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sn][弓枪弓]家有萌犬》一碗花生喵

20、平安夜（上）

　　20.
　　亚瑟的离开并没有让艾米亚忙碌起来，相反，也许是因为元藏山内部的气场波动异常，无论是妖邪还是鬼怪都比往日温顺，有时候连午夜街上闲逛的游魂都安静了许多。
　　从跟随切嗣修行开始，艾米亚就知道冬木市的元藏山周围布满了结界，那些结界并非一人而为，更像是一张经过漫长的时间由无数的术士织就的大网，以柳洞寺为中心将整座山囊括在内，一方面防止地脉灵气流失，另一方面也困住了某些在山中修行的妖怪。
　　伴随着日升日落阴阳交替，山中的灵气也会像潮汐一样暴涨或者衰减，偶尔灵气波动之时结界都会发出凡人无法听到的蜂鸣之声，但是这一次，隐约掺杂着妖怪们困兽般的吼声。
　　翻动蛋卷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艾米亚侧头透过厨房的窗户向远处望去，连绵的山峰隐藏在山岚之中，因为隔得太远显得格外不真实。
　　一只白嫩的小手偷偷地伸向料理台，还没摸到盘子里的蛋卷便被艾米亚用筷子狠敲了一下。
　　“呜哇——”库丘林没躲过筷子的攻击，捂住手背向后跳开，愤愤地说道：“你下手也太狠了，尝一个而已。”
　　“去洗手。”艾米亚头也不回地吩咐着，继续专注料理。
　　“凉了就不好吃了。”按照往常的习惯那家伙一向心软，库丘林以为他能让自己先过过嘴瘾，于是站在他身后等了一会儿，结果对方不知道怎么搞的完全无动于衷。
　　一脸失望的犬妖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啊啊，真是个无趣的家伙。”
　　既然吃不到鸡蛋卷那么饭前喝点什么吧，这样想着库丘林抱着胳膊站在冰箱前，一脸严肃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冰箱门，等着艾米亚伸出援手想都别想，还是自己动手吧。用尽吃奶的力气踮起脚尖好不容易打开了冰箱门，结果无论是啤酒还是饮料都在更难以触及的地方，但是库丘林绝不会为这种小事气馁，搬来一旁的小凳垫在脚下，再努努力眼看指尖就要碰到啤酒罐了——
　　“给。”在一旁观察了半天的青年好心地将鲜牛奶放到了小家伙的手上，“不用谢了。”
　　嘭——冰箱门关上，某人继续去煎蛋卷。
　　“……”库丘林看了看牛奶，嘴角抽了抽，那表情让艾米亚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库丘林发誓，如果他现在和他一样高的话绝对会把牛奶灌进那家伙的嘴里。暗暗地伸出中指比划了一下，然后将牛奶放在了料理台上转身离开。
　　艾米亚这才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似的不自觉地眉头微蹙，“错觉吗？你好像长大了一些？”
　　库丘林脚步一顿，回身一脸茫然，“哈？”
　　“身高。”
　　库丘林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恍然大悟，解释道：“我把大小姐给的宝石吃掉了。”
　　艾米亚了然的扬眉，“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因为最近伙食太好了，快把你养成猪了。”转而调侃着，“如果不想被抓走炖肉就控制食量吧。”
　　这下库丘林炸毛了，怒道：“养不起本大爷早说！想不让我吃饱没门！”说话的语气十足的小恶霸，配上那张脸真是太好笑了，艾米亚别开脸，顿觉清早起来心情愉悦。
　　库丘林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哒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浴室的镜中映出孩童的身影，细碎的蓝发、绯红清澈的眼眸，天真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的确长高了一点。也许只有不到一厘米的变化，但是还是被敏锐的降妖师察觉了，库丘林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眼神凝重起来。伤势发作的周期大概为一个月，这是他完全没有预料的，每发作一次体内抗衡的力量就减弱一分，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
　　库丘林是从美梦中被艾米亚从床上拎起来的，小家伙臭着一张脸像个大少爷似的任由青年揉圆搓扁地穿上外出服，对方一边打理他的形象一边嘲笑道：“没见过这么懒的妖怪，除了吃就是睡也没见你修行过几天。”
　　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镜中的形象，尖耳和尾巴隐藏了，不知道他怎么弄的连头发也短了，看上去和普通的人类幼童一般无二。
　　“要出门吗？”他问。
　　艾米亚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觉得没什么纰漏，回道：“受人之托买点东西。”
　　库丘林向窗外看了看，暗自腹诽，天快黑了才想起来出门，逛鬼市吗？
　　“走吧。”男人伸出手，看样子他打算让犬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人的视野里，库丘林不解地看着他。“不用隐身？”
　　“今天晚上商店街会很热闹。”
　　意思是说晚上可以尽情地玩？库丘林瞬间就兴奋地跳起来，毫不犹豫地抓住艾米亚的手便向外跑。青年原本就因为过于高大不得不微微伏下身才能握住犬妖的小手，被他这么一拽差点绊倒，现在为了迁就他根本没法正常走路，于是干脆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腾空，库丘林先是愣了一下，转头对上艾米亚略微尴尬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咧开嘴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
　　笑点太低了喂！青年保持着面瘫大步向外走去。

