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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桔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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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租上向机场问询处打了电话,还好,赶得上。但是,见了面我和他说什么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刚才的冲动变成了后悔,可信也拿到手了,不送去怎么行,骑虎难下的我捧着EMS就象捧着炸药包。对了,就这么说:犬夜叉,这就要走吗,你还没还钱呢。不错不错,既不卑不亢也没给他留什么想象空间,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信,胜利而回。自认为方案不错的我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背诵等会要说的话:“犬夜叉,还我钱,犬夜叉,快还钱!”
到站下车,开出租的大叔把我叫住:“姑娘,是去追债的吧?悠着点,钱财身外物,现在的人坏着呢,一个女孩家别出什么事儿。”好心的大叔,把我误会成讨债的了。没时间解释,对他道声谢,我走进了机场。
要在机场寻人真不是简单的事,来来回找了两圈,终于在出闸口发现了犬夜叉。
什么都忘了,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太好了,他没走。“犬夜叉!”边喊,我边跑了过去。
记得有句歌词叫我的眼里只有你,用在现在很合适。眼里只有犬夜叉的我直到撞上,才发现他前面还站了个人。
“哎哟。”撞到的这个人扶起还在喊疼的我,一个声音随之传来:“戈薇?”抬头一看,我傻了:“杀,杀生丸?!”反应不过来的我冲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我刚回来,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我……”脑筋飞速旋转,我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指指犬夜叉:“他把邮件落在我们单位了,经理让我给他送来,没成想遇到你。”
“戈薇,你认识他?”
“是,是啊,他在我们小区做装修。你又怎会认识他?”
“他是我弟弟。”
我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天!他们俩,他们俩竟是兄弟!愣神的我说不出话来,只听耳边杀生丸的声音继续:“犬夜叉,还没装修完吗?别再住哪儿,搬出来吧。”
“是啊,开始要粉刷也没法再住下去了,看见我拎的箱子了吗,正想接完你们就去旅馆呢。对了,你也认识戈薇?”
轻轻搂住我肩膀:“介绍一下,我女朋友,戈薇。”
刚因为犬夜叉没走而松下来的心又揪了起来,女朋友三个字象象警铃一样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对呀,我是杀生丸的女朋友,注意形象!
清清嗓子,嫣然一笑:“你好,犬夜叉,就不用握手了吧。”
犬夜叉表情僵硬的象木板,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好!”看着他的脸,我突然想哭。
“犬夜叉!”有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怎么,还有人吗?抬头看去,一个高个美女向我们走来。
“不好意思,洗手间太挤了。这位是……”看到我的美女发问。
“戈薇,我女朋友。”
“中国人?”
“对。”
友好的眼神变得冷淡,嘟囔的日语我听不明白。只看见听完这句话杀生丸的脸刹时扳了起来,而犬夜叉突然转身,口气不善的也用日语和她说了句什么。美女不再吱声,向我伸出手:“我叫桔梗,是犬夜叉的未婚妻。”象征性的碰了一下就赶快收回。
够了,打击太大,震撼太强,桔梗竟然是犬夜叉的未婚妻!我经受不住了。
坚持着把邮件交给犬夜叉,然后用最平静的语气对杀生丸说:“杀生丸,你们先忙,公司还在等我回去,我得走了。”
“一起吧。”
“不用,我有车。”撒了个谎,我踉跄逃离。
真巧,回去打的又是那个好心大叔的车,看是我,大叔很关心:“怎么样,姑娘,债要回来了吗?”能说什么呢?轻叹一声,泪水伴着苦笑流下:“没有,才发现,别的债主抢了先。”
回到单位时心情仍难平复,但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凡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见了,泪也流了,还能让我怎么办?杀生丸的话在耳边播了无数遍:戈薇,我女朋友。是啊,我是杀生丸的女友,犬夜叉有没有女人与我何干?杀生丸的弟弟,那他也会是个有钱人吧?只可惜扮成乞丐的王子和扮成公主的灰姑娘注定没有交集,满身贵气的桔梗和他怎么看也是一对璧人。而那个绮丽的下午不过是有钱人和穷女孩儿开的玩笑,当真的才是傻瓜。
“戈薇,我喜欢你。”犬夜叉的告白犹在,只是,做不得数了。算了,多想无益,坚强起来,我要忘了他。
下午杀生丸打来电话,说他在阿玲的医院,让我下了班过去,我当然答应。
特意早早回家熬了锅鸡汤拎到阿玲的医院,推门就看到一幅温馨的画面:阿玲睡在病床上,杀生丸坐在旁边,目光里充满关切,落日的余辉照进房间,为他俩镀上一层金衣。一个问题浮上心头:如果我生病,杀生丸也会这样看着我吗?我不知道。
响声惊动屋里的人,杀生丸冲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悄悄走了出来。指指屋里:“烧退了,刚睡着。”
没说话,拉他到远处:“你很早就来了?”
