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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爷爷和钢牙(七)+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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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那端他的声音焦急无措,忽略这些,我开口:“桔梗回日本了,你联系她在日本的朋友,应该可以找到。”
“真的?她怎么背着我偷偷办妥这些。”犬夜叉有点气急败坏。发过一通牢骚,末了才想起问我:“你从哪里知道?”
“别管这些,找到桔梗最重要。”我打叉搪塞。
“是啊,她伤还没全好,一个人回国也不知会不会继续上医院,不行,我得回去一趟看着她。”犬夜叉象在自言自语。
所有的言语都是关于桔梗,犬夜叉的一颗心全挂在桔梗失踪这件事上,提提我好吗,那怕只有一个字,就能让我因载不动这许多情感而面临崩溃的心定下来。小声开了口,我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希望犬夜叉跟进。
“那,犬夜叉,你下午时想和我说什么?”
“戈薇,我要赶快去订机票,这些回来再说,等着我。”犬夜叉没接我的话碴,待我再想张口电话已被挂断。
心凉透,瞧着电话,就象它是吃人的老虎。桔梗啊,为何你会说犬夜叉爱的人是我,看他的表现,我怎么一点觉察不出来?
蹒跚回家,泪满衣襟,神情恍惚的我直到第二天仍没缓过劲来,盼着犬夜叉能来个电话,只要只言片语,我也会有所慰藉。可是,没有。
第三天。
第四天。
……
日子滑过,犬夜叉音信皆无。伤过的心渐渐麻木,我终于开始反思这大起大落的苦涩情缘。钢牙和桔梗都是用自由意志选择了放弃,那犬夜叉呢,他的自由意志又会选谁?就算一切依言而定,但这种众人给的爱真是我心之所向吗?不,我清楚的听到自已的回答:那不是。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别人施舍的快乐不是快乐。犬夜叉同样也需要在这个纷乱时期好好想想,他的心到底在哪里。而我,倦极厌透,满身伤痕,这感情之火太烈,还是躲得远远为好。
终于,我辞职了,在一个细雪天,拎着我小小的行李,离开了这座城市。
一年后。
南国的冬天潮湿阴冷,一个挺拔的青年男子藏身树后,眼睛,紧盯不远处门市房内穿着厚棉衣笼袖发呆的短发姑娘
“该死,她怎么不知道去安个空调。”看着姑娘把长有冻疮的手放到嘴边呵气。男子皱了皱眉,低咒出声,大步离去。
第二天上午。
“老板娘,有没有泰坦尼克的碟片。”有声音打断我的沉思,抽出手,赶快站起迎客。
“不好意思啊,先生,我这儿还真是没有。”
“是吗?这么出名的片子怎会没有。”客人奇怪的问一句,转身走掉。
没回话,看着客人走远,我继续坐下想心事。
是的,我就是戈薇,半年前到此,开了这家小小的音像店。好多客人都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租售音像制品的店里怎么能缺了泰坦尼克,我总是笑而不答,没人知道。这部片子已经象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样,被封在了心底,永远也不想去触碰。
一年的时间我把它分成了两半。前半段,我象个游方和尚一样四处闲逛,希望借着饱览山川秀色的机会忘却烦恼,直到我发现不论走到哪儿犬夜叉的名字都象梦魇挥之不去后,我才停了下来,落脚这座江南小城,做起了生意。忘不掉就忘不掉吧,我已经躲出这么远,走了这么久,应该静下心来好好生活了,情伤难愈,也许需要十年二十年,难不成要一直在路上漂泊?
现实是残酷的,没有钱寸步难行,我的店是用那张被犬夜叉退贷存折里的钱开起来的。也许有人会说我没了气节,但在生存与气节的选择题上,我只能选择生存。小店生意不错,剪了发的我也象剪断了烦恼一样开始恢复从前的爽朗,原先职业培养出的沟通能力此时派了大用,没过多久我的小店在这个居民区里就变得非常有名,每天忙碌其中,勾动回忆的时间到也不多,只是,除了这样没人的下午。
无事可做,思想脱缰,渐渐地,那张魂萦梦绕的面孔再次浮现眼前,他过得好吗,是否已和桔梗结婚,有没有孩子,孩子是男是女……猛地站起,诧异于又忆起往事的我暗暗命令:快停下!再这样想,恐怕我要发疯。
团团转着,我一边整理影碟一边强迫自己想些实际要务:明天记着要去音像批发市场进货,几本看烂的碟片也得更新,检索的册子磨坏了,脏脏的实在有碍观瞻,应该重做个干净的……
“借过,借过”没等我想完,一帮提着大小工具的人闯了进来。
“请问,你是戈薇吗?”其中一人问道。
不明就里,我随口回答:“对,我是。”
“好,找对了。”挥挥手,那人冲着另外几人吩咐:“开干。”说完,凿墙的凿墙,搬东西的搬东西
我吓坏了,这是怎么回事。
赶快拦下:“你,你们要干什么?”