　　黄昏时分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到了商店街更是热闹非凡。行人比往日多了一倍，连商家也都早早地点亮了各式彩灯，街中心几株翠绿的松树被装扮得色彩纷呈，几乎到处都在播放着同样的音乐。
　　库丘林惊奇地四处张望着，显然被这种欢乐的节日气氛所感染，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平安夜。”迎面而来的几乎全是手拉着手的情侣们，像他们这样一大一小的组合相当少见，连花店的伙计也不想错过商机直接将玫瑰花束摆着门前售卖。
　　库丘林不解，“平安夜？那是什么样的节日？”
　　艾米亚沉默了片刻，道：“家人聚会的日子。”
　　原本正在欣赏美女的库丘林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而继续看美女。艾米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几名在花店驻足的高中生，穿着各异带着面具嬉笑着，于是解释道：“大概有化妆舞会吧，每年商店街都会搞一些大型的庆祝活动。”
　　“原来人世还有这种节日，你以前会到这里玩吗？”他的声音软软的，似乎充满好奇有带着几分随意。
　　“没有，我对那些东西没兴趣。”
　　“诶？那你是怎么度过的？”
　　艾米亚抱着他一边聊天一边在人群中穿梭，孩童的嗓音与周遭喧嚣的音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在脑中回荡又仿佛隔绝了尘世。
　　“以前嘛，要么和家人要么和朋友，喝酒聊天，一个人这样过还是第一次。”
　　小家伙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着他脸上，眼睛瞪得溜圆，“啧，本大爷不是人吗？”
　　艾米亚笑，睨了他一眼，“你是人吗？”
　　“……”
　　之前祥和的气氛瞬间不翼而飞，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默默地向前走，终于库丘林忍不住问道：“所以说，你到底要来买什么？”
　　“有一款游戏今晚发售，前一百名购入会送原画师手稿。”啊，到了。
　　走进商场找到游戏售卖的楼层，虽然没有开始发售但是已有工作人员在现场维持秩序，很多人早已排起了队伍长龙。等等发售的几乎都是男人，见艾米亚抱着孩子都露出怪异的表情，艾米亚瞥了一眼四周的大海报，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怀里的小家伙发出意义不明的惊叹，然后双目放光地流连在大大小小的海报上，青年看了他一眼，小家伙也转过头来用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他，脸眼神都露着揶揄。
　　难得地，降妖师露出窘迫的表情，咳了一声解释道：“别看我，这是受人之托，你应该见过，那个金发的家伙。”
　　库丘林想了想，“哪个金发的？大胃王？”
　　“不是人的那个。”
　　“……果然不是普通人的爱好。”
　　“喂喂，看那家伙，竟然带着孩子来的。”
　　“回家不会跪搓衣板吗？”
　　“什么呀，老婆跟人跑了吧。”
　　“难怪。”
　　“真爷们。”
　　“说不定他老婆也是同道中人啊。”
　　“烧了吧。”
　　“烧了。”
　　“……”
　　库丘林憋着笑，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听着周遭的窃窃私语又别开了眼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