“是啊。”
看着杀生丸风尘仆仆的脸我有点心疼。
“休息一会再来多好,累了吧。”
“没事。”
“对了,你不懂日语吧?”杀生丸想到什么的突然说。
“嗯?”
“没什么,桔梗是好人,只是有些想法和我们不一样,又和你不熟,别介意。”
一件小事让杀生丸越描越黑,看来当时桔梗的那句日语不是什么好话了。初次见面,她干嘛说我?我的好奇心聚起。
刚想问,被杀生丸打断:“是给阿玲做的吗?也该吃东西了,走,去叫醒她。”
从阿玲那出来已经八点多,始终想套杀生丸话的我把他拉进一家餐馆,但是冰山男人实在太难应付,拐弯末脚说了半天,也只知道了一点点:正在休假的犬夜叉是杀生丸同父异母的兄弟,天性散漫,打祖父起创业经营的产业虽无心接手,但在室内设计领域却也做得风生水起,桔梗是他的青梅竹马,俩人感情一直很好,可在二十岁出头的“愤青”年代却因一事不合而闹翻,于最近才取得联系。就这些了,至于桔梗为什么会一听我是中国人马上就变得不友好和犬夜叉为什么会以装修的方式来渡假,我费尽心力也没问出来。
家门口,那老传统的GOODBYE KISS被我以感冒为由拒绝了,是有愧还是心虚我分不清,但烙上犬夜叉印记的嘴唇真的是不想接受第二人。我把这归于时间,犬夜叉带给我的阴影需要时间来冲淡,反正他的桔梗也来了,和我的游戏结束,也许一切慢慢就会好了。
信以为真的杀生丸叮嘱我吃药,看我进了楼,然后离去。
迈着沉重的步子,我一点点往八楼挪,这一天事情太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现在我只想回家洗澡睡觉。
廉租的老楼没有灯,后面轻轻的脚步声引起了我的警觉,注意之下更发现我动他动,我停他停,不好,有人跟着我!
顿时,汗毛竖了起来,报纸社会版的各种新闻涌进脑子:劫财劫色,先奸后杀,毁容分尸……打个寒战,再想下去我会把自己吓死,定定神,努力回忆爷爷小时教我的擒拿术。糟糕,全忘了!一招不行再想一招,如果我主动出击,乱打一气加上连喊带叫应该会有用吧。时间不等人,脚步声越来越近,悄悄拿出雨伞(没别的了,总不能拿粉饼去打人啊。),猛转身,快跑两步,趁那人被我的行动搞得愣神的工夫,我照着他的头脸打了下去。
行动没成功,手脚轻易的被人控制住。“来……”不甘坐以待毙的我刚喊一声就连嘴也被堵住。恶贼,竟敢亲我,事到如今,我和你拼了,咬我也要咬死你!我张嘴就照他的下唇狠咬了一口。
“哎哟!”
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捂着沾血的嘴唇我愣在原地。
“戈薇,为什么每次见面你都会打我?”伤成那样还紧抓我一只手不放的犬夜叉哼哼呀呀的说道
“犬夜叉!”
再次把我带到怀里:“戈薇,你总是这么野蛮吗?”
