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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守护之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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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K,就在伦敦?”洛步晨惊讶道。
“不错,这是Black警官经过多方调查得出的结论,但他们至今不清楚K的真实身份。但他们推测K不会放过利用这场婚礼制造混乱的绝佳机会。到时候各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会出席,万一让危险分子蒙混进去可就不妙了。”秦书澜道。
“为什么不通知亲王?他可以宣布临时取消婚礼——”
“这个问题我觉得该问你才对。”秦书澜打断激动的洛步晨,拿别样的目光白了他一眼,“本来Angel公主的婚礼不致于这么仓促地举行,但王室想要压下之前公主的未婚夫传的沸沸扬扬的绯闻,所以才决定不惜代价将这桩婚事先定下来。”
“……”洛步晨沉默。
“线索是什么?”夏宇轩开口了。
“那份秘密的清单,这是一个关键!不论国际警联,K,还有其他的势力都想要得到它,但清单却神秘地失踪了。当我赶到的时候,那批货品已经被销毁了,Black警官原本以为K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但根据连日来的调查,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
秦书澜顿了顿,“我想,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份清单的话……”
“清单会是什么样子?”洛步晨问。
“不知道,总不可能像几个世纪前的藏宝图那样是写在羊皮纸上的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秦书澜开了个劣质的玩笑,洛步晨却严肃着脸色没有丝毫被他逗乐的意思,“也就是说,它并不一定是纸质的,很有可能是某种高端的玩意,对么?”
“小晨……”秦书澜正纳闷,只见洛步晨掏出了一枚东西。
外面看上去很神秘的金属片,远大于正常金属的质量,而且很坚固。
“这是……”
“安凡离开时留给我的,他说这里面藏着一个秘密,但他没有时间去调查了……”
洛步晨话没说完,被秦书澜一把把金属片抢了过去,拿在手里细细打量了一圈,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就是这个!小晨,我们大概中彩了!这是一种高端的密码芯片,只要能破译它的密码,就可以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那要怎么做?”洛步晨问。
“嗯……比较难办。”秦书澜刚刚兴奋的脸色又懊恼下去,“因为这种芯片具有高度的保密性,靠普通的技术是很难破解的。依我看,这外面的一层金属是保护的外壳,需要精通机械的技工来精确地切割开,才能得到内部的核心。稍有不慎,就可能损坏。”
“这还不够,就算我们拿到了内部的芯片,还需要破译密码,这点只有专业的黑客才有可能做到。而且一般这种芯片上都设定了保护程序,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无法破解,就会被系统自动锁定,那样子再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就难上加难了。”
秦书澜说完这些,与洛步晨面面相觑。
他们都不精通这方面,就算现在临时找人也很难找到,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眼见真相就在眼前却无法知晓的烦恼,让两人都郁闷不已。这时候,金属片被夏宇轩拿了起来。
“需要帮忙么?”他淡淡地问。
“……轩?”秦书澜惊讶地看着夏宇轩,“你该不是想——”
“呵呵,我也没想到,会在七年之后重新召回这把‘剑’。”
夏宇轩笑笑,拿出了一枚外表看上去有点奇异的“硬币”,实际上是一枚造型小巧隐蔽的联络通讯装置,在启动的同时,原Sword组织的每一位成员都会接受到同样的暗号。
秦书澜低头,发现自己装在衣兜里的硬币也亮了起来。
上面浮现出了5个大写的字母,S、W、O、R、D。
——SWORD。
事隔七年,还有多少人,会还记得当初这个心照不宣的暗号?
夏宇轩不知道,也许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是当他看到屏幕上先后出现的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孔之后,他有些惊讶。所有的人,都还在。就算改变了职业,去了世界的其他地方,各个角落,但曾经的羁绊还保留着,没有一个人丢掉这枚SWORD的证明。
“哟,老大!终究想起来联系了,还以为你把我们给忘啦!”
屏幕上显示的,有拿着工具正在干活的高级技工,有在电脑公司正在研发软件的神秘黑客,有能把男人乔装打扮成女人的人妖化妆师,有能轻易盗取所有宝贝的侠客怪盗……
看着这些活得多姿多彩的昔日同伴,秦书澜忽然觉得心里涌起一阵感动。
“咦,这不是可爱的小澜澜么?一晃不见都长成这么MAN的男人了。”
“去死人妖!劳资叫秦书澜,泥煤的小澜澜啊,恶心死了!”
