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橙》这碗粥

16、16

　　餐厅老板财大气粗，虽然说只是餐厅自己举办的歌唱比赛，一等奖的奖金相当高。

　　许惠橙一进去，就惴惴不安，食客围着桌，有的不耐烦。

　　主持人“哈哈”两声：“好戏在后头，各位稍安勿躁。”

　　主持人一一介绍选手，乔凌心不在焉，他扶在女朋友的肩上，听着扩音器传来的名字和号码，亲了亲女朋友，又聊了两声。

　　然后他听到一个名字：山茶。

　　如果他的记忆力没出问题，那个让钟定输得惨兮兮的就叫这名字，不过她来参加比赛？她的唱功这么了得吗？

　　乔凌抬起头望向舞台，然后他的目光凝住了。

　　许惠橙在台上笑得美丽，配合柔和的五官线条，居然让他觉得惊艳。

　　而且她一开口声音，调子都好听。

　　乔凌听完所有的歌，浮起笑容，伸手要去按投票器。

　　他停一下，他这包厢一张票就相当于十张，还是得慎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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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歌曲的传唱度，乔凌心里有一杆秤。

　　许惠橙虽然唱功上过了关，不过比起原唱嘛，终究还是有差距，想一想，他在投票器上的手指就有点动摇了。

　　如果见到许惠橙的票数，他还是有点惊讶，但听了其他歌，似乎又只能投给许惠橙了。

　　主持人念票的时候，有人意外，有人欣喜。

　　许惠橙自己是意外的，在场的有一些都是曾经的驻唱，除了她。

　　她出场后就是唱一唱曾经乔凌喜欢的苦情歌，没想到比那些澎湃摇滚还赚听众。

　　她已经很欣慰了，毕竟再比下去，她总觉得自己会输。

　　三个女人回到休息室时，容姐早已在里面候着。她走过来：“你们都干得不错。”说完，她特意殷勤地挽起许惠橙的手，“山茶，你可真是好运气啊。”

　　许惠橙莫名其妙，静静等待下文。

　　容姐瞧着许惠橙的脸，越看越满意似的：“我就知道你会红的。”

　　许惠橙惊讶。

　　“山茶，你才出场呢，就有高票数了。”容姐喜形于色，

　　闻言，许惠橙迅速瞄了下其他两个女人。她摆低姿态：“谢谢容姐的指导。”

　　容姐大笑：“反正呀，你们先待着，等下一场的比赛。”

　　三人都点头答应。

　　容姐离开后，女人甲拉过椅子坐下，点上一根烟，朝许惠橙说道：“你倒是一匹黑马，没经过初选就直接进决赛了。”

　　“运气好而已。”许惠橙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女人甲笑：“真好。”

　　“我去休息一下。”许惠橙无意炫耀，说完就进了自己的休息间。

　　她和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甲和她们不同，她有美貌，有学历，有工作，在社会上算是小资一族，而且还是去年餐厅赛的冠军。

　　许惠橙一直在休息室坐到比赛结束，票数都是最高的。

　　哪怕其他人比赛进了第二场，也比不过许惠橙的票数。

　　她才是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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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延今天出来时，又习惯性地往食街走。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明什么都找不到。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和一对对情侣擦肩而过。后来，他停驻在校门口的路灯处，望着来来去去的人群，候了十来分钟，什么也找不到，就离开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找不到的。起码，有个背影。

　　乔延想了好久才想起许惠橙在哪家店工作。不过，到了KTV，他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

　　应该感谢的是，他不知怎么绕错了路，转进了附属楼，于是巧遇到她。

　　可惜的是，她的长发没了。

　　许惠橙离开后，乔延想直接回家，但是见到楼梯口的活动宣传海报，就又折了回来。

　　反正时间还早，见识下歌唱比赛也算消遣了。

　　他按着海报上的指示路线，去了二楼的观众席。他去得比较晚，舞台正面的位置所剩无几。他随便找个边角坐下。瞥到座椅扶手的按键以及旁边几行说明小字时，他没什么兴趣。

　　许惠橙上台后，他才算真的关注起舞台上的情景。

　　她笑得夸张，和他以前见到的那个寡言的形象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乔延转眼望向对面的观众席。因为那里背对着舞台，所以空位比较多。

　　他更换了座位。

　　在旁人看来，他挪到舞台背面望美女的后脑勺这一举动，大概是相当匪夷所思的。

　　乔延没有留意其他女人，他的视线只盯着许惠橙。她的裙子开得较低，没有了长发的遮掩，大半的裸背一览无遗。

　　原来她短发的时候，也是相像的。

　　乔延突然想伸手去抚摩那一对蝴蝶骨。这念头之后，他按下了投票器。

　　主持人说，她叫山茶。

　　她回话的声音甜甜的，很刻意。

　　他仿佛记得，有一个女孩，声音也是甜甜的，却不造作。

　　乔凌也是运气好，抽中的票居然是双倍票。

　　而因为他投给了许惠橙，许惠橙就成为了冠军，后来有个服务员根据投票号码转过来，恭敬地邀请乔延去见一见比赛团队。

　　乔妍淡淡地拒绝：“我只是听那位小姐唱一唱就好。”

　　这也是活动规矩，想要点歌都是被允许的。

　　服务员游说了几句，见乔延不为所动，便不敢再纠缠，双手将歌单递过来。

　　乔延的眼睛在歌单上掠过半秒，笑着问：“有没有规定一定要在这里的餐厅唱？”

　　服务员有些尴尬：“这倒没有。”

　　“让她去路口的火锅店找我。”

　　服务员的表情顿时扭曲了一下。

　　火锅这种东西，和歌会非常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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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惠橙听到火锅店的时候，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这可是位贵客。

　　她望见满街都是圣诞的节日气氛。她突然后悔没有买一只塞礼物的袜子。虽然没有人会送她礼物，但她可以自己送给自己。

　　走到火锅店门口时，她望了望，里面热气腾腾的。接待员主动询问：“您好，请问有位了吗？”

　　许惠橙：“有。”

　　“您请进。”

　　许惠橙在店里东张西望。

　　她不知道今天的点歌人，之前的服务员没说那个男人是什么衣着打扮，她只能等着对方先打招呼。

　　因为怕他认不出她，她没有化自己擅长的那种妆。她绕着店里走了一圈，没有人喊她。她只好再慢慢地绕一圈，还是没有。她怀疑是不是被耍了。

　　许惠橙重新往门口走，一抬头就看到了从外面进来的乔延。

　　那一刻，她最想做的事，是立即把自己藏起来。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

　　不过，乔延已经看到了她。他露出微笑，向她走来：“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是这家，所以出去打电话到你们那里问了下。”

　　许惠橙耳中嗡了一声。她拽着自己的衣服，一时间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了。她直觉抗拒这句话的意思。

　　“进去吧，我晚上都没怎么吃。”他站在她面前，目光似水。

　　她还在发愣。

　　他问得更温柔了：“你也饿了吧？”

　　她猛然回神，仓皇地点头。直到点完菜，她才真正理解他问的是什么。

　　坐在他的对面，许惠橙仍觉得这一切不是真的。

　　“许小姐，你别紧张。”看出她的拘谨，乔延一边调着电炉的温度，一边开口解释道，“我今晚闲着也是闲着，就想找个人唱唱歌，我们俩也算认识，我就选你了。”他没有说是要什么样的陪法。

　　许惠橙听着，心情很复杂。

　　她把他当成一个遥远的梦。因为他太好，所以她不敢接近。只有他在知道她之后，仍然用那么温和的态度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