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12、Chapter 12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考生会聚而成的群体中一开始还有关系较好的人互相私语着，而现在却只余一片寂静。已经差不多有3个小时，跑步的距离也差不多到了40公里，虽然目前还没有人掉队，但跑在最后的一部分已经有粗重的呼吸声传来，大概很快就会跟不上了。

　　究竟要跑到什么时候？没有人知道，但所有人都尽量积蓄着体力，考官的速度不算快，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慢下来，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隧道还是如一开始一样漆黑一片，前方是黑暗的，没有人知道还有多远。

　　凯瑟依跑在中段的边缘，他早已经恢复了冷静，而杰和奇牙一直在旁边轻松地跑着。前面能看得到酷拉皮卡的背影，而后边跟着已经接近极限的雷欧力欧。
　　不知不觉，整个队伍已经分成了三个集团，后方的人恐怕……

　　凯瑟依能听到那个脚步声愈见沉重，也愈见迟缓。雷欧力欧已经逐渐从队伍的中后段落到了最后，甚至跟团队落下了一段距离。

　　雷欧力欧觉得身体已经不堪重荷，连眼前的世界都在缓缓扭曲着。
　　什么跟什么啊，我至少跑了有四、五个小时了吧，为什么没有半个人跟不上？他在模糊的神志中努力想着。
　　在这片黑暗中连时间的意义都已经被消除，所能做的只有继续跑下去，跑向那未知的终点。

　　杰的脚步也慢了下来，他回头问了一声：“你还好吗？”杰发现雷欧力欧的身体状态已经无法保持平衡，甚至已经没有了连回答的力气。
　　这是很危险的状态，身体到达极限后，感觉会像是死过了一场。

　　不过他没死过，所以只能说是那种黑暗感与死亡近似。

　　我把猎人考试看得太容易了，不，我说错了…是把参加正式试验的考生看的太…雷欧力欧咬牙，这群正式猎人的候选人，根本就是史前怪物的集合体！是我过于轻敌了！
　　一万人里只有一个！这是到此地的被淘汰几率。三年中仅出现一个！据说这是新人合格的几率。雷欧力欧的脚步终于彻底缓慢下来，到最后，只能靠着意志慢慢地挪动着。当真是…唯有被神选上的人才有资格做的行业…像我这样的平常人，根本就想都别想…混账…！
　　“咚——”皮箱落地的声音响起，雷欧力欧低着头大口喘息，弯下身撑着膝盖，停住了脚步。

　　“雷欧力欧！”杰顿在原地，回身望去。

　　“别理他，这个不是小孩子的家家酒。”随之停下的奇牙无法理解杰的表现，一个才跑了这么短距离就支撑不下去的弱者有什么需要等待的价值？

　　凯瑟依也停了下来，却像是在看戏。那种痛苦的样子，让他莫名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个团长告诉他的一段话：当运动的“极点”出现后，如依靠意志力或稍减慢运动速度继续运动下去，这些不适感觉就会逐渐减轻或消失，动作变的轻松有力，呼吸均匀自如、动作轻松有力，心率趋于平稳，使得训练者能以较好的功能状态战胜“极点”，继续运动下去，这种状态叫第二次呼吸。

　　那时，那个男人为了训练他的基础体力，曾无数次地将他逼向这个“极点”。就像现在雷欧力欧的情况一样。超越“极点”，就会获得好处，比如体力的增长，意志的磨练。可那是很痛苦的过程，呼吸逐渐滞涩，心脏仿佛要裂开，大脑迟钝，越接近自己的“极点”，死的感觉就会越强烈，回想起来，就像是在无数次的超越死亡。
　　虽然死亡是不可超越的。

　　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后方，眼神是难以言喻的清澈。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他只单单那样注视着，因为雷欧力欧会追上来，他这样认为。连相信都不必，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
　　只是如此想，虽然雷欧力欧追不追得上来于他没有任何影响。