“脾气太粗暴可不好,小心我把你当年暗恋老大的事情都抖出来啊~”
“靠!你敢说出来试试看——”
眼见身旁的秦书澜和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闹着,夏宇轩淡淡地笑了。有谁说,得名“Sword”的男人注定孤身一生,还有这么多甘愿追随他、值得他去守护的人呢。
“轩,你当年不是说过……”秦书澜看向夏宇轩,有些欲言又止。
在莫君黎离开香港的那一年,在夏宇轩解散掉SWORD的那一年。他说过——名为“Sword”的男人已经不存在了,他永远都不会,再成为莫君黎的“剑。”
而现在……
夏宇轩看着他,眼神里泛起几缕柔光,执着,而又坚定。
“我说过。但这一次,不是为了莫君黎,而是,为了我想守护的一切。”
为了我想要守护的东西,而重新召回这把锋利无比的剑。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轩……嗯!”秦书澜露出了笑颜,用力地点了下头。
你让我,重新看到了你当年的眼神,如同剑一样没有迷惘的眼神。
但是当年,你的眼里只有莫君黎,你只是作为Sword,作为他的“剑”为他而活。
而现在,不再是为了莫君黎,为了杀戮与复仇。是为了大家,为了拯救与守护。你是夏宇轩,是Sword,是天使,是恶魔,是谁都无所谓。你是那个我偷偷仰慕了很多年的人,默默追随了很多年的人,暗暗守护了很多年的人,我……深深爱着的人。
……轩……
“书澜,你来负责调动警方的力量为我们提供掩护和争取时间。”
有条不紊的命令,一如当年,那个冷静的强大的Sword。
那一只按在肩膀的手,散发着熟悉的温度,也点燃了体内冷却沉睡的热血。秦书澜起身,像当年还在Sword时候的少年,俏皮地朝夏宇轩做了一个遵命的手势。
“——Yes,my l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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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破解神秘的密码芯片,夏宇轩连夜召回了原SWORD组织的成员。时间紧迫,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夏宇轩大概估计了一下破译密码所需的时间,大概是3个小时。而为了提供后援掩护众人,秦书澜也已经先行回到了警局,安排后续的工作。
剩下洛步晨留在店里,插不了手没事可做便只能闲着发呆。
“这么晚了,睡一觉吧,有消息了我立刻通知你。”夏宇轩善解人意地劝道。
“睡不着。”洛步晨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望着头顶的漫天星辰,“伦敦那边,现在应该是傍晚吧。明天就是他的婚礼,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你真的不打算去找他?”夏宇轩皱了下眉头。
从香港飞往伦敦的飞机最快也要十个小时,如果再犹豫不决,就没有机会了。
“安凡留了信,让我不要去找他,我想这一次,他是认真的。”洛步晨说着,不由地苦笑,“爸告诉了我当年的一些事,关于他和安明远的故事。我一直以为,洛家的荣耀和辉煌是靠着不懈的努力,但我没想到是窃取了他人的灵感。安凡说过,对于设计师而言,作品是他的灵魂,他的生命。我想任何人都无法接受,作为生命的东西被那样夺走。”
“我没办法面对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化解遗留下来的恩怨。而且,我不能。如果我去了伦敦,一定会抑制不住地找他,让他跟我走。我会毁了他的婚礼,我,不能这么自私……到底怎样才能带给他想要的幸福,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夏宇轩叹息一声,拍了拍洛步晨的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有时候,人缺少的只是一点点勇气,敢不敢,再往前走那小小的一步。我想安凡,也是这样的。”
洛步晨没有说话,抬头望着夜空,仿佛失了神。
“安凡……”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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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凡抬头,看着蔷薇花园里早已开败的花。
郁郁葱葱的绿叶蔷薇,沐浴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一层金红的霞光。安凡突然想起那一天,是蔷薇花盛开的时节,他与来伦敦做客的洛步晨在花园里的偶遇。归根到底,是因为安琪儿养的小淘气,让出来找猫和公主的他,便那样与洛步晨不期而遇。
犹记得当时心中涌起的悸动,心跳加速,差点难以维系表面的平静。
视线停在来人的身上,像是被牢牢锁定一般无法挪动分毫。这一刹那,甚至有种错觉,两年的时间其实并没有流转,他依旧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风吹动蔷薇的花藤,他站在那里,在繁茂的花墙映衬之下美得有些不真实。几缕从栅栏透过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好像画中走出来的人。
……安凡……
记忆的深处,好像有谁在这样唤他的名。
暮然回首,偌大的蔷薇花园里只有他一人伫立。不再,不在。
不过是错觉而已吧,他此时,在距离伦敦很遥远的香港。
说好了,再见,再也不见。
“Alex殿下,亲王阁下找您。”女仆的叫声拉回了安凡的思绪。
“好的,我这就过去。”安凡应道,整理了一下衣衫。哈姆雷特找他是迟早的事情,之前他在香港和洛步晨的绯闻应该都已经被亲王知晓了。作为统领王室的一家之长,哈姆雷特在婚礼的前夕找他,无非是用皇族的威严对他施压罢了。
难道认为,他到现在还可能反抗么?逃婚,或者悔婚?
