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人之宫廷彩虹》圣的真红

46、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

　　在自己的后宫，小小宫女居然敢如此放肆，弘历勃然大怒，下令立刻将小柔推出午门斩首，以正法纪！
　　太后无语默许。
　　小柔只要能不连累皇后，自己的生死倒是无所谓，再说弘旺也要被处决，正好可以先走一步，只是可怜腹中的孩子没有机会来到这世界！
　　但是弘皎怎么舍得弘晓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被连累，“不要啊皇上！”他急得下跪求情，泪流而下，“小柔罪该万死，但是罪不及她怀中的胎儿。他是弘晓的孩子，是阿玛的孙儿，请皇上念在阿玛一生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念在臣弟对皇上一片忠心的份上，至少要让小柔将孩子生出来后再行处决！”
　　“弘皎！小柔犯得是欺君之罪，祸及九族三代，现在朕只杀她一人，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你就不要再求情了，弘晓年纪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有孩子！”弘历不为所动，冷冷回绝，“还不将犯人脱出去！”
　　弘皎绝望……
　　御林军正要将小柔带走，弘晓得到消息也匆匆赶来，一把上前推开御林军抱住小柔，：“皇上，太后，你们不可以杀小柔！”
　　“弘晓你好大的胆！”弘历生气，“再不让开，朕判你同罪！”
　　“皇上！”弘晓丝毫不害怕，反而生气地指向弘历，“臣有3大你不能杀小柔的原因！”他不顾弘皎的拦阻，也顾不得皇上和太后的怒目，大声为小柔抗议：“其一，她是皇后的侍女，和皇后从小情义深重，若是皇后知道皇上你杀了小柔，不论什么原因，她一定会恨皇上不顾她的感受，若真的要治她的罪，至少要让皇后知道来龙去脉。其二，如果皇后知道真相，和静公主不是她的女儿，她的孩子早已枉死，她的心痛心伤可想而知。她失去的孩子是被太后逼死的，要不是皇上纵容太后强灌她滑胎药，小柔又怎么可能为了安慰皇后而盗取她人的婴儿？这都是你们造成的。其三，皇后是皇上的正妻，其它妃嫔只是庶出，她们只是为皇上繁衍子嗣的妾室，她们的孩子都是属于皇上和皇后的，皇后作为他们的嫡母，抚养他们是权利也是义务！别说区区一个公主，就算抱了去皇子也没有什么过失。再说和静公主为此而获封固伦公主，对她的一生荣耀来说，是多少和硕公主可望而不可及的！就凭这3点，太后、皇上，你们不能杀了小柔而再次亏欠皇后！”
　　太后目瞪口呆，一时居然不知如何反驳。
　　“……”弘历听完也切齿痛心。的确，弘晓的话提醒了他，弘旺是个来去无踪的人，他已警告弘皎兄弟绝对不能对虹彩说起他被抓的事，不然就连同他们一起治罪。弘旺失踪，虹彩再怀疑也问不了什么人，所以怪不得谁！但是小柔被杀惊动虹彩，到时候和静公主的身世就会曝光，对虹彩的打击一定不小，说不定会影响她一生，不行，不能让她知道！他下令：“御林军都退下！今天的事若是有人走漏半点风声给皇后知道，朕立刻将他斩立决！”
　　看来皇上不想让和静公主的身世曝光，为了不伤害虹彩而维持原状。弘皎趁机进言，“小柔和皇后情同手足，现在小柔怀孕，皇后一定会挂念她，时不时将她召进宫相见，到时候见不到，必然会查寻原因，一定瞒不了多久，不如……”他在弘历耳边轻语，“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等小柔将孩子生下，然后说她难产而死，这样既解你心头之恨，又可不露痕迹！”
　　弘历沉思一会，弘皎的办法倒是两全其美，低语，“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弘皎得令，让弘晓快些将小柔带回妙花苑，严加看管！
　　回到王府，弘晓焦急地追问哥哥有了什么办法说服皇上放过小柔，弘皎不答反而问弘晓：“你怎么来了寿康宫？不是让你没事不要进宫吗？”
　　弘晓低头：“其实……我知道太后将小柔带去，一定没什么好事，怕哥哥难以保全小柔就不顾一切去求了虹彩出面！”
　　“你……”弘皎大惊，“你惊动了皇后？你怎么那么糊涂？刚才皇上不是说谁敢走漏风声给皇后，就要谁死吗？现在……完了完了……”
　　“你别急！”弘晓拉住弘皎的手，“我去的时候，才知道虹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原来储秀宫的宫女秋月和寿康宫的宫女秋菊是姐妹，她们平日都很受小柔照顾，所以看见太后为难小柔就于心不忍，想让皇后救她。我说的三个理由其实是虹彩帮我想的，她说皇上爱她，将她搬出来作理由，一定可以让皇上动摇！”
