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时》圣的真红

27、知君心你难受

　　甄虹一路赶到遇到应势的那个饭店打听,可是，没有，没有他的下落。
　　附近的酒店、酒吧、娱乐场所她都找了，拿着那杂志去问，都说不清楚。
　　应势？难道已经离开了？
　　不会啊，只有一天，应该不会那么快的。
　　甄虹急啊，现在到处都有他的负面消息，他是不是又倒在哪个角落颓唐地伤害着自己呢？
　　越这么急越这么想，脑海中不由跳出一幅幅暗黑的画面，越来越可怕。
　　天！
　　甄虹急，得赶紧找到他。

　　夜幕渐降临。
　　问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人说，在那个dark酒吧好象看见过。
　　于是，她立即冲进去。
　　那是个聚集了各国游客的酒吧，所以，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还有各种游客可以即兴上台唱自己国家的歌曲。
　　台上两个黑皮肤的外国人正歇斯底里地唱着摇滚，听得大家都摇动着身体，一片喧杂。
　　这么多人，这么闹，怎么找啊？连问就算再大声，也被音乐和人声淹没了。
　　甄虹穿梭在各种人群中，急。
　　幸亏，他们唱完了。
　　但很快又有人上来唱。
　　听不懂的歌！
　　甄虹眼一亮，是首没听过的——她已经好久没注意现在的流行歌曲了，以前的倒还能唱两曲。
　　那个人唱的不怎么样，大家都淡淡。
　　就这水平，也敢上台？甄虹不由想起自己在大清的表演，那个叫艳惊四座啊。她不由暗得意。于是，她有了主意。
　　趁那人唱完，她赶紧跑上台，可以利用话筒和音乐啊。
　　“这首歌，唱给我最喜欢的八阿哥！如果你听见，就快出现！”她一指台下，因为是中文，没多少人听懂，但倒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那是甄虹喜欢的粤语老歌，其实倒很适合唱给八阿哥。
　　甄虹能想象，如果在大清，几位阿哥要她为他们预测未来，那么给四阿哥就唱那首《你心彻悟时》，尤其是最后那句：成就也许带着仇，难露笑口。
　　未知日后可有轮回，可有仇人背后——下手！
　　好象已经看见四阿哥听着歌，面孔铁青的样子了。
　　还有，十三是那首《真爱在咫尺间》是讲他和小蝶的，“当初你怕等，今天竟远站”，太象他们了，当然，如果她唱，她会改成“当初你发疯……”甄虹想到这里，差点要笑出声了，不知道十三听着是什么表情呢？
　　好在他们粤语应该不是很懂。
　　如果是八阿哥，那一定就是这首，也许八阿哥听了会暴打她也不一定，八阿哥那么温柔应该不会，但应势一定可能。
　　就算他们生气，可她还是要唱，因为，实在是他最真实贴切的写照了——
　　痴心偏惹情泪真爱偏多错许
　　若你曾有此中际遇
　　愿君悲哭诉尽万愁

　　得失一向难料使你偏多困忧
　　但世途幻变急需应付
　　令君一朝变白头

　　无奈盛衰未必操纵在你手
　　但你肯苦斗未尝没有薄酬
　　虽知君你难受

　　知你辛苦已久
　　若你还有千般怨恨
　　莫把青春浸俗流

　　应势！虽知君你难受，知你辛苦已久，若你还有千般怨恨，莫把青春浸俗流！
　　甄虹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中，没发现，竟然大家都在认真听，听完，还鼓起掌来。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甄虹一阵欣慰。
　　可是，没有，应势没有出现。

　　甄虹失望地走出酒吧，坐在街边的花坛上。
　　我至少努力过了，既然找不到，就随缘吧。

　　那边街角，好象有人醉了，和人争执，几个人打起来了，甄虹一惊，不会是应势吧？她赶紧跑上前——一帮斗殴的人都很高大，也听不懂，甄虹探头探脑，好象没有应势的身影。
　　you！
　　一个人发现她了，吓的她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被边上一个人一拉，撒腿就跑。
　　好不容易跑到灯火通明的大街，甄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不会吧，你，这么点路就喘成那样！”边上那拉她的开口。
　　那声音——甄虹一阵欣喜，竟然是应势！
　　“真的是你！”甄虹安慰不已，“还以为你……”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傻瓜！
　　应势戳她脑袋，“你满大街拿着杂志找我，还怕我不够丢人啊！”
　　你？
　　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不出现？明知我找你！
　　甄虹又惊又喜，忍不住去捶打他，“你知道我找得你多辛苦嘛！”她恨。

　　“谁知道你又找我干什么。如果要还钱的话，抱歉！我现在破产了！”他抓住她的手。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来找你！
　　甄虹望着他。
　　为什么？他也望着她——这个女孩！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明明自己和她只是亦敌非友的关系，可是，在这异国他乡，她竟然孤身来找他，为什么？
　　“你喜欢我？”他不由问。
　　甄虹盯了他三秒，他未免太自负了吧！
　　“怎么可能！”她急，“我只是怕——”她扬扬杂志，“你不要S在异国他乡才好。”
　　那也不关你的事！既然你不喜欢我。应势恨恨放开她，转身走。
　　“别再任性了！”甄虹急地上前跟上，“你让人多担心啊！你这么浪费自己的身体，实在太愚蠢了！”
　　那也不关你的事！连我的兄弟都放弃我了，你就别假惺惺了！
　　你在和谁赌气啊！你就算自暴自弃，也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谁是亲者？”应势猛地停下，转身恨恨望着她，“你倒给我说一个出来听听！”
　　应真！
　　甄虹想这么说，可怎么也说不出口，应真，他才不管他的S活呢。
　　“良子！”
　　她脱口而出。
　　是的！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真心诚意完完全全爱他的话，一定就是良子！
　　良子？
　　应势笑S了。

