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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第 2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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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侍卫犹豫着,越天意看在眼中,脸色猛然一沉,阴森森的看着那几人。侍卫们见到她的目光皆是心中一凛,不敢再犹豫,上前将手搭在赖三身上,微微用了一点力。
“越天意!你等等,我还有话说呢!”赖三急的要命,用力挣扎,这些人又不愿意真的用强,片刻又被他挣扎了出来。
越天意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我却不知道,原来王府的侍卫都是没用的,既然如此,我也用不着你们了,叫士兵来吧!”
那些个侍卫脸色变换,这次真的不敢拖延了,抓着赖三用力一扯,便将他提了起来。‘郡公,恕罪!’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便低着头,用力将他往外一推。
赖三站立不稳,退后十几步砰的摔在地上,越天意脸上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嘴角却微微抽了一下。
“越天意!你不让我回来也行,但你一定要小心!听我说,你可一定要小心啊!”侍卫们上前拉起他来,拖着他往外走,赖三一边挣扎,一边叫道:“越天意!你听着,这件事没完!你……你要小心!你要是把自己弄得叫人欺负了,老子恨死你!”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越天意淡淡转头,“趁着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快些滚!”
“滚就滚!算个屁!但是越天意,你等着,这事没完!”赖三的声音渐渐远去。
越天意等他看不见自己了,才转过身来,凝视着他消失的方向,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自缘大师慢慢走到她身边,合十道:“阿弥陀佛,郡主,你这又何苦?言语伤人有时候比之屠刀更加锋利,你不想让赖施主涉险,本是好意,可为何用银钱这等事去蔑视他?男儿胸中自有骄傲,你这几句话,实在比让他冒些风险对他的伤害更大。”
越天意轻轻吐出一口气,才道:“那我该怎么办?我让你说,你算得他命中克我,会使我遭遇不幸,因此我才坚决赶走他。你为什么不说?如果你说了,这等玄之又玄的事情原本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我信了你便是信了,他也无可奈何!如果你刚才肯按照我们说好的去说,我就不必说出那般伤害他的话了。”
自缘叹气道:“就算我说了,这位赖施主恐怕也不会认输。这等说法用于别人或许可以,但他多半不会听从的,我说他命中克你,他若不信,就算认为你信了,也会想办法去改变你。”
越天意点点头,语气很平静,道:“是啊,三哥就是这个样子,大师你才看了几眼就看出来了,我认识他时日已久,对他更是了解。男儿胸中的骄傲,三哥未必没有,但遇上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在乎什么骄傲的。我这个说法对付不了他,必须要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用你的威望,说他会给我带来灾难,三哥这个人对这类事情是将信将疑的,至少他会担心万一是真的,忐忑之下,稳住他一段时间总是可以。”
“但是日后……”
“若是有日后,我也不再麻烦大师,自己会去想办法解决,我现在想的就是,我们两个都要好好的活着,这样才会有日后。定西的百姓也要好好的活着,这样我们的日后才能好好的,不是吗?”
自缘沉默了一会儿,才合十道躬身,没有开口,越天意皱了皱眉头,不晓得这和尚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到底准不准备将这件事帮她搞定。她能感觉到,自缘既不怕她,也不打算巴结她,她若是像要了这和尚的命是可以做到的,但要让他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用却并没有太好的办法。不像三哥,她有办法对付。
正在琢磨着再施加点压力好还是以礼相劝比较好,却有人来报:“郡主,陈太傅和三位大人都来了。”
越天意精神一震,不再顾得上自缘,简单的道:“大师,你若不愿,那也由你!我快些动身就是了。三哥再来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他又找谁说去。”说罢,站起身来,顺着侍卫带路,径直向南书房走了过去。
自缘站在当地,一个人静静的数着念珠,脸上的表情慢慢归于平和。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走出房间,向南书房方向走去。
他是越天意的贵客,本身又深得人们敬仰,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对着他弯腰深深施礼,同时无论正在做什么的人,远远看到他走过来,皆安安静静,不发出一点声音。所以自缘走到南书房门口的时候,四下一片安静,书房中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一下子便听得清清楚楚。
守在南书房门口的侍卫为难了一下,虽然郡主没有特别吩咐,但他也知道眼下南书房几位大人正在商讨比较重要的事情,不应该让闲杂人等去听,好在自缘并没有让他为难,在离书房二十步左右便停了下来,静静的站着不动了。
这个距离,除非身具上等武功的人才可能听得清,那侍卫松了一口气,躬身冲自缘施了一礼,自缘也合十还礼,然后四下又变得安安静静了。因为有他在的缘故,守卫连呼吸的声音也轻轻的,静谧之极衬托着王府南书房高高的屋檐建筑颇为庄严肃穆。
紧守房门的守卫听到里面陈太傅的声音道:“可是郡主,钱从哪里来?”