　　弘晓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又想救小柔，又怕说出实情伤害虹彩，所以在储秀宫门口徘徊要不要进去。
　　这时，虹彩和春花正满脸忧愁的走出来。虹彩看见弘晓一阵惊喜，还没有等他先说，虹彩就立刻将他拉入内室，然后让春花把风，低声而焦急地地询问可是为了小柔的事？
　　弘晓点头，还想组织些句子如何婉转的说话，虹彩却象早就洞悉一切地说：“本宫什么都知道，现在就看哥哥愿不愿意为小柔冒犯天威了！”
　　“本王为了小柔的安危，什么都会去做的，别说是冒犯天威，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为，也无所谓！”弘晓说出这话，发现虹彩的脸色居然有些落漠，才意识到，早前传出小柔有孕，如今又这么为她舍命相救，一定是误会自己了，顿时红着脸慌乱地解释，“我本王这么做，是因为知道，如果小柔有事，你一定会担心难过……所以……”说到激动之处，他忍不住想拉住虹彩的手，可是她却不自然地一退，这一退步着实伤了弘晓的心。
　　“又何必解释……”虹彩幽幽，“小柔是你的侍妾，你关心她是应该的！”
　　“哎呀……”弘晓急死了，不由大喊冤枉，“小柔的孩子是弘旺的，我没有和她在一起，我的心是怎么样的，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明白吗？”
　　虹彩一怔，心中却是无限的惊喜，但是表面还是淡淡回应：“快些先去救小柔吧！其它的不要多想了！”
　　弘晓应了一声，虹彩就将自己想的这3点反驳告诉弘晓，到时候让他不卑不亢，据理力争，一定要说到皇上和太后内疚！
　　弘晓都记下了，其实他也好想说，你哥哥弘旺被抓了，他会在秋后被处决，虽然哥哥已经想办法救他，但是恐怕他们很难再见一面了，但是……他最终没有勇气开口。
　　……弘晓的思绪返回当下的王府。
　　“这……”弘皎听弘晓这么说，不但奇怪更是吃惊，“皇后知道公主不是自己的孩子，居然没有大受打击，反而那么冷静，难道说……一切其实都是皇后的主意？小柔只是代罪羔羊？”
　　“不会的，不可能！”弘晓不满地大叫，“虹彩那么善良纯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机？哥哥你不要诋毁她！”
　　“或许……是我们将她想的太简单了！”弘皎蹙眉，“恐怕皇上也是……”
　　小柔的风暴好不容易过去了，而和敬公主大婚也如弘皎预料的那样延迟到了秋后。皇上大赦天下，当月所有死囚都得以改判流放边疆，弘旺也是如此。
　　弘皎早就安排一个面貌酷似弘旺的囚犯代替他流放，将真正的弘旺秘密安置在郊外，准备了车马将他送出京城。
　　如今小柔已经快要临盆了，弘晓看大事已成，才将营救弘旺的计划告知。小柔喜出望外，不顾自己身体笨重，亦要和弘旺同行。
　　弘晓知道他们此去和虹彩便是天各一方，此生无缘再见，所以就算是冒了再大的风险，他也要让虹彩见他们最后一面。
　　虹彩至从叫弘旺打听消息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他，虽然哥哥离开几个月是常有的事，但是都会知会一下小柔。不过小柔时常和弘晓进宫陪她聊天，却没有提到过半个字，她不由担心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今天，小柔和弘晓又进宫来看虹彩，幸好碍眼的黄嬷嬷，被虹彩用计调去伺候了出嫁的和敬公主，现在储秀宫里暂时没有了监视的人，三人说话也方便些。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弘晓终于将弘旺的事告诉了虹彩，并且告诉她，三日后弘旺和小柔就会离京，所以想见他一面就一定要尽快想办法！
　　虹彩虽然知道皇上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但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已经知道了一切内情，并要对付哥哥，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昔日表面的蜜语柔情，就像是虚伪的钢刀，深伸刺伤了她的心，虽然都说伴君如伴虎，她也是步步惊心，本以为虽然历代皇上都是冷酷无情的人，但是弘历不一样，他爱民如子，对自己也承诺会象家人一样尊重呵护，所以就算再多的委屈，她会选择相信弘历，留在他身边。可如今才发现，是自己错了，皇上就是皇上，是没有家人没有朋友，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人！突然间，她好象和哥哥他们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海阔天空……
