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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山雨欲来风满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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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贤纯皇后在罚了娴妃之后就派了自己的亲信黄嬷嬷暗中观察着她,看看她会有什么反映。黄嬷嬷一路悄悄跟踪虹彩,将御花园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急兜兜跑来向皇后回报。
“皇后娘娘,奴才听着她的话,倒真觉得这娴妃人品不错!不但没愤愤不平,还处处为皇后和嫔妃们说话,学佛人倒底是不一样。”黄嬷嬷有些钦佩,“看来皇后娘娘,您可以放心了。”
“这个娴妃!”贤纯皇后暗自思量,若是一般人,本宫倒是可以放心,但是她思想超凡,处处为人着想,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若是真心,也就罢了,若是假意,城府如此之深,叫本宫如何对付?看来还要再试探才行,“黄嬷嬷,后天就是白露,传本宫的旨去各宫,到时来昆宁宫喝茶赏菊,娴妃初入宫,对各位嫔妃还不太熟悉,正好聊聊天培养一下感情!”
黄嬷嬷立刻去办。刚出门没多久,弘历居然来了。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金安!”贤纯皇后有些意外,略带些酸意,不出所料一定是为娴妃而来。
“朕政务繁忙,终于今天有空,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还有永琮,他好吗?”弘历亲昵地拉过贤纯,“陪朕去看看!”
原来不是为了娴妃,贤纯有些释怀,笑容甜美了很多:“刘掌事,快将太子抱来!”
很快刘掌事抱着永琮出来,交给皇上!
小永琮如今一岁半,又圆又胖,皇后之前夭折了两个孩子,痛心疾首。她年事已高,虽然皇上一直对她关怀备至,但是太医也说,之后恐怕想再怀孕很难。没想到三十之后又得一子,而且正好生于四月初八,皇上认定他是佛菩萨转世,对他疼爱的不得了,立刻就封为太子,她这个额娘自然也不敢马虎,如获至宝一样亲自照料。
永琮刚睡醒,活泼得很,被弘历抱着,四下张望,目光落在他挂着的翡翠朝珠上,抓着磨起牙……
“这可不行!”贤纯上前急忙从他口中取出,“咬断了就不吉利了,这可是先帝的遗物。”
永琮失去咬珠之乐顿时大哭起来。
“无妨!”弘历抱着永琮,重新将珠子放回他的小手,“他喜欢就由着他了!朝珠断了是小事,让我的宝贝皇子伤心是大事!”
“皇上!”贤纯正色,“有些事,就算再疼爱,也由不得他!虽然他哭闹一时,但最终会明白这是为了他好!”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可能为了过分溺爱而由着他,有时候稍稍的忤逆,何尝不是一种鞭策!”弘历微笑,“朕受教了!”
弘历看过永琮,和皇后闲聊了几句,就返回养心殿,至始至终都没有提起娴妃。但是贤纯为什么总觉得皇上的话里有些蹊跷,她仔细回想着皇上的每一句话,终于恍然大悟: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可能为了过分溺爱而由着他,有时候稍稍的忤逆何尝不是一种鞭策!这哪是皇上受教,明明就是说给她听的。皇上要告诉她,在他的眼里,娴妃没有错,是她过于在乎皇上错怪了娴妃。皇上需要一个敢于和他唱对台的人,借此可以了解自己的不足:“原来如此!是臣妾受教了!”她才发现,皇上是如此看重娴妃,她真要好好重新认识一下她!
养心殿。
虹彩依约而至,弘历屏退旁人,迫不及待将她抱入怀中撒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古州回京,已过了多少日?算算我们隔了多少秋?”