一时失神,只想着掏出纸巾替犬夜叉擦流血的唇。
“犬夜叉,干嘛这样鬼鬼祟祟出来吓人。痛吗?”
“喊你怕你跑掉,只能跟在后面想追上你,没料到又会挨打,戈薇,我必须和你谈谈。”
祥和的气氛被一句话破坏,虽然还站在一起可我们却象隔了万重山。
挣开他:“谈什么?”
“你真是在和杀生丸交往吗?”
你不也有桔梗,凭什么说我!
“是又怎么样?”
“你根本不爱他。”
“胡说,他是我男友。我当然喜欢。”
“那刚才为什么拒绝他的吻?”
“……”我无言以对,这个犬夜叉,他什么都看见了。
“别骗自己,戈薇,承认吧。”
承认什么?是承认钓上的金龟不适合我还是承认在和犬夜叉的这场游戏中我是输家?我气的浑身发抖。
“犬夜叉,你想让我认什么?承认你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来招惹我吗?回桔梗那去,永远别来找我!”
甩开犬夜叉的手,我一气跑上楼,身后犬夜叉在喊“戈薇,听我说。”
听他说什么?他有桔梗,我有杀生丸,就算我喜欢他又能怎样。还是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好。大力关上门,隔开声音,隔开他。我的心,就此落锁。
第二天上班,我还是黑着张脸气愤难捺,好在已经知道全部经过的珊瑚替我挡下了所有问询的目光,让我有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可以独自舔伤口。听说这期间犬夜叉来找过我,正巧我在阿枫的办公室做汇报,珊瑚把他支走。朋友就是朋友,关健时刻我真要谢谢她。
刚到家十分钟杀生丸打来电话,叫我下来拿衣服。糊里糊涂上车一问才知道他今天有个酒会需要携女伴参加。
那当然好,我两眼放光。电视上演过的各种酒会画面在我脑子里回放:香槟醇酒,黑色小礼服,众人聚在一起谈笑风声……想象中的高尚生活不过如此。
“谢谢你啊,杀生丸,这衣服是给我买的吗?”我美滋滋的问。
“不是,本来计划阿玲和我一起去,但她住院,所以只能你去了。阿玲说你俩尺码差不多,这套你穿应该没问题。”
好象三伏天遇上强寒流,热腾腾的心一下冻成冰砣,原来我只是替补!
“衣服是新的。”看我不高兴,杀生丸解释着。
傻子,谁为这事怪你。
“那个场合都是生意上的事,我怕你应付不来。”
这还算句话,我妥协。富人有富人的习惯,你认为的打击在他看来也许只是正常现象,何况阿玲在他心中地位我无法替代,就象我当了一阵桔梗的替补一样,现在我只能认命当当阿玲的替身。有些酸楚吗?算了,不去想它。
穿上礼服的我明艳照人,珊瑚在一边啧啧羡慕出声:“戈薇,你好漂亮。”冲她笑笑,我迈步出门,管它是不是替补,伤心了太久,今天我要玩得开心。
生意上的事我的确不懂,但多年的工作经验使我知道如何与人相处,巧笑倩兮,星眸流转,引得众人皆问杀生丸从哪寻来的如此美眷。
刚刚杀生丸在我耳边低叹:“戈薇,没想到你应对这样得体,发现吗,你和阿玲很象,要不要也来当我的秘书。”
夸奖的话在我处并不受用,我的前面永远都摆着一个阿玲。但这样的场合我不能发作,惟有一杯杯的灌酒强压下心头苦涩。
“犬夜叉,桔梗,你们来了。哎?犬夜叉,你的嘴?哈哈,桔梗,你怎会这样用力?”
杀生丸手下老臣的调侃引起我的注意,透过微醺的双眼我看到犬夜叉和桔梗站在前边。冤家路窄啊!
