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第一百九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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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叫你好好问一问林清平，我在外头都见了些什么人是吧？胤礽心下不耐，却还能弯出笑来，道：“姑父所言甚是。瑾安来了姑苏，倒是还没同姑姑好好说说话，不知姑姑明日可是有闲？”
“自是有闲。琏儿早些歇着。”贾敏看出胤礽实乃强撑，简略说了两句，便起身离开。
胤礽送人至门口，目送二人离开，转身之际，只觉头晕目眩，靠在侍从怀里，方才知道自己今日是真的醉了。
由着人将他抱回堂屋榻上，胤礽扶着头倚在迎枕上缓了会儿，再睁眼见诸人皆无擅举，定了定神，道：“我今日饮酒饮得有些急，刚才又强压了酒意才会头晕，再不会如此了。莫要再说给人，平白叫人担忧。”
众侍从齐齐低头，就是不敢应声：出京之前，方森杰与霍百里担忧胤礽隐忍太过，特意当着胤礽的面吩咐众随行侍从需得尽劝诫之责，若是劝不动胤礽，则要往京中去了书信。
胤礽心知众人踟蹰为何，倒也不恼：凡事若疾言厉色了，可不就没法儿打商量了么？
胤禔的侍从齐宁被身后人怼急了，只得躬身道：“琏公子，这可是不好瞒着我们公子啊。”
“嗯——”胤礽闭着眼想了想，道，“我会同师兄说的。”
众侍从知胤礽出言从不敷衍，闻得此言，这才齐齐应下。
胤礽又躺了会儿才唤人来为他更衣，闭着眼由人伺候，轻轻叹了口气：今日他到底是醉了，竟将对林家林岩的恼意，迁怒在了林海的身上。
缓步绕过纱帐，胤礽就见胤禔正侧卧榻上沉沉睡着，歪着头瞅了瞅，退开两步，唤了侍从近前，低声道：“那纱帐可还有？”
“那纱料可是难得，你要来做什么？”
听着胤禔语声略有黯哑，胤礽对侍从招了招手，接过温茶放到胤禔手里，道：“吵醒大哥了？”
“没，不过浅眠。”胤禔自是不会告诉人他记得其脚步声，饮了两口茶润喉，道，“你要那棉纱做什么？”
胤礽从胤禔手中接过茶盏撂在几案上，对人伸出手，道：“本以为大哥这一晚是要在榻上睡了，姑苏蚊虫不少，打算叫人给你弄一顶帐子来。”
胤禔握住胤礽手借力，道：“我可没那么娇气，不过弟弟的心意，我领了。明日你可有什么安排？”
胤礽爬到床里侧躺了，道：“明儿没什么事儿，想着在府里歇一歇，我那姑姑想是有话要同我说。”
“贾老太太送来那些个药，你还是劝你姑姑别乱吃吧。”胤禔随口嘱咐一句，又道，“这女人家都爱出门进香，你姑姑倒是不爱出门。”
胤礽抬手覆上胤禔的眼睛，道：“大哥，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早些睡吧。”
这一晚鸿雁阁中几人睡得颇沉，翌日少见的皆起晚了。
厨房送来的早膳却是精心，胤礽心中有数，用过膳食正准备叫上贾蓉与贾蔷一道去看贾敏，便有婢子来传话：“琏表少爷，蓉表少爷，蔷表少爷，周公子，我家太太请四位出城进香。”
这堂姑奶奶倒是同他们琏叔一样的脾气——说风就是雨。贾蓉与贾蔷对视一眼，又去看胤礽。
胤礽盯了胤禔一眼，见人回视是以无辜的模样，也说不得什么，转去看那婢子，道：“待我等换了衣裳便去。”
那婢子也不多留，又行一礼，道：“奴婢这就去告诉太太。”言罢，急急走了。
贾蓉与贾蔷强压了笑意起身去换外裳，胤礽瞪了眼偷笑的胤禔，起身大步转去隔间。
山景不错，只是那主持打量的眼神实在叫胤礽忽视不得，奈何胤礽是打定主意不同这僧道扯上关系，回视一眼，与人颔首为礼，便拉着胤禔离开了。
胤禔倒是将那和尚多看了两眼，低声向胤礽道：“你姑姑这是来祈愿的，还是来还愿的？”
“恐怕都不是。”胤礽拉着人进了亭子，方才低声道，“恐怕是来求佛祖宽恕的。”
“嗯？”胤禔满心疑问，只等胤礽解答。
胤礽语声平平，仿佛在说与他无关之事：“我姑姑怕是被我挑起了些恶念。她想做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可是，这世道对女子舒服不公，已是叫她避无可避。”
胤禔叹了一声，道：“所以老十若是能顺顺当当的入了道门，也是不错。”