“师父常说,时间,地点都是随人的念头而来,若是心没有变,就算再长的时间,再遥远的距离,也是一念之间!”虹彩和他打着机锋,“看来皇上的心一定是变了,所以才觉得时间长了,臣妾可是一点也没有觉得和你分开过。”
“你……你知不知道,朕喜欢一句话,难得糊涂!看来要送给你!”弘历趁虹彩还没有说什么话反驳,干脆直接亲住她不让她说话,将自己的感情化成一阵温柔缠绵激情……
半夜,虹彩从弘历怀中醒来,悄悄看着他熟睡的脸,不由感觉有些内疚:观音菩萨从地而出的事,的确是她设的一个计,只是将易长的草种预先撒在地下,然后将观音像放在上面,雨后野草发芽生长便会将观音菩萨像顶出地面。皇上如此聪明,如果真要仔细寻查原因,挖开土地一看便知,但他没有,他还由着我叫了小柔师兄,分明是有心袒护。他如此真心对我,我却时时利用他……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忍不住落下……
“啊?”弘历的手臂感到有水珠滑落,他醒过来看见虹彩居然在流泪,他一阵心疼地抚住她的脸,“你怎么了?”
“臣妾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虹彩伤心之极,如果我不是八皇爷的女儿,如果我不是有那么多秘密要瞒着你,应该能更真心地回报你,“皇上的情意,臣妾怕还不起!”
“傻话!”弘历笑,温柔地亲她,“你给了朕幸福,这就够了!你常说佛家讲缘分,或许朕就是和你有缘,所以才那么执着着你,朕都认栽了,你还怕什么!亏你一向以出世高人自居,说话得礼不饶人,这会怎么糊涂了?难道真的学到那句难得糊涂了?”
虹彩被说得笑死了:“臣妾哪有以出世高人自居,说话得礼不饶人?皇上你居然这么形容臣妾?”
弘历抱住虹彩:“下次在你房里挂只鹦鹉,把你的话学下来。”
“不可养鹦鹉,要放生!”虹彩急。
“出世高人回来了?”
……
储秀宫。
回到宫,小柔急急将虹彩拉进寝殿,门前四下警惕望了许久才关好门。
“怎么?”虹彩疑惑。
“弘旺少爷来了!”小柔说着就站到一旁。
“哥哥?”虹彩轻叫一声,左右看看,不见有人,只觉肩膀被轻拍了一下,回头,弘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见他神色严肃,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原来,昨天御花园弘旺也在暗处看着,弘晓出现,众妃嫔各自散去,他看见林妃向愉嫔使了个眼色,似乎有什么阴谋,他就跟上去探个究竟。
林妃和愉嫔回到钟粹宫,就鬼鬼祟祟躲入寝殿密谋。
“这个娴妃真是让本宫看着不爽,此祸不除,你我都别想上位!”林妃咬牙,“但是皇上爱得紧,处处护着她,她又有怡亲王撑腰,要对付她,恐怕有些麻烦!”
“哼!”愉嫔冷笑,“或许前几天,姐姐这么说,我也赞成,但是今天,要对付那个贱人,妹妹有个办法,还能一石二鸟。”
“哦?”林妃惊喜,“说来听听!”
愉嫔得意:“我的远房亲戚的儿子正好在太医院当差,恰好皇后指他给魏贵人养胎。原来魏贵人的胎心不稳,根本不能活下来,她怕失宠给了他些遮口费不让他张扬,拼命找偏方强保着,但是欺君之罪是大罪,区区几百两银子有命拿也没命享,前天他就暗中找我求助,我还正愁怎么答复他,现在倒是有了主意了。”
“……”林妃笑死,“这个丫头果然是福薄,没了孩子还不打回原形?”
“少个魏贵人是小事,最重要是除掉娴妃这个眼中钉!”愉嫔压低了声音凑在林妃边耳语,她之后的话实在太轻,弘旺听不清楚,只有听见林妃让丫头传魏贵人来钟粹宫,还说:“她要是办成了这件事,以后的日子,本宫自然会罩着她。”
虹彩听弘旺这么说,心里一沉,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想必一定是想将魏贵人滑胎的罪嫁祸于我!我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最好就是避之不见,魏贵人的胎也保不了多久,躲过那阵子,她们也找不到机会下手!”弘旺皱起眉。
“但是……”一旁的小柔又怕又急地提醒,“后天皇后邀请后宫妃嫔喝茶赏菊,说是特别为了欢迎娴妃而办的,怎么办?”