“亲王阁下。”安凡面向哈姆雷特躬身行了一礼。
“你来了,Alex。”坐在宽大座椅上的男人抬头,示意他上前来。
岁月并没有在那张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相反的,目光中透射出的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他,便是德高望重的王室之长,哈姆雷特,在王室中拥有无可撼动的地位。安凡对亲王的印象仅限于此,虽然哈姆雷特平日里待他和善,但安凡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敬畏感。
尤其是现在,以一副兴师问罪的眼色打量着他的哈姆雷特,更加有些高深莫测。
“Angel呢?怎么没见你去陪她?”哈姆雷特问。
“Angel今天很早就睡下了。”
“那么你在花园里做什么,在想他?”语气暗带了几分讽刺。
“我已经与他断绝关系了,您可以不必担心这一点。”安凡面无表情道,“单方面撕毁与洛家签订的商业盟约,您已经有了这么大的筹码,何必还要在意我是怎样想呢。”
“看样子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哈姆雷特冷笑一声,“本王可以不追究你和洛步晨的绯闻,这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你要迎娶的是我的孙女,Alex,这一点你可有不满?”
“没有。”
“哪怕是洛步晨会来伦敦抢婚?”
“他不会。”
“既然不会,就不要让本王看到你还戴着别人送的戒指。”哈姆雷特打量着安凡,眼神变的冷厉下来,“——摘下来,交给我。”
“……”安凡的脸色变了变,他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没有吭声。
无声的反抗引来了哈姆雷特的不满,他不耐烦地挥手示意身旁的侍者,“你们,帮Alex把戒指摘下来。”
侍者遵命上前,抓住了安凡的手,“抱歉了,殿下。”
在他们要摘下那枚戒指的同时,被安凡挥手挡开了,“你们,退下!”
侍者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两眼,有点不太确定地转向哈姆雷特亲王。而安凡的反应显然也让哈姆雷特有点吃惊,他本以为Alex会从进门后一直顺从到最后的。
“亲王阁下,我一定会娶Angel的。但是这枚戒指,是我的。”
安凡看着哈姆雷特,一字一顿道。他可以妥协,也一直在妥协,但唯有这枚戒指。
如果连这枚戒指都不再了,他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哈姆雷特看着安凡,那双犀利的眼睛似乎要将他看穿。
沉思良久,他选择了给双方一个台阶下,“记住你刚才对我说过的话,Alex,本王不希望看到明天的婚礼出现任何意外。否则,你要付出代价。”
“好了,你也退下早些休息吧,记得婚礼的时间,不要迟到。”
“我明白了。”
安凡又行了一礼退了出去,来到走廊,只觉得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身体有些不舒服,是因为晚饭几乎没怎么吃么?不,不只是这样,安凡捂住了胸口,扶着墙壁剧烈地喘息着,是药瘾又发作了,虽然已经减弱了许多,但发作起来依然很痛苦。
该死,这里距离他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全身使不出力气。
有没有人,这周围有没有侍女之类的……
“殿下!”在安凡快要摔倒之际,有人从背后扶住了他。
“麻烦你,扶我回房间……快点……”痛苦的安凡无暇再顾忌其他,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这种样子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侍者看起来想要问什么,但他忍住了,默默地护送安凡进了房间。
刚关上房门,安凡便挣脱了他,倒在床上发出压抑不住的呻齤吟。手指紧紧地攥着床单,还是缓解不了那种痛苦。安凡不知道这种类似毒品的药还要折磨自己多久,他快要受不了了。
“您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喝点水?”侍者递过来一杯热水。
“谢谢。”虽然安凡想说水对缓解他的症状是没有用的,但还是接过来喝了两口。
温热的水流沿着喉咙流下,渐渐的,痛苦似乎缓解了不少,感觉不那么难受了。缓过神来的安凡这才想起该向刚才好心帮了自己的人道一声谢,全身却困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您如果累了的话,就先休息吧。”侍者替他擦去了额角的冷汗轻声道。
“嗯……你看到的,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安凡也没办法逞强,闭上了眼睛。总感觉刚才的动作是很熟悉的,是在什么时候来着。未及安凡多想,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好的,殿下。”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修长的手,爱怜地替他盖好被子,理了理凌乱汗湿的刘海。
天衣无缝的易容,却无法掩盖,那眼底流露出的爱意与柔情。
“就算那么痛苦,你还是从没想过找我么。你明明知道,我是医生,既然有药的配方,就一定可以解。”零注视着眼前沉睡的安凡,眼里流露出有些自嘲和悲伤的神色,“就算想拉你陪我一起堕入地狱万劫不复,还是会不忍心啊。”
桌子上安凡刚刚喝过的水微微冒着热气,那里面,掺入了少量的解药和安神剂。
“你还是这么倔强啊,我的Alex。”
零笑了笑,戴在白手套里的指尖停在安凡的唇间。最终,收了回去。
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