主动走过去,与其逃避不如还击。桔梗挽着犬夜叉的胳膊,那好,我也挽上杀生丸的,轻轻靠在杀生丸的肩膀,一双大眼忽闪忽闪,我笑着向他们问好。
可以看到犬夜叉眼中火苗攒动,我不怕;桔梗脸上的厌恶表情更甚上次,与我何干。我醉了,正好借酒装疯发泄心中不满。
站不下去的犬夜叉把杀生丸拉到一边,我和桔梗立在原地等着他们过来。
“戈薇,你来一下。”真难得,桔梗会叫我的名字,去就去,谁怕你。
“你和犬夜叉是怎么回事?”桔梗真是聪明,难道被她发现?
“他吗?我想想,我们小区里的熟人,杀生丸的弟弟,如果我和杀生丸发展的好,今后他要叫我嫂嫂。”
“他的嘴是谁咬的?”
“你去问他,我当然不知道。”
“戈薇,你不配来这儿。”
开始的质问变成挑衅,一下子我酒醒大半。
“桔梗,我没得罪过你。”
“□□的人怎配成为我大和民族精英的女友?”
“什么?”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你是个低劣的中国人,当当雇员也就罢了,但和杀生丸交往你不配!而且看的出犬夜叉也被你迷住,真不明白他俩为何会喜欢我们殖民地上的女人。”
气死我了,我终于弄懂桔梗在机场时的态度,原来她是一个右翼分子!犬夜叉,你的眼光怎么这样不济!
真想学学泼妇骂街,指着鼻子把她骂回日本去,但一想到中国人的尊严,我换了口气说话:“桔梗小姐原来这样想我们中国人,那到我的国家干什么?是来找犬夜叉的吗?可好象他没有和你走的意思。刚才的话有本事你到中国的大街小巷举着喇叭去说,看看一人一口吐沫能不能把你淹死。殖民地?在哪儿啊?做你的千秋大头梦!”就快压不住火,我转身离开,走几步,回头对她笑:“犬夜叉的嘴是被中国人咬坏的,你虽然也希望那样,但学也学不来吧。”
从来不知道我骂人不吐脏字的本事会这样强,奈落这个师傅还是有点用的。
回到大厅,犬夜叉和杀生丸正在找我们,借口身体不适,我要求离开,见识也长了,气也出了,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杀生丸不是傻瓜,他也知道尽量避免我和桔梗在一起,没说别的,拉了我告辞离开。
一路上我都不高兴,从未了解的国人意识被桔梗唤醒,不自觉的,我一遍遍哼着国歌。
“戈薇,你嗓子很好,但能不能换首歌?”终于听烦了的杀生丸忍不住开口。
好啊,我开始唱“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能不能再换一首啊?”
杀生丸的话明显底气不足。
“行,你是想听游击队歌,还是我干脆学‘铁蹄下的歌女‘唱上一段‘黄河怨’?”(作者注:以上均为抗日歌曲名)
我把气一股脑撒在了杀生丸身上,谁让他也是日本人,活该他倒霉!
“戈薇,桔梗刚才惹到你了吧。”看我火大的杀生丸猜中。
“是啊,她说我是劣等的中国人,不配和你交往。”别的话不能提,掐头去尾说说好了。
“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她道歉还差不多。”
“桔梗以前不是这样的。”
“嗯?”
“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前的桔梗是个善良的姑娘,为了犬夜叉她甚至也学会了中文。可自打她十九岁父母在中国旅行被醉酒的司机压死后,她的性情大变。起先犬夜叉以为和她订婚后她会慢慢好起来,可没想到她仍然是执迷,参加了一些右翼团体不说,还利用她继承的公司股份试图阻止我们和中国的生意往来,他俩也是因此闹翻的。”
从来没听杀生丸说过这么多话,看来他的解释是真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
“是啊,你也是这样想我的吗?”
“当然不,我的祖父曾经被中国人救过,他从来都教导我们中国人是友好的,我们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对。”
呼,虚惊一场,如果我钓上的金龟真是个日本混蛋,那我一定当场晕菜。但是说起来,桔梗也很可怜呢?不过再怎么样她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太偏激!
说话间车停了下来,才注意,这不是我的家。
“杀生丸?这是哪儿啊?”
“我住的地方,进来一下,有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