“后天?”弘旺气地一跺脚,“看来是后天了!那天皇上和弘晓会去圆明园接见洋人,之后可能会去游玩,不知去多久。老虎不在宫里,猴子正好可以先斩后奏,说不定皇后也有份,她打从妹妹一进宫就好象处处针对你。”
“皇后也想害我……不会的……”虹彩心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她想到皇上的那句笑语:亏你一向以出世高人自居,说话得礼不饶人,这会怎么糊涂了?对啊~~我怎么就急糊涂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就算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人正不怕影子歪,我不逃也不躲,她平静自己的心情,“本宫就去会会她们那群牛鬼蛇神,来招诱敌深入,若是她们收手才好,不然别怪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虹彩吩咐弘旺暗中留意她们的鬼祟,收集有用的证据。而自己以不变应万变,如期出席。
白露当日。
虹彩让小柔替自己细心打扮了一下,不要失了传说中皇上的新爱妃应有的尊严,然后就让春花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红色旗服拿来。
“回娘娘的话,奴才听说皇后娘娘今天为了喜气,也会穿红色……”春花怯怯,“不如就玫红的那件?那件是新做的,料子也好镶了金丝银线,更适合娘娘的华贵不凡!”
春花一般不会那么多话,虹彩想到弘晓的《后宫生存手法则》里有提到,奴才失常态,一定是被抓到把柄收买了。她和小柔交换了一下眼色,心照不宣:“那好吧,就玫红的!”
坤宁宫。
远远望去,弘晓册子上提到的拉帮结派一目了然:皇后一直是以鹤立鸡群的姿态,独成一派。她穿了件淡蓝色旗服,没有带什么金银首饰,只带了几朵绒花。身旁跟的是黄嬷嬷,是她从小的奶娘。然后是林妃、愉嫔、魏贵人她们几个聚在一起:林妃是后宫中公认的最妖媚的女子,虽然和皇后一样都已经过了30,但是皮肤看上去比那些17、8岁的女子还要嫩滑光洁。愉嫔生了5皇子永琪,魏贵人现在也有喜,所以她们属于得宠派,态度格外傲慢嚣张一点。站远一点的是金妃、仪嫔和舒嫔等她们都属于表面温柔内心复杂会放冷箭的伪君子一派,她们不太受皇上重视,所以嫉妒那些得宠的妃嫔,希望后宫越乱越好,可以渔翁得利。最后就是高妃和陆妃,她们都出身名门,品性温婉贤惠,虽然皇上不是太宠爱她们,但是也一直深得他尊重和关心。
就是这4派人了,弘晓说过,如果自己的能力不够就一定要投靠团体。如今虹彩思量着,是不是该找个伴呢?皇后虽然好,但是她高高在上,一视同仁,明显是不想有人借她的肩膀上位。林妃和金妃她们性格和自己不合,当然也不做考虑,只有高妃和陆妃还能走动走动。陆妃身边,虹彩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细细想来,原来是去年选秀遇见的秀女小慈!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搭上话,现在看见熟人,她带着小柔上前闲聊。
“啊?”小慈新进宫,还只是个常在,听说新入了个娴妃,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一见,惊喜地差点叫出来:“虹彩姐!”话一出口,陆妃投来一道不满的目光,才感觉自己失态,立刻下跪改口:“永常在见过娴妃娘娘!”
“原来是永常在!”虹彩笑,扶起小慈,“不必多礼!”