越天意的声音沉沉的:“难道就不能想出办法吗?”
陈定雷道:“账目我都一一报给郡主知晓了。若一定要筹款,也必须给我些时间。”
“要多久?”
“最快也要一个月!”
“不行!”越天意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月!贺兰缺打下五座城市用的时间也只是一个月!我可以容你一个月,试问他可以给你这个时间吗?”
“那就再给他五座城池,拖他一个月吧。”
“什么?你!陈太傅,你居然说出这等话!”越天意冷笑一声,“这还是那个口口声声爱民如子的太傅大人吗?”
陈定雷沉声道:“爱民,也要讲求方法。臣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若是郡主遇险,贺兰缺打下来的恐怕就不止五座城池了。臣只知道,若是郡主遇险,定西顿时变会大乱,那乱的也不会只有五座城池了。臣只知道,若是贺兰缺占领了定西,百姓受的苦只有更多!”
“陈太傅,我已经将厉害与你说明,你还是不同意我去抄他的后路?那么你说说看,你有更好更快损失更小的方法吗?”
“臣没有!臣只有慢的损失大的方法!但这个方法一定是对的!”
“我的方法也不会有错!景迟,你懂带兵,你来说说,我刚才设想的可以做到吗?”
景迟似乎认真想了很久,半晌才道:“属下赞成郡主的想法!为了减少贺兰缺的破坏,这点风险值得冒。”
“景迟!”陈定雷的语气很凶恶:“若这个风险是你我来冒,自然是值得的,但郡主冒任何风险,都是大不应该!”
“太傅!应该无事!郡主的计划看似危险,实际上却大有回旋余地,只要薛据并没有发现,那就……”
“哼!若是有万一,你又如何?”
“景迟以性命担保!”
“呸!真有万一,你百死莫赎,用性命担保又怎地?”
越天意沉声道:“好了!这件事是我决定的,不关景迟的事,不需再说,你们只要配合我!不要再吵了!”
陈定雷的声音冷冷的:“那么就请景大人为郡主筹集出兵的钱吧。”
“陈定雷,你说的什么话!”越天意大怒喝道。
那侍卫听郡主的声音提高,自然便有些紧张,身子下意识的缩了缩,却突然见站在远处的自缘和尚眉头也轻轻一动。那侍卫有些狐疑的望了他一眼,暗想,难道他也能听见?用眼睛比划了一下距离,又觉得不可能,暗笑自己多心了。南书房乃是特别建成专门用于议事的厅堂,屋中常设水晷八个,屋檐又挂了銮铃,不为别的,就为扰乱声音,让屋子外面的人听不清楚里面说的话。把守这道门的都是祖宗几辈子底细都调查清楚的人,外人一律不准靠近二十步以内。这个距离,便是武功最好的许瑾,恐怕也只能听到有声音,却听不清楚具体说的是什么话。自缘大师并不会武功,更加不应该听到才对,刚刚或许是他凑巧动了一下眉毛,自己便疑神疑鬼。这么想着再去看自缘,见他静静地站着,神色也很平和安详,他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