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大人》媚媚猫（青函）

84、第 84 章

　　“扬手，举弓，吸气……正常吸气就可以了，不用把一辈子的气一口吸进去！”
　　“瞄准，屏住呼吸，别动……不要憋气那么久，憋久了你会心跳加速，手上力气就弱了！”
　　“吐气吐气！干什么那么急，你马上就要憋死了吗？缓慢一点，稳定一点！”
　　“不行了不行了！”赖三脸红脖子粗，急速的喘息着。他也想缓慢一点稳定一点啊，可是那一口气吸进去已经老半天了，人家自己非得要出来，他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啊！
　　原本射箭只需一个呼吸就行了，但是赖三因为自己准头不够，所以每一只箭都瞄准很长时间，配合分解动作想着呼吸又有点别扭，所以憋气的时间远比正常时间要长，到后来这只箭出去不但没有准头，也没有力度，才飞出一半距离就落在地上。
　　“你怎么回事？”越天意恼了：“一次比一次差，别的不会也就罢了，怎么连喘气都学不会？”
　　“哎呀我说你这人，平时看着挺有耐心的，怎么对我就没了耐心呢？”
　　“我为什么要对你有耐心？”越天意几乎不经过思考，迅速回了他一句。
　　“连穆延陵你都很有耐心对他！”赖三控诉：“你总是冲他笑，你冲顾子期都笑，我还看见过你见了穆青峰都是笑的，但你看见我就一脸不耐烦！”
　　“你有病啊，和他们比什么？蛇鼠一窝！”
　　“那我也看见过你喝豆腐脑的时候，对着赵六婶也笑过！她可好了，绝对不是坏人。”
　　“好人坏人和我有什么关系？”越天意淡淡的说。“不相干的人，笑笑何妨。”
　　“那照你的说法，坏人你可以笑，不相干的人你也可以笑，对你好的人，你却不愿意对他笑？”
　　越天意淡淡道：“笑够了，笑累了。不想笑的时候笑的太多了，所以我就笑不出来了。好在对我好的人不多，我大部分的时候，都还是笑的。”
　　“天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越天意沉默一下，道：“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挺想知道，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你肯定是特别漂亮，特别可爱，对谁都笑眯眯的，谁都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真可惜没见过你以前的样子，我要是有办法让你还像以前那么爱笑就好了。”赖三的语气并没有多激动，就是淡淡的、自然而然的，却能让任何人感觉到他的真诚。
　　越天意回过头来，道：“你错了！我以前特别惹人讨厌，又任性又刁蛮。从前我一直以为别人对我好是应该的，我才懒得对他们笑。”
　　“那现在……”
　　“现在懂得应该珍惜，有人对我好，我应该对他们笑，可惜现在却没有人对我好了。”
　　赖三怔怔的看着她：“天意，那我呢？我愿意对你好啊！”
　　“你不行。”越天意看了他一眼，毫不犹疑的说。
　　“天意……”赖三觉得自己心里凉冰冰的：“我……那我……你觉得我不够好没关系，我以后对你再好一点！我一定会对你再好一点！”
　　“那也不行。”
　　“为什么？”赖三颤声道：“你试试看行不行？我不想让你觉得没人对你好！我想对你好。”
　　“你不是人，你是狗！”越天意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说的！”她终于展颜一笑：“你对我好，那也还是‘没有人’对我好。”
　　“行了，其实你也没那么差劲，天快亮了我走了，你继续练习吧，呼吸顺了几次就能掌握，没问题的！”越天意拍拍他，不再停留，转身走了。
　　赖三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越天意是再和他开玩笑！这是她第一次不是那样冷冷淡淡的样子，而是和自己开玩笑！后来她还开心的笑了呢，天呐！她笑的时候可真好看啊！以前看过她笑那么多次，哪里会有这样的好看？真心的笑和装出来的笑，简直天差地别！
　　他心里全是满满的激动！自己让她笑了！真的笑了！
　　越天意走出去之后，眼睛里开始模糊。你不可能对我再好一点了，三哥，因为你已经做得太好，你已经给了你拥有的全部，所以，没办法再好了！