　　然后，他突然一扬手，“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他怒吼。
　　怎么回事？甄虹被他的无常搞的莫名其妙，而他，不等她离开，飞快跑远，甄虹怎么也追不上，眼见他消失在拐角处。
　　这个人，怎么回事？我有说错吗？甄虹纳闷。

　　你大错特错！
　　应势见她没追上，恨。
　　她竟然说良子。关良子什么事，良子只是个对他盲目崇拜的女人而已。她竟然不说是自己？！应势气啊。
　　其实经过放生后，他已经想通了。
　　他不再自暴自弃。他变卖股份后，还了所有的欠债，剩下的，按照甄虹说的，全部捐给了希腊慈善基金。基金会见到那么一大笔钱，简直不敢相信，还打算要政府颁个嘉许状给他，被他拒绝了。
　　虽然没得到什么证书，但原来做好事是那么心情愉悦和畅快。
　　他决定了，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没想到，甄虹竟然拿着杂志到处找她，他见她一脸焦急，拿杂志比划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于是打算先悄悄跟着她，看她有什么企图。
　　竟然被他看见她还为他唱歌，虽然那歌那么悲伤，歌词也乱七八糟的，但看她唱的那么投入的样子，不由有一丝莫名的感动。
　　然后，见她竟然向危险的地方找，忍不住出现了。

　　刚想和她说自己的新决定，要她放心，可是，她竟然还提别的女人，让他生气不已。
　　就这么跑了一条街而已，她竟然不追上来了。
　　就这么累吗？这点路就放弃了！
　　“这个运动白痴！”应势恨恨地咒骂。

　　“好啊！你竟然背后骂我！”甄虹竟然出现在他面前。
　　应势一喜——没想到她竟然追来了。
　　“你跑得那么快！想累S我啊！”甄虹喘着气。
　　“哪有！这只是快步而已。”
　　“那你也不应该选这么偏僻的路，有两条，我不知道你拐到哪里去了，害我白跑。”
　　“你蠢的，不会问啊！”
　　应势不满。

　　“算了，我们别抬杠了，我累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甄虹皱眉，她真的跑累了。
　　“回去？哪里？”
　　“你住的地方啊！我们合计一下你的未来。”
　　未来——
　　应势皱眉，“你是我什么人，我的未来，不需要你操心！”
　　你又这样！
　　甄虹恨，“你知道我看见你的新闻，心里多担心嘛！我不惜和应真他们吵翻也要来找你，你不知道应真有多生气嘛！你还说这样的话！”
　　甄虹委屈，“我已经把你当成家人了，你有事，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家人？！
　　应势不快，原来只是家人啊。
　　他突然一把拉过她，“如果你关心我的话，就——”他突然亲住她。
　　你——
　　甄虹奋力推开他，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然后猛地甩了他一耳环，“无耻无耻无耻！”她一叠声骂，委屈极了，“你怎么就想那种事！难道我关心你，就只因为这个吗？”
　　“是啊！”应势擦擦被她咬痛的唇，“不然的话，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你——甄虹气，她刚想离开，突然，应势捂着头，一脸痛苦。
　　不会吧，我虽然打了他一掌，但也不会这么严重。
　　不会是故意使诈吧，甄虹不敢上前，“你别再想骗我占我便宜！我不相信！”
　　不相信就滚！应势头痛难忍，不由揪住头发，蹲下身。
　　不象假的。
　　甄虹上前扶他，“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
　　应势去推她，但头疼难忍，没力气推开她。

　　“我送你去医院！”甄虹急。
　　没用的！
　　应势取出几颗止痛药，一股脑吞了下去。
　　“倒底怎么了？你别再乱吃了！看你，这就是乱吃乱玩玩出的后果！”甄虹恨，“不行！一定要去医院好好查查，调理调理！”她去拉他。
　　没用的！我不去！
　　他纹丝不动。
　　怎么了，你？
　　应势沉默。
　　“这大概就是我的报应！我妈也是这样，去世的。”半响，他幽幽地说。

　　不会的。
　　虽然他没明说，但甄虹听他的口气，一定很严重。
　　“你别吓自己！别胡思乱想！什么时候的事？还是先好好去医院！”她劝。
　　“不要！”他死命揪住她，“我怕！我怕检查的结果，我不要知道！”他伤心地埋在她怀中。
　　不会的。
　　甄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外表带着笑，却性格反复无常，甚至有时那么冷酷无情的罗应势，竟然也有那么软弱的一面。
　　而他的软弱，竟然就展现在自己面前。
　　一如大清的八阿哥，他的伤心和失落，自己不能帮助，也不能陪在他身边，安慰他。
　　但现在，应势——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轻地唱：
　　虽知君你难受，知你辛苦已久。
　　若你还有千般怨恨，莫把青春浸俗流。
　　然后，“应势！去医院吧！你该好好做个检查！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一定会支持你！”她说。
　　真的吗？
　　应势望着她。
　　甄虹点头，“真的。”

　　陪他来希腊最好的脑科医院做了一系列最全面的检查，但医生说详细报告要三天后才能出。
　　他们要等三天。

　　甄虹！
　　应势望着她，这三天……
　　“我陪你等！”甄虹安慰他。她知道等待是最痛苦的，但她已经有满满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