　　弘晓痴痴望着伤心欲绝的虹彩，心想着自己的决定终究是错了。或许让她永远不要知道皇上的另一面，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对她才是好的，如今她的心中被扎了一刀，让她再如何面对皇上作强颜欢笑？居然是最爱虹彩的自己，亲手刺了她这一刀，他顿时心痛慌乱地手足无措：“虹彩，你不要这样~~~现在你哥哥和小柔都很好，你放心，只要有本王在，本王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亲人！就算是皇上也不可以！”
　　“弘晓……”虹彩忍住满腔的悲怨，只有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体贴自己，现在他的几句话更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如果说人心险恶，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就算皇上虹彩都不能再信，但是只有弘晓，她愿意继续信任他。小柔曾说过她真正喜欢的可能是弘晓，她自己还不承认，原来真是自己弄错了，当挡在他们面前的那个巨大的象征皇上的阴云，被一道明亮耀眼的光芒所摧毁，对面的弘晓犹如太阳一般温暖，让她心动，真想时间就停留在此时，以后的日子就只有他们两人该多好……但是她知道自己身为皇后，绝对不可以背叛皇上，更不能连累弘晓，立刻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既然哥哥和小柔可以平安离开，如今本宫已经毫无牵挂，弘晓你千万不可再为了本宫冒犯皇上，如果连你也出事，虹彩就真的……”
　　“会怎么样？”弘晓有些在意，他闪动着黑宝石般的眼睛急切的望着虹彩。
　　“……无依无靠！”虹彩居然用这个词形容，表达出对弘晓有多么的依赖。
　　弘晓心中一热，一旁还有小柔在，不敢开口明说，心里默默地回答：就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就算是为你上山下海，出生入死，只要我所做的一切，对你有一点点帮助，就够了！想着就笑了笑说，“放心，为了你，本王一定好好保护自己。你身为皇后，后宫有太多的事要去周详考虑，处处防范，断不会让你再为本王的安危烦心！”
　　“……这就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些回去，不要惊动了皇上。”
　　“娘娘！”一直在旁没有开口的小柔，起身终于忍不住抱住虹彩大哭起来，“娘娘，奴婢一走，相见无期，娘娘一定要保重啊~~~~”
　　“本宫一定会！”虹彩点头，“你们临走的那天，本宫一定想办法来送你们。”
　　见过弘晓和小柔，虹彩就立刻借年贵妃娘娘的忌日在这几天，向皇上提出要去岫云寺闭关七日，为亲姨娘超度，以尽孝心。
　　弘历一向提倡孝道，所以对虹彩的要求没有拒绝，只是她说只和春花同行，有些不放心，就调了批御林军去岫云寺保护皇后。
　　虹彩觉得皇上加派御林军，明着是保护，暗地却更象是监视。但是为了不让皇上起疑，她只有欣然答应，并谢过皇上的考虑周全，体贴入微。
　　“虹彩，你一走就是7天……”弘皎恋恋不舍，挽住虹彩的腰，“一日不见如隔3秋，让朕如何面对这恍如21年的岁月？”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如此对我？弘历的眼神是那么温柔，虹彩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只不过他的独占心太强，想控制她的一切。这样的爱，只会彼此伤害，再纠缠下去，皇上更是放不下，算了，他放不下，我就让他放下吧。她轻轻推开弘历：“臣妾为了闭关，所以在佛菩萨面前发愿守戒3个月，所以臣妾不能和皇上太亲密！”
　　“啊？”弘历失望，“3个月？这么长？其实你只要诚心，也不必要守什么戒律啊。”
　　“皇上此话差矣。”虹彩正色，“所谓戒定慧，没有戒律任意枉为是永远不可能真正定心修学的，那更不可能得到真智慧。虹彩从小就发愿要真修行，得大成就，就算嫁给皇上也是一样的，如果什么事是阻碍修行的，虹彩宁可舍弃，也不能违背当初的愿心。”
　　“……”看虹彩如此坚决，弘历心里极其地不满，“朕虽然喜欢你的出尘不染，但是更爱我们的两情相悦，既然如今在世间，你身为皇后就不该如此狠心的舍弃朕。”说到这里，他接触到虹彩一道哀伤的目光，心不争气地又立刻软下来，缓和了口吻，“但是，朕绝对不会为难你，好吧，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朕就随喜你的功德，希望你这次清静闭关大有所成！”
　　“谢谢皇上成全！”虹彩松了口气。老实说刚才皇上口气强硬，她真怕皇上拒绝她的要求，连岫云寺都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