是不是这男人亲生的，待男人说出这句话后，许成却确信了，凯恩怎么会不是他儿子？自我牺牲也要有个限度啊，蠢货。
许成甚至还有心思回忆自己的设定，什么光暗属性的孩子仅仅是很大可能继承父母中某一属性，什么凯恩的暗属性一定是纯血的……许成他不得不想一些其他的东西来分散自己注意力，否则他可能真的会被庞大的负面感情击中，让他的脑袋完全失去理智。
“他是她的孩子，而且毒龙也刚刚诞生，我不希望他们夭折。”男人坚决的说道，就如同许成预料的，给出了条件：“如果是活体，他们会给你更多好处，你可以自己计量选哪边得到的多……放了小鬼，让他带着旗子走。”
“好啊。”胖大叔笑了，“成交。就让这小子背负你们所创建的毒龙吧。我倒要看看，他能走多远？可别等你一死就搁担子不干了啊。”
老子去你妈的！许成咬牙，搁担子不干？放屁！已经有一个人离开了，马上还要再加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都是你他妈给送走的，要我就这么逃避，怎么可能！等着吧，毒龙也好，那群科学家也好，还有你这种已经丢了人性的家伙——
“嘿，小杂种倒是有野狼的眼神。”话音未落，“砰”的一声，胖男人的脚尖直踹到许成鼻子上，鲜血溅出了一条零散的弧线。被踢得眼发黑的少年一声“啊”卡在喉咙里，扬起些许的头颅就被脚后跟踩下去，咯的磕在石砖上。许成张大了嘴却再也不知道怎么发声，整具身体只能感觉到那支劣质的硬皮鞋底撵在自己脸上，左右侵覆着，力道大得好像可以把颧骨踩碎。
脑中一片空白。疼痛是什么？愤怒是什么？许成只剩麻木。这个人杀了他的妈妈，还要把爸爸送到研究所，仅仅为了利益。凭什么？这家伙为什么能够杀人？他有什么资格？只因为他生在这个世界，生在战争年代，便有作践人命的资格？啊啊啊，这种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好想杀了他，好想杀了他，好想杀了他！
只要我有力量……
“凯恩。”
熟悉的冷淡声音突然传入许成耳中。小小的少年努力眯了眯那只没被碾压到的眼睛看向他的父亲，和男人的目光对视，许成冷静了下来。
他好像是在给许成打气一般站在那里，然后告诉许成，现在不是时候。
哪怕动用了哪怕一丁点凯恩的能力，暴露了“暗属性”，那么男人所做的一切便白费了，许成定是难逃一劫。
胖大叔却认为男人对男孩的呼声是理所当然的妥协，哈哈大笑着表扬男人：“算你识相”，更加卖力的踩了两脚许成的脸。看见许成无意识抽搐的手，恨不得整个人站到小孩身上一般，踩脸的脚借力，另一只脚便狠狠跌在许成手上。许成“啊——”的惨叫，又被大叔重重踩灭。
许成现在还太弱，既没有实力，也没有势力。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忍耐、忍耐。吞下一切屈辱，苟且偷生，到了他足够强大的时候再爆发，这样才不会浪费亲人的逝去。
少年眼眶里流出泪水，混杂着泥巴血水。许成忍着疼痛，忍着抽噎，他的脑袋被人踩在脚下碾压，他不甘心！对这个男人的隐忍退让，他不甘心！对乖乖服从死亡的父母，他不甘心！
他要变强，直到和漫画里的凯恩一样，强大、并且一手遮天，翻云覆雨！
“我就说嘛，小孩子，果然要多哭一些才可爱。这孩子总和你一样老陈，真是被带坏了。”胖大叔以宠溺的语气抱怨着，移开了脚，还不忘再在许成肚子上补一腿。
“走吧。”如同上司对下级，胖大叔居高临下的施以命令，凯恩父亲却只能顺从。他看着被胖大叔随意提着的女人尸体，眼中露出了最真实的不舍和懊恼。
“…凯恩。”男人回过头，看向蜷缩在地上的狼狈的孩子：“毒龙，交给你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两人走了。许成蜷缩在地上，轻微的呜咽声逐渐变得清晰可闻。
是他让那两人死了！只因为剧情需要！如果不是他如此设计，这两个人或许还可以自在的活得更久；如果不是他如此设计，这两个人也不会离开得这么屈辱！许成是作者，这个世界按他的意志运行，绝对无法违背。他在那时已经画出了凯恩父母的尸体，那么这两人必定会死。
如果是以前，如果他不忍、不愿，那么生命便不会逝去；可是，现在他活在艾克里，在这个战争横溢的时代，以名为“凯恩·加弗德”的身份活着，他并没有任何属于“神”的权限。
如果要改变，只能靠实力。
正是太过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许成知道现在的自己改变不了它，所以只能适应遵从。弱肉强食，这是世界里不变的铁则。
待脑中眩晕稍微减轻，许成扶地坐起，不顾身体要裂开般的抽痛，却下意识的看向那淌血迹。
“…许成……是创造了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的神、无所不能‘作者’的名字。而我，现在只是凯恩，属于这个世界的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凯恩·加弗德。”
“我是‘毒龙’的首领。”许成……不，凯恩·加弗德走向那面写着“毒龙”的旗帜，缓缓的握紧它：“背负他们的期待……我将带领毒龙，改变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他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