小慈姓汪,正白旗人,都统四格之女,人虽娇丽可爱,因为家底不厚,所以入宫选秀前途茫然。但是那天她巧遇了虹彩,托她的福和皇上有了一面之缘,所以竟然被留了牌子还封为常在。后来她听说虹彩先是去了冷宫,之后被撂了牌子出了宫,更奇怪的是,有人说她是去了宁郡王府上,又有的说是怡亲王的福晋,还有的说这个女子是太后的侄女,真是混乱,但是当时她也只是听听,因为进了宫就和外界永隔,她想今生应该无缘相见了,谁知居然又能见面,不过……当日同时选秀,如今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居然贵为了娴妃!心中不由一酸!
“宫中虽然姐妹很多,但是我一个也不认识,现在有你就好了,我们可以作个伴!”虹彩拉着小慈的手,“你平日里喜欢什么?现在住在哪个宫里?”
“回娘娘的话,我什么都不会,就是逛逛园子,现在住在咸福宫次位!”
咸福宫?不是魏贵人住的宫吗?她有了身孕如今居主位。虹彩试探地又问:“魏贵人现在有了身孕,皇上去咸福宫也多了,对妹妹也是件好事!”
“自己还来不及享用,哪舍得分给别人!”每次皇上要来,魏贵人就事先会将她想着法子撵出宫,不让她和皇上趁机套近乎,小慈恨恨的!
虹彩看她表情就知道小慈是极其的不满了,她和小柔对望一眼,她是可以利用的。
正说着话,皇后让太监们抬出一幅画,众人都好奇地围观上来。
“今天高兴,本宫想和大家玩个游戏!”皇后说,“过些日子是中秋,本宫想送份礼物给皇上。听闻各位姐妹都多才多艺,本宫想和众姐妹一起画幅百花争艳图给皇上,你们说可好?”
“百花争艳?皇后的意思是让我们都画上一种代表自己的花,然后合成一幅百花齐放图?”林妃脑子里立刻想到了用牡丹来形容自己,得意万分。
“正是!那么就请大家一一来画吧!”皇后谦虚,站到一边。
林妃当仁不让地果真画了牡丹,而且还是在图的正中间,丝毫没有给皇后留余地。之后就是愉嫔的芍药和魏贵人的玫瑰,金妃本想不落人后的画些抢眼的大花,但是又担心是皇后的诡计,所以还是低调地画了些点缀的金桂。花是小,但面积占了不少……
“皇后娘娘!”黄嬷嬷一旁看着,又急又恨,眼看一张纸都快画满了,她们居然都不给皇后娘娘留余地?
“无妨!”贤纯皇后淡淡一笑,她自有办法,只是那个娴妃居然也没有出手,胸有成竹的站在一边,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等了许久,小慈终于被排上了,她拿着画笔,居然都没有下手的地方了,气得落泪。
虹彩上前看了看:“玫瑰艳丽,用满天星相配最合适,洋人用这种配搭比喻爱情,妹妹可以画些满天星。”
“满天星?什么满天星?”小慈不明白。
“就是……”虹彩用手指向皇后院子里的那几盆白色小花,“这是洋人送来的花,他们叫满天星,我们这里锥花丝石竹!”
“这米粒子的小白花?”小慈不甘心地直摇头。
“相比起大朵大朵,随处可见五颜六色的花,它的洁白和独特应该可以点亮画面!”虹彩微笑着解释。
听着有些道理,小慈找找也实在没有她的位置了,就只有在玫瑰后面加些白色小花。
“她倒是会教人!”黄嬷嬷轻声在皇后耳边嘀咕,“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地方让娴妃作画了,皇后娘娘你说她会怎么做?”
