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剩女》爱笑的小孩

9、第九章

　　就在我迷迷糊糊即将陷入沉睡的时候，门外传来低声的说话声，是玛丽和查尔斯回来了。两人皆面带笑容，想必对他们新结识的朋友和整个聚会都很满意。

　　玛丽紧紧攥着我的手，兴奋地絮说着，晚会上乐曲是多么悠扬，歌声多么僚亮，大家有说有笑，一切都令人极其愉快。温特沃思上校风度迷人，既不羞怯，也不拘谨。大家似乎一见如故，甚至上校同意第二天早晨来和查尔斯一道去打猎等等。随后玛丽又一脸惋惜地看着我，使劲眨着眼睛，似乎是想眨出一滴眼泪来证明自己的惭愧，“安妮，你没来，实在太可惜了，都怪小查尔斯偏偏在这时受了伤。”

　　我豪不在意地拍了拍玛丽的肩表示理解及安慰，“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明天有的你忙呢。”便上前吻了吻玛丽的面颊，道了一声晚安，她亦吻了吻我，只是似乎不太情愿。我明白她刚才讲得不怎么尽兴，只是我实在没有精力听她絮叨完，两个眼皮似是挂了千斤石，沉得难以睁开。

　　我悄悄背过身去，打了个无声的哈欠，这才提起一丝精神提起蜡烛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乡舍早晨的作息时间向来比大宅的要晚。第二天早晨，这种差别显得格外大：这一切源于昨天晚上，起初是查尔斯夫妇提出让温特沃思上校来乡舍这里吃早饭的，可后来默斯格罗夫夫妇硬要他去大宅用餐，说什么乡舍里孩子有病，还是不要给查尔斯夫人增添麻烦的好。

　　我刚落座开始享用早餐就听到玛丽忿忿不平的声音，“还不是大宅里的那两位默斯格罗夫小姐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要我说，论才貌出身，她们甚至连安妮你都比不过。”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是该称赞玛丽事事没忘了我这个姐姐，还是该提醒她要谨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是，是，是，我亲爱的妹妹，你说得都对，可惜你忘了我的年龄摆在这里，然而她们最大的资本恰恰就是年轻，不是吗？”

　　“唉，这倒是，若是你能再年轻几岁就好了。”玛丽放下手中的餐刀，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上次拉塞尔夫人信中提及的那位本威克先生，听说家境还不错，虽说是丧妻不久，但毕竟是位有头有脸的将军，配你绰绰有余，你不再考虑一下？”

　　“你这是想赶我走。”我挑了挑眉，直视玛丽的眼睛。
　　“当然不是，”玛丽嚷道，“你能来陪我，我自是高兴的，可是你毕竟年龄不小了，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
　　“放心，我心中有数。”说完，我便低头不想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了。

　　拉塞尔夫人近来信中的内容，无不表示着她作为一位合格的教母而对我的终身大事的无奈与焦急。毕竟二十七岁这个年龄，即便是在原先的时代也算不得上年轻，更何况在这里，玛丽十六岁时便当上了查尔斯默斯格罗夫夫人。一般来说，同等身份的人家是很难接受我进他们家门的，所以，在拉塞尔夫人或是很多人的眼中，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嫁给寡夫或是身份低下的人了。
　　不过，对此我却毫不在意，等自己赚够了钱，便设法脱离埃利奥特家族这一腐朽的泥潭，到处走走，享受十九世纪欧洲的大好风光。

　　还没等用完咖啡，查尔斯便从大宅那边跑过来说，“你们快上楼换件正式点的衣服，一会温特沃思上校要过来。”
　　“他不是要和你出去打猎吗？怎么突然决定要到乡舍这里？”我不解地问道。
　　“本来我们就要出发的，我过来领猎犬。于是温特沃思上校便提出，若是没有不便的话，他也进来坐几分钟，看看孩子也拜会一下女主人。虽然我担保说孩子的情况并不那么严重，不会引起什么不便，可是温特沃思上校非要让我先来打个招呼不可。”

　　玛丽难得受到这样的礼遇，不由得十分得意，高高兴兴地准备迎接客人。我却不免思绪万千，因为温特沃思上校是原来的安妮的前未婚夫。我不停开导自己，不用紧张，毕竟自从他们断绝关系以来，已经过去八年了。八年的时光也足够使一个人记忆模糊或是改变什么。

　　查尔斯刚吩咐下人把自己受伤的大儿子抱了下来，其他人便出现了，一个个来到了客厅。我终于见到这几日时常被大家挂在嘴边的温特沃思上校，果真如他们所描述的那般风度翩翩又不乏军人刚毅威武。突然他的目光扫了过来，我忙低头行了个屈膝礼。

　　“哦，温特沃思上校，这位是我的姐姐，安妮埃利奥特。”玛丽向他介绍道。
　　他向我鞠了个躬，缓缓地说道，“我们原先认识。”
　　玛丽惊讶地张大嘴， “真的吗？安妮从来没有提起过。” 而温特沃思上校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乎不打算接话。

　　于是，周围的人只得疑惑万分地转头看向我。顿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停止运转，总不能跟大家解释道他原先是我的未婚夫，但因为家里不是很富有，我就把他给甩了这类的话吧。我深刻地体会到温特沃思上校心里必定是痛恨原来的安妮的，否则就不会上来就给我难堪。

　　值得庆幸的是，此时查尔斯端着两支猎枪从仓库归来，在门外大声喊道，“走吧，温特沃思上校，不然鸟儿飞到就南方过冬了。”
　　两位默斯格罗夫小姐也随之告辞，她们突然打定主意，要陪着两位游猎家走到村头。屋里又再次回复了平静，我松了口气，心里感慨道，糟糕的事情总算是过去了。看来是我之前大意了，对于自己被抛弃这一痛苦的记忆来说，八年可能是无足轻重的。下次见到这位瘟神，我一定要绕道走。

　　不过，可惜老天不给我逃避的机会，很快，我又不得不再次面对他，因为我收到了一张来自于克罗夫特夫妇的邀请函，他们邀请我和默斯格罗夫一家去他们租用的凯林奇庄园共享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