“安空调啊,小姐,不是你昨天买的吗?我这儿的单子明明写着。你看看。”
“啊?”望着货单,我嘴巴张成O型,奇怪,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单子不差,地点也对,直到工人们安完离去,我也没想出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和我开的玩笑。
吱呀一声门响,以为是刚才工人的我头也没回:“先生,落东西了?”
“笨蛋,明明有空调怎么不知道用!”声音不高,但在我耳边不啻响雷,转身一看,笑盈盈的男人,不是犬夜叉又是谁。
幻觉,一定是幻觉,对家里人我也没说地址,犬夜叉怎么会找到?傻呆呆站着,我盯着犬夜叉的脸一动不动。一年没见,原来高大英俊的犬夜叉怎会变得如此憔悴,眼窝深陷,消瘦苍白。他遇到了什么事,桔梗对他不好吗?……念头搅成糨糊,我变为泥塑木雕。
看我不吱声,男人灿烂的眸子稍暗,但转瞬他就又象没事人一样,径自拿起桌上的摇控器,按开空调,拉起我冰凉的手。
“要走就再往南走走,到这个夏天热死,冬天冻死,没暖气也没地热的鬼地方来创业,只有你这样的笨人才会想出来,你看手都成什么样了!”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唤醒了我,一下子所有的回忆涌出,冲得我东倒西歪,天啊,这不是幻觉,就在我逐渐复原的时候怎么又碰见了他!甩开手,我用力把犬夜叉往门外推。
“走,我不认识你,也不欢迎你,快走。”
“戈薇,别闹,你想让我怎么样。”犬夜叉的声音痛苦凄然。
“我想让你出去,从外面把门给我关上。”我几近歇斯底里。
单手锢住我的身子,长脚一带,门被锁上,顺势翻过“闭店”的牌子,不说话的犬夜叉任凭我打骂抓挠,象夹小狗一样把我夹进内屋,然后,紧紧的,紧紧的抱住。
“戈薇,一年了,我终于找到你,说什么我也不放。”
心里有咯噔的声响,一年?他找了我一年吗?
挣扎渐缓,只听耳边犬夜叉轻声细语:“桔梗回国就进了医院,等她出院我再来找你,已经是人去楼空,打听了所有的人,找遍了大街小巷,可你就象是溶在空气里一样无声无息,这时我才知道,我犯下了天大的错误,亲手放走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最爱?我是犬夜叉最爱的人?我迷糊。
“这一年来我想了很多很多,本以为在桔梗和你之间的摇摆是我个人行为,回国照顾她更是象照顾小妹一样天经地义,可我从来没有替你想过,这样的情况会对你造成多大伤害。觉得要失去你时那种痛入骨髓的认知才使我清醒:你对我来说早就不是朋友、恋人那么简单,你已进入我的生命,变成我的一部分。错过就是错过,桔梗是永远的亲人、老友,可你,是爱人。”
手臂是暖的,胸膛是暖的,连同呼出的气说出的话,统统是暖的,冰慢慢融了,血慢慢热了,没想到原来的层层武装竟不堪犬夜叉话语的轻轻一击,眼泪无声淌下,紧绷的肩开始松弛,终日的思念有了结果,反手抱住他,我哽咽出声。
“犬夜叉,我以为这辈子我们不会再见。”
“怎么会,我的幸福在你这儿,天上地下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他说了,他亲口说了,他的幸福在我这儿!刹那间,花开满室,我感动于犬夜叉这句无心之词。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去了你家无数趟,爷爷终于告诉我你所在的城市和职业,但不知地址,我只能一家一家找,到现在,这是第五十一家。”
上帝,犬夜叉他跑了五十多家音像店!抬起头伸出手,摸摸犬夜叉的脸,原来他的一脸风尘竟是我造成,什么气都消了,什么火也泄了,我微微笑着踮起脚,以吻对缄。
真好,这样,真好!
尾声:
天上果然能掉馅饼,没想到跟着爱情一起回来的,还有一栋大屋。还记得犬夜叉的装修屋吗?原来是高桥爷爷生前买下希望转赠恩人的,三年为限,如果三年还没找到我们,就要赠与宋庆玲基金会,结果,不但恩人被犬夜叉找到,连带着还拐回一个媳妇,高桥爷爷在天有灵,也该含笑吧。
现在,秋风送爽,结婚两年的我头枕丈夫膝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在秋千上昏昏欲睡。耳边,犬夜叉兀自呱噪:“老婆啊,我想给阿枫介绍个对象。他叫刀刀斋,在日本开厨具厂的,鳏夫一个,人很好,非常喜欢中国文化,汉语也能说点,你看行不行。”
见我不答,烦人老公不甘心的转个话题:“老婆大人,搭理搭理你可怜的老公啊,你说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好?”
快被他烦死,只好慵懒开口:“多简单,男的叫招财,女的叫进宝,我在睡觉,别吵。”
侧身不再理他,复又进入沉沉梦乡,梦里,我钓着了金龟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