“看着就知道了!”皇后淡淡。
虹彩拿起笔,她是最后一个作画的,而画面已经无处可添了,众人都在暗中看她好戏。她微微一笑,居然画了一个皇上。她正想画他手中拿着扇子,抬头正好看见皇后面孔铁青,才惊觉,皇后一直如此镇定自若,显然这原本就是她的创意,想借此暗喻皇后是人,妃嫔再美也只是花,这是嫡庶的天壤之别!怎么办?现在她的冒失得罪了皇后了,必须给她留有余地,于是将扇子改成了一枝桃花,象征自己,然后向皇后行礼:“恕臣妾冒昧,臣妾想皇后一定会画一个女子,细心栽培花木,象征您慈爱后宫。但是一个人未免寂寞,所以就自作主张地画了皇上与皇后相伴!”
贤纯皇后本来脸色有些阴沉,被虹彩如此解释了一下,才缓过些笑容:“娴妃妹妹聪明过人,居然连本宫的心思都猜得一清二楚,还心细如尘,连皇上也画上了,怪不得皇上如此宠爱你,就象画中人手中的一枝独秀!”
一枝独秀?虹彩汗颜,她并没有这个意思,皇后这么说显然是要激起众人的不满,她做到了,果然一石击起了千层浪,众妃嫔立刻愤愤不平议论起来。虹彩不知道如何解释,越描越黑也是无谓的,只能一笑站到一旁:“皇后娘娘还没有作画,就请画龙点睛吧!”。
“算了,谁叫你们都没有娴妃的创意!”皇后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上前画上一个女子,神情安祥,面带笑容,皇上眼神看着百花园,而她的眼神凝视着皇上,目光中充满了眷恋。
虹彩看着画,觉得皇后的一笔一画都充满了对皇上的爱慕,一个心中有爱的女子绝对是善良的,她会对自己那么谨慎,想必是感觉自己要取代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所以紧张而已,应该不是刻意的敌对。
游戏玩完,皇后招呼众人到花园继续饮茶赏菊花。
此时一直注意着魏贵人的小柔发现,她悄俏在自己茶里放了些什么,然后鬼祟地喝下,接着就故意想来接近虹彩。小柔急忙将虹彩拉到一旁避开,小声提醒:“有诈!”
虹彩会意地来到皇后面前:“臣妾突然头疼,想先行告退!”然后故意装作虚弱不稳,靠在小柔身上。
“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吧,请太医瞧瞧!”皇后点点头。
虹彩谢过皇后和小柔离开了坤宁宫,想着自己不在现场,料想魏贵人也无计可施了!
没想到回到储秀宫才念完一部《地藏经》,大约半个多时辰,坤宁宫就派人传娴妃过去问话,说是她故意撞倒了魏贵人,使她小产,在场有很多妃嫔都是亲眼目睹。连皇后也是亲眼所见。
怎么会这样?虹彩惊谔地来到坤宁宫,林妃等人都在,一见到她就奴目圆瞪,恶言相向,骂她卑鄙无耻,手段毒辣。虹彩无意理会她们的指责直接走到皇后面前行礼:“见过皇后,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皇后也是一脸愤怒:“何事?你还问本宫?你离开后不久,魏贵人说有些疲累也要先行回宫,她在坤宁宫外遇见你,和你一言不合起了冲突,你居然就将她推倒在地,使她小产。这会太医在寝殿为她尽力诊治,但是胎儿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内殿传出魏贵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听得在场众人心揪地几乎落泪。
虹彩没做过,自然是问心无愧,没什么可慌张的。魏贵人丧子之痛固然让人同情,但是她用无辜的孩子嫁祸于人,心眼如此很毒,的确不配为额娘。在来坤宁宫之前,她已让小柔通知哥哥弘旺,应该会有证据戳穿魏贵人的诡计,如今只要拖延时间就好。她细细想想,明明自己已经回宫,为何她们会说是亲眼所见?难到连皇后也要诬蔑我?“皇后娘娘,臣妾离开坤宁宫后就回了储秀宫,路上没有遇见魏贵人或是任何人,怎么可能和她有冲突?恕臣妾大胆地问一句,您真是亲眼所见是臣妾推倒魏贵人?”