胤礽偏头瞅着胤禔，道：“先前忘了同大哥说，上一回见着老十的时候，我同他说十四的事儿了，他也是不打算与人相认，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出家。”
胤禔点了点头，问道：“你父亲可有回话？”
“父亲允了。”胤礽满心感慨，想起京中来信附着之言，笑道，“三儿现在在纠结要不要管二房那怀身的姨娘。”
胤禔想了想，道：“那到底是二房的事儿，同你们家没关系，若是当真有谁托了那一处，你不是早琢磨着要分家了么？”
“分家容易，但是这爵位的事儿还真不好处置。”胤礽叹了口气，“我本是想着再忍四年，等我金榜题名，到时候便可知贾珠到底能不能考得功名，若是他考不得功名，那爵位便让给他。”
胤禔可不记得胤礽与那贾珠交好，想了想，试探道：“因为三儿？”
“可不就是咱们家那总是心软的三儿！”胤礽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个了，先生们说宫里头都挺喜欢江南这些个点心，咱们是请个厨子回去，还是挪一处店铺去？”
“挪商铺吧。”胤禔咬了口酥糖，道，“这些个点心美味，只可惜不能多用。”
胤礽闻言只是一笑：还说人家三儿，他大哥也正是个心软的。挪了铺子去，那便是他二人的产业，宫中若是想要，寻常取用即可；若是请了厨子去，那厨子就得入宫，寻常百姓入了宫廷，即便命好没被人盯上，战战兢兢，也得夭寿十年。而这常言众生所需，只提那柴米油盐酱醋茶，可没说糖，此一物难得，实乃奢侈之物。若他回京送了厨子入宫，怕是要被人比作奸佞——诱引皇帝与太子行奢靡事。
胤禔用过两块点心，擦了手，忽道：“今日林清平没跟着来。”
“林海好奇心那么重，就叫他知道好了。”胤礽答得随意，眼望着下头佛堂，道，“大哥，我姑姑出了佛堂了，我先下去，你莫要在此久坐。”
胤禔摆手撵人，道：“快去吧。”
贾敏瞧见迎面而来的少年，抿唇笑了：这孩子行事当真是如锦瑟所说的恰到好处，沉稳的性子倒是不像贾家人。
胤礽望着贾敏，笑着唤道：“姑姑。”
姑侄两个行在前头，跟随的婢子放缓了脚步缀在后头，彼此皆是心照不宣。
终是贾敏先出声道：“琏儿府试可有把握？”
胤礽倒也不谦逊，直道：“廪生必可得来，那解元之名，并无万全之策。”
贾敏点了点头，道：“听说琏儿在金陵置了几套房产，不知琏儿可要在姑苏置办了产业？”
胤礽笑了，从袖中取出薄薄荷包，道：“我在金陵收了几处绣庄，母亲与妹妹、还有未来的舅母都有，自是也有姑姑的，姑苏这里，我置了两处庄子，还望姑姑莫要推辞。”
贾敏愣了愣，接过人递来的荷包，道：“林清平这总管做得太久了些。”
“是啊，都快成了他们家世袭的差事，叫人都摆不明白自个儿的位置了。”胤礽放轻了声音，“姑姑且先给了贤能之人些机会，从长计议。”
“好。”
待众人归府，晚上睡前闲话，胤禔听胤礽将其与贾敏对答道来，只觉这荣国府到现在都没倒当真是运数好得诡异，一代三个，在外头应酬都不出错，到了自家人跟前就都不会说话了，实在难为胤礽竟然还都能听懂！这般想着，胤禔同胤礽说话时，不免再柔和两分。
胤礽不知其中缘故，倒也不探问，只继续拎着林清平走街串巷。
林清平已有十来年没这么事必躬亲，虽说有林海安抚，到底觉得委屈，跟着胤礽外出应酬时，仆从一席上几乎都是各家哥儿的长随，只他一个管家，更叫人觉得难堪。
几杯酒下肚，闻得旁人有心探问，累晕了头的林清平自然要发泄几分心头郁气。
李诚与胤禔身边的齐宁此时都在那屋子的外间儿候着，见另一间房里出来的伙计手上托盘中的碗皆是对儿叠，便知道林清平总算是入了套。
胤禔来姑苏，身边的人数目没变，人却是换了的，只是这些人本就容貌普通，又有胤礽在旁揪着众人的眼神，实在很少有人关注于此。
这小厮便是胤禔随行侍从之一，在胤禔与胤礽买下这家酒楼之前便已乔装混入，现下行事更是方便，几日功夫，金陵贾瑾安在林巡盐御史府中指手画脚的话便传了开。
只是这一回，众人闻得流言，所想却是与以往不同，毕竟贾家小子到底如何，众人多已亲见，虽不是性情和软的，却是个讲理的，而这仆从抱怨当家主母亲眷的话能传的这么细致，想必这仆从对林贾氏的不敬是可以盖棺定论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2章 第一百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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