　　最多不过是有些失落吧，谁叫已经称得上是同伴了。

　　“去你的…”雷欧力欧模糊地嘀咕着，他想起了他到底为什么要当一个猎人，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不行，绝对不行！意识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渐渐强烈起来，他一定要当上猎人，没有什么不可以，他就不信他做不到！
　　猛地抬起头，雷欧力欧以疯狂的架势向前冲刺，大声吼道：“老子我就是不信这个邪！猎人试验，我就跟你较上劲了啊！！！”

　　杰自然地跟着跑了起来，面上的笑意未曾有什么太多的改变。还好，跟上来了。
　　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杰回过头，看到地上孤零零的皮箱，转过身体挥动鱼竿，“啪”，皮箱被鱼钩勾起，杰用力一扯，空出的右手轻松接住了飞过来的皮箱。

　　“哇哦，好酷！”奇牙在旁边惊叹，那样子和杰看到他下滑板几乎一模一样“等下让我玩玩看。”

　　“那你先把滑板借给我。”杰狡猾地笑起来。

　　而凯瑟依静静看着，悄无声息。

　　“雷欧力欧…”酷拉皮卡无言地看着雷欧力欧一脸狰狞地狂奔而过，脸上滑下一滴冷汗。那样更加耗费体力好不好。

　　——第一次猎人测验，通过60公里处，目前无一人落后。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队伍的末尾，一个身影粗重地喘着气，脸上满是汗水。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开始了恍惚。
　　我被淘汰…？不可能有这种事！世界上没有人能打败我！不论读书！运动！我都是第一名！除了我之外的人全都是垃圾！都是活该被我利用之后丢弃的废物！
　　187号，尼科尔仿佛听到了虚幻扭曲的黑暗世界里那一声声奚落的嘲笑——落水狗！落伍人？留级生！愚蠢者！废物！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笔记本掉落在地，与坚硬的石板相撞击，电路元件的残骸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有些单调。

　　198号，乌莫利嘲弄地看着后面濒临崩溃的新人：“他不行了。”
　　197号，亚莫利恶意地翘起嘴角：“好，开始计划。”

　　亚莫利带着三人围到了尼科尔的身边，接连地讽刺着。
　　“喂，新来的。”“嘿嘿嘿。”“你也太没用了吧。”
　　“我们才不过跑了六小时而已啊。”“头一次看到有人跑到这里就不行了，小胖子！”“真是丢死脸了。”“你是我见过最最没用的家伙。”“自有猎人试验以来，你是我看过的实力最差的。”
　　“你本事太差啦！”“蠢猪，回家吃老米饭吧！”

　　声音已经远了，尼科尔绝望地跪倒在地，他已经无法再坚持。

　　——第一次猎人测验，通过80公里处，脱队者，1名。

　　在尼科尔已经看不到了地方，东巴跑到亚莫利三兄弟旁边，拿出三张纸钞笑道：“谢啦，干得不错。”

　　“好说。”亚莫利抽走纸钞，也笑道“我看那小子从此不敢再来了，其实他这个新人还算挺有希望的。”
　　“说谎伤人，真让我心痛啊。”乌莫利一边露出笑容一边悲痛的说道。
　　199号，伊莫利也露出了恶意的笑容。
　　亚莫利不由赞叹：“东巴，你最厉害的一点就是看穿人的弱点。”

　　东巴翘起嘴角，阴险地笑了：“嘿嘿，那是我人生唯一的追求。”

　　“好不容易搞掉一个…今年参加者的程度特别好…”255号，托多撇着嘴对旁边的191号，波多罗说。

　　“我们也得小心应付才是。”波多罗皱紧了眉，沉声道。

　　就在这时，隧道的前方隐隐显现出了特殊的轮廓，那是与一直以来的直道不一样的什么。半藏脱口而出：“你们看！

　　“喂喂，开什么玩笑…”不少人目瞪口呆，不自觉地抱怨起来。