　　“噗……”第二天，赖三跑着跑着，突然笑出声来。
　　过一会又是‘呵呵’了一声。实际上这一整天他都挂着白痴般的笑容，有些喜悦是根本掩藏不住的，就算闭上嘴，高兴劲自己都能从每个细胞里挤出来，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大正常。
　　身后一直跟着他的士兵有一个落后几步，小声叫廖海明：“老大！老大！”
　　廖海明始终是紧紧跟着赖三跑的，听到叫他放慢速度，落后了几步，也小声问：“干嘛？”
　　“老大，郡公这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啊？”
　　“怎么这么说？”
　　“我琢磨着我自己，得捡多少钱才能那么高兴？他可是郡公啊！他要多少钱都有，估计捡多少钱也不能乐那样。而且他的媳妇、也就是咱定西的长安郡主，听说脑子是有问题的！那肯定谈不上什么夫妇和美，升官？好像他也用不上了吧？升官发财娶老婆，我就知道这三样好事，都和郡公不沾边，老大你说郡公有什么可乐的？”
　　另一个士兵却立即上前几步，道：“你听说那个早过时了！我听说啊，郡主脑子没毛病，有人去王府觐见，她能聊得好好的，一点也没毛病！”
　　“你这是听谁说的？”
　　“那你又是听谁说的？”
　　“我表哥说的，他不会骗我，郡主就是因为有病，才找个这么个……你明白了吧。”
　　“那我舅舅还不会骗我呢！见过郡主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她脑子有没有毛病还能看不出来？”
　　“对对对，我也听说郡主有病！”又有一个士兵加入讨论。
　　“那是过去！她就是原来有病，现在也好了！”
　　“你见过得这种病有好了的？”
　　“怎么就不能好？得个病嘛，这么长时间了，要么死了，要么好了。郡主没死，就好了呗。”
　　“你这是强词夺理！”
　　“那你也是胡编乱造！”
　　前面那士兵把手往前面一指：“你要想知道，直接去问郡公！他肯定清楚。”
　　那士兵把头一缩：“我不问，又不是我媳妇，我不想知道。”
　　连这些毫不相干的士兵都开始议论这件事，可见越天意和穆延陵的斗争是接近尾声了，大家已经没那么重视保守秘密，或者说，已经开始有意为以后造势了。要知道，这些士兵说说只是消遣，可对很多人来讲，却是意味深远。
　　“好了好了别吵吵！”廖海明将眼睛一瞪：你们几个王八蛋，不小声点还倒吵起来了，生怕郡公没听见你们背后议论他呢？”
　　“老大，你看郡公那样子，心里不知道想啥美事呢，一会笑一声，肯定听不见咱说话。他都就快到旗杆子了都不闪一下……哎呀！真撞上了！”
　　这些人目瞪口呆看到赖三自己跑着跑着一头撞在校场的旗杆子上，发出一声大响，然后捂着脑袋趴在地上。
　　“快快！郡公撞旗杆上了！”这些人七手八脚冲过去把他拉起来，又七嘴八舌的问：“怎么样？怎么样？郡公，你没事吧？你还好吧？你头疼还是手疼？”
　　赖三被那一群人扶起来，头上明显鼓起一个包来，但是他却笑容满面，高兴的叫道：“我知道该怎么喘气了！”
　　“啊？”那群人愣在当地。
　　“太好了！”赖三一跃而起，兴奋的大叫：“我终于明白该怎么喘气了！”
　　“是应该先吸，像这样，吸——，然后屏住别动，然后再呼，呼！让气跟着你的动作！先吸，然后手松的同时，你再呼！”
　　“兵卫！兵卫！”这群士兵大声喊景迟：“快叫兵卫过来，不好了，郡公撞坏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