贤纯皇后虽然有些嫉妒娴妃的独特,但是怎么想也不觉得她是个心地恶毒的女子,她的眼神如此清澈敢直视自己,心情又如此平静,态度也如此坚定,倒是叫她要好好想想:“本宫听见魏贵人的尖叫,赶到门口,的确是看见你慌张的闪入了偏门小路,而魏贵人倒在地上哭着说是你推了她!”
“哦~~~皇后只是看到臣妾的背影!”虹彩顿时明白了,春花为什么要提议她换玫红的旗服,这件衣服是新做的,应该还有多余的布料,只要买通宫廷裁作,做件一一模一样的,就能弄假成真,“既是背影,皇后娘娘有没有想过,只要穿上相同的服饰,谁都可以冒充。”
“……”贤纯觉得言之有理。
“哼!狡辩!”一旁听着的林妃冷笑着上前,“皇后娘娘虽然只看见背影,可我和愉嫔却是当面看见了你,看得一清二楚!”
“是真的?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如实回答!”贤纯严厉地看向林妃和愉嫔!
“是真的!”愉嫔面孔铁清点着头,“臣妾绝对不会说谎!”
“娴妃!”皇后生气地看向虹彩,“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臣妾面对林妃和愉嫔两人的确是无话可说,但是臣妾想见一见魏贵人,听她怎么说!”
“好!就让你心服口服!”贤纯带虹彩进入寝殿,还没有说话,魏贵人一见虹彩就惊叫不止:“你若是见我不顺眼,可以打我骂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你好狠的心啊~~~”
她的哭声听得皇后一阵阵心碎,贤纯也失去过两个孩子,那份巨痛,她是感同身受的,所以更是恼恨娴妃的无情。
虹彩平静地走到魏贵人床边:“人在做天在看,你失去孩儿应为他立刻积福超度,怎么能利用他做些陷害他人之事,让无辜的孩子背负罪孽?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出真相,不然休怪本宫不留情面!”
“你……”魏贵人听虹彩这么说,又惊又怕,但是事到如今只能硬撑倒底,她混乱地挥舞着双臂,打向虹彩,“你太可怕了,不但要害我,还要诅咒我的孩儿,天啊~~~皇后娘娘你要为奴才作主!”
“娴妃!”皇后果然深信魏贵人,大声斥责起虹彩,“伤害龙裔罪该万死,你还口出狂言,真是罪无可恕,来人将娴妃拖下去痛打50大板然后押入冷宫听候发落!”
“等一下!”虹彩心冤,为何要无辜受罚?“皇后娘娘,臣妾确实是冤枉的!”她心急地跪下,“因为……臣妾离开坤宁宫之后没有回储秀宫,事实上是去了圆明园见皇上,皇上可以为臣妾作证,还有怡亲王也在场,我们一起见了洋人,喝茶聊天有半个多时辰,之后刚回储秀宫就被传到坤宁宫了,如果如她们所说臣妾在路口和魏贵人争执,之后才离开,又立刻被传来坤宁宫,那怎么可能有时间再去圆明园见皇上聊上半个时辰?”
“你在圆明园见皇上?”皇后满脸狐疑,“那刚才为什么不说?”
“因为……”虹彩叹气,“皇上怕皇后会怪臣妾参与朝政,所以让我不要说。可是如今皇后认定此事与臣妾有关,为洗脱嫌疑,才不得已坦诚相告。若是皇后没有明察秋毫错过了好人,不但影响皇后的声誉,恐怕皇上也会怪罪……”
拿皇上当挡箭牌?贤纯皱起眉,好个娴妃,本宫就不信皇上知道你害了他的皇儿还会姑息你:“好,反正皇上回宫,你说的是真是假本宫一问便知!就先在储秀宫闭门思过吧!”
“谢皇后!”虹彩暗自长长吐口气,总算躲过一时